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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問,猶如行屍走肉般活著;等到兒子們初初長成,心底的那一口腐朽發臭的黑血,便禁不住地噴涌翻滾出來!

活埋了自己吧,活埋了那些罪惡,活埋了那些幫凶,活埋了這一世吧!

昔日的那些人,他一個也沒放過,羞辱過他的、陷害過他的、折磨過他的──包括他自己,如今罪有應得,該是一個了結的時候!

「啊啊啊────」猶如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終於自這「合歡宮」中爆發,響徹了整個黑暗的陵墓。

(6鮮幣)後宮記事(四十二)he分支

熙帝自請入陵之事,已是喧喧囂囂地傳遍了整個大江南北。

他在位期間,先是平了外戚亂政之事、滅了那數股囂張跋扈的貪官,年紀輕輕回皇權;其後又親征平了西北亂戰、擊破封泰擄掠,輕賦稅、近賢臣,後宮美人寥寥,不貪財、不好色、勤政事、遠妄伶,國威強盛,外間看來,端得算是一位聖明天子。

這下子雖則親子繼位,上皇卻自請入陵,算得上是將自己活活埋了,還下了一封罪己詔,不由得令時人議論紛紛。

西北邊塞小城邊,正是寒風凌冽。

一名男子急匆匆地自城中回來,來不及接下披風撒開風雪,便匆匆入了內室。

室內倒是溫暖宜人,一團熱氣將那披滿了風雪的披風,頃刻間便融得水淋淋一片。

這披風的主人,此刻卻仿佛毫不在意冰水的浸透,只是跪著仰望眼前人。

一雙修長的腳,正在男子膝前。

那腳卻十分古怪,並不著靴,只是一雙特制的軟綿白襪,依稀能看出其中腳的輪廓來。

跪著的男子抬頭,望著眼前坐著的主子──主子極易受寒,身子孱弱,此時穿了件白色單袍,里面卻不能著一物,依稀露出光潔的肌膚。

此間,正是隱居多年的喬雲飛及其侍從。

喬雲飛此時坐著,只呆呆地不知望著何處發呆。

須臾間不知想起了什麽,眉宇間微微顫抖,整個人魔怔一般地縮了起來,似乎見著鬼一般地恐懼顫抖。

跪著的那個影衛見此再顧不得什麽了,立時站起來扶住了人,大聲地呼喝著想要將他搖醒:「主子!」

這一個主子雖與上一個主子不同,但這幾個隨身陪著的影衛,幾年下來也已是忠心耿耿。主子平日里的瀟灑逸然、淡然端寧,與發病夢魘時的恐懼、畏縮、哀泣、呻吟,幾如天差地遠的裂痕,幾年來也都成了每一個影衛心中深重的裂痕。

正是主子身體好轉之際,自個兒怎麽就豬油蒙了心,將那消息禍從口出呢!若不是將那位的消息說了出來,主子怎會又再發病!

這影衛此時也顧不得自責,只伸長了雙手握住那薄薄外袍下纖細圓潤的胳膊,使勁搖動:「主子──主子!」

聽到呼喊,幾個影衛連同御醫,已是紛紛慌張地涌了進來。

喬雲飛此時已呼吸不暢,只是身子卻碰著人的體溫就膩了上去,長腿自袍間的縫隙間伸出來,白皙的腿根幾乎讓人心猿意馬。

數人連忙七手八腳將人壓按著,又有聲線酷似熙帝的十九上前悉心安撫,好容易那夢魘中的男子停止了死魚般的撲騰翻滾。御醫連忙一碗湯葯灌了下去,直至喬雲飛終於止息、昏睡過去,眾人這才紛紛將一顆顆吊起來的心放回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