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1 / 2)

蕭峰點了點頭,向眾人抱拳還禮,說道:「我蕭峰自被逐出幫後,與丐幫再無瓜葛。請眾位不要再用舊日稱呼。」說完往前踏出數步,朝丁春秋那方道:「閣下想必定是星宿派的丁春秋了?閣下在西域橫行且罷,竟來中原耀武揚威,我蕭峰雖是契丹人,但自幼深受丐幫汪幫主大恩。閣下看不起丐幫,即是看不起我蕭峰,今日在下便以降龍十八掌為我恩師雪恥。」

忽聽得人叢中有人大叫:「姓喬的,你殺了我兄長,血仇未曾得報,今日和你拼了。」跟著又有人喝道:「這喬峰乃契丹胡虜,人人得而誅之,今日可再也不能容他活著走下少室山去。」但聽得呼喝之聲,響成一片,有的罵蕭峰殺了他的兒子,有的罵他殺了父親。

蕭峰當日聚賢庄一戰,殺傷著實不少。此時聚在少室山上的各路英雄中,不少人是死者的親人,或為知交故友,雖對蕭峰忌憚懼怕,但眾人眼見眾多高手在此,而蕭峰隨行不過一十八騎,聲勢一盛,膽氣也更加壯了。仗著人多,一起朝他叫罵起來,喝聲一起,聲勢倒也不小。

群雄人多口雜,有些粗魯之輩、急仇之人,不免口出污言,叫罵得甚是凶狠毒辣。數十人紛紛拔兵刃。舞刀擊劍,便欲一擁而上,將蕭峰亂刀分屍。

我不屑地冷笑幾聲,運起功力道:「誰想殺我大哥,就是與我龍宇軒為敵!」登時我的聲音便將群雄的聲音壓了下去。

全冠清趁機道:「龍宇軒與契丹狗賊蕭峰狼狽為j,蕭峰是遼國的南院大王,手握重兵,龍宇軒武功高強,定是我大宋之患,大家今日絕對不可放他二人下山。慕容公子,你站在哪一方?」

慕容復朗聲說道:「蕭兄,龍兄,你二人視我中原豪傑如無物,區區姑蘇慕容復今日想領教閣下二人高招,若是死在二位掌下,也算是為中原豪傑盡了一分微力,雖死猶榮。」他這幾句話其實是說給中原豪傑聽的,這么一來,無論勝敗,中原豪傑自將姑蘇慕容氏視作了生死之交。

「龍宇軒,我老四上次死於你手,今日老夫便要替他報仇了。」這時立於一邊的段延慶也出聲道。

群豪雖有一拼之心,卻誰也不敢首先上前挑戰。這時見復容復和四大惡人的老大段延慶上場,二人雖一正一邪,但武功高強,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東狂龍和北喬峰」二人雖然厲害,但有「南慕容」和丁老怪、丐幫全冠清出手,霎時間喝采之聲,響徹四野。

見他四人上前,蕭峰見准備上前迎敵,我連忙將他攔下,搖搖頭沒讓蕭峰說話,踏出幾步,對四人不屑道:「你們四個若是能接下我三招的,我龍宇軒就此自廢武功。」

我此言一出,群雄頓時了,若是別人說這話,定被人視為大言不慚、口出狂言,但這話由天下第一高手「東狂龍」口中說出,就絕對夠分量了,雖然事實有待證明,但氣概十分驚人。

對面四人一齊大怒,這東狂龍雖然名為天下第一高手,但自方四人連手連他三招都接不下,說出去誰相信啊?全冠清怒道:「是嗎?那你就准備自廢武功吧,大家一起上,成全他!」

丁春秋雙掌齊出,全力施為,全冠清手持打狗棒,一招「棒打雙犬」向我頭上點來。段延慶杖頭一點,一記「一陽指」點來,而慕容復最擅長本領是「斗轉星移」之技,將對方使來的招數轉換方位,反施於對方,順勢一帶,將三人的力道都引了開來,斜斜劈向我。

我催動「戰神訣」,喝道「第一招——天痕刀」,只見我雙手蒙上一層艷紅,然後向四人撲來的方向一刀劈出。強大的刀氣仿佛貫穿了空氣,幻化出四道刀影,強大的刀氣就像暴s而出的奔雷,與空氣摩擦聲聲作響,朝四人去。

四人連忙收招後退,全力抵抗我發出的狂猛刀氣,只見四人將功力催發至極,這才擋下我一刀之威,我又大喝道:「第二招——天擊拳!」,剛猛無匹的勁氣從我拳頭上發出,往四人涌去,四人剛吃我一記「天痕刀」,哪有余力抵擋,被我一拳擊得飛身往後跌退,然後又聽到四聲統一的一聲「噗」,四人同時狂噴出一口鮮血。

我不屑道:「連我兩招都接不下,還有何顏面向我大哥挑戰?第三招『御劍術』也不必再接。」

慕容復被我這么兩招打得臉如死灰,心想若是對方全力出手的話,自己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下,還有何顏面和別人齊名?當下一伸手,從包不同腰間劍鞘中拔出長劍,跟著左手劃個圈子,將風波惡擋在數尺之外,右手手腕翻轉,橫劍便往脖子中抹去。

便在此時,只聽得破空聲大作,一件暗器從十余丈外飛來,橫過廣場,撞向慕容復手中長劍,錚的一聲響,慕容復長劍脫手飛出,手掌中滿是鮮血,虎口已然震裂。

那僧人邁開大步,走到慕容復身邊,問道:「你有兒子沒有?」語音頗為蒼老。

慕容復道:「我尚未婚配,何來子息?」那灰衣僧森然道:「你有祖宗沒有?」慕容甚是氣惱,大聲道:「自然有!我自願就死,與你何干?士可殺不可辱,慕容復堂堂男子,豈受你這些無禮的言語。」

灰衣僧道:「你高祖有兒子,你曾祖、祖父、父親都有兒子,便是你沒有兒子!大燕國當年慕容、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何等英雄,卻不料都變成了絕種絕代的無後之人!」

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諸人,都是當年燕國的英主名王,威震天下,創下轟轟烈烈的事業,正是慕容復的列祖列宗。他在頭昏腦脹、怒發如狂之際突聽得這四位先人的名字,正如當頭淋下一盆冷水,心想:「先父昔年諄諄告誡,命我以興復大燕為終生之志,今日我以一時之忿,自尋短見,我鮮卑慕容氏從此絕代。我連兒子也沒有,還說得上什么光宗復國?」不由得背上額頭全是冷汗,當即拜伏在地,說道:「慕容復見識短絀,得蒙高僧指點迷津,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灰衣僧坦然受他跪拜,說道:「古來成大功業者,哪一個不歷盡千辛萬苦?漢高祖有白登求和之困,唐高祖有降順突厥之辱,倘若都似你這么引劍一割,只不過是個心窄氣狹的自了漢罷了,還談得上什么開國建基?你連勾踐、韓信也不如,當真是無知無識之極。」

慕容復跪著受教,悚然驚懼:「這位神僧似乎知道我心中抱負,居然以漢高祖、唐高祖這等開國之主來相比擬。」說道:「慕容復知錯了!」灰衣僧道:「起來!」慕容復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

灰衣僧道:「你姑蘇慕容氏的家傳武功神奇精奧,舉世無匹,只不過你沒學到家而已,瞧仔細了!」伸出食指,凌虛點了三下。

這時包不同和風波惡二人站在慕容復身旁,灰衣僧指風點處,兩人胸口一麻,便即摔倒,這灰衣僧顯然是手下留情,否則這兩個虛點便已取了二人性命。

只聽那灰衣僧朗聲說道:「這便是你慕容家的『參合指』!當年老衲從你先人處學來,也不過一知半解,學到一些皮毛而已,慕容氏此外的神妙武功不知還有多少。嘿嘿,難道憑你少年人一點兒微末道行,便創得下姑蘇慕容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大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