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生來就是天子(1 / 2)

步步生蓮 月關 5610 字 2021-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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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國上京,大內,月華宮。

一群群內侍宮人進進出出,行色十分匆忙。穿紅襖戴絡纓狐尾帽的女兵們手按刀柄,戒備森嚴。北院宰相室昉、蕭氏族中年紀最長的老爺子蕭鼎帶著幾位蕭綽的長輩至親、還有幾位德高望重的耶律皇族的老王爺在月華宮前殿里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踱來踱去,各懷心思。

月華宮里,有一位十九歲的女子,馬上就要誕下孩兒,擱在旁人家,這不過是一家一姓的緊要之事,而擱在皇家,卻是舉國關注的大事。先帝已經死了,契丹已經半年多沒有皇帝了,國不可一日無君,照理說,壓根就不該等著皇後娘娘誕生皇子,這件事變數太大,為了皇權的穩定,早該另立新君了,但是蕭綽憑著她的鐵血手腕、朝中心腹重臣的支持、蕭家的支持,硬是抗住了皇族的重重壓力,堅持到了今天。

今天,這個即將呱呱落地的嬰兒如果是個男嬰,那么契丹將馬上誕生一位新皇帝,皇後娘娘將晉升為太後,在皇帝成年之前代為掌管朝政,朝廷政局將不會發生什么改變,如果是個女嬰,那么馬上就得議立新君,就得重新進行權力分配。

茲事體大,誰不關心?滿朝文武都到了大殿等候消息,宮衛軍已將皇城團團圍住,刀出鞘、箭上弦,嚴陣以待,而諸皇族、大族的族帳軍、五京鄉軍等都在秘密進行調動,以防不測的發生,整個契丹潛流涌動,只有那些對此嚴重事態一無所知的尋常百姓還在興致勃勃地逛大街,購買年貨,准備迎接新年的到來,和隨之將至的元宵放偷日。

「哇~~哇~~哇~~」

一陣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自後殿中傳出,蕭鼎老爺子、室昉老爺子連著耶律家的幾個白胡子老頭兒都擠到了後殿門口,眼巴巴地看著,有那沉不住氣的,已大聲叫了起來:「快,快說一聲,是男孩兒還是女孩?」

殿中熱氣騰騰,蕭綽滿頭大汗地躺在榻上,穩婆和女醫急急忙忙在做著善後,巫師仍在屏風前面抽瘋似的蹦著、跳著,在緊密的羯鼓聲折騰的一身大汗。熱水、干凈的棉布、銀剪刀,以及補充元氣的清燉參雞湯……,宮女們捧著各式各樣的東西都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

蕭綽已耗盡了最後一分力氣,神志有些恍惚,孩子的啼哭聲聽起來也是忽遠忽近,她被人半扶起來,一碗參湯遞到了嘴邊,蕭綽用力推開,吃力地問道:「我……我兒……是男……是女?」

一個穩婆眉開眼笑地道:「娘娘大喜,娘娘生的是一位龍子,是一位龍子,好結實,白白胖胖的……」

「抱……抱來我看。」

孩子身上的血跡還沒有完全洗干凈,就被凈布裹了呈到蕭綽的面前,蕭綽親眼看了確是一個兒子,這才松了口氣,歡喜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做了個不引人注意的手勢,殿角的女衛首領暗暗松了口氣,悄然退了出去。

一碗參湯下肚,又過了一陣兒,一個小小的人兒被送到了她的榻邊,蕭綽扭過頭,看著那已陷入甜美夢鄉的小家伙,粉嘟嘟的臉蛋兒,胖胖的雙下巴,閉著眼睛睡的正香,兩只小手時不時的還要扎撒開來,似要抱住什么東西,然後慢慢的又落回腦袋旁邊,雙手抱頭,睡的憨得可愛。

蕭綽唇邊綻開一絲甜蜜的微笑,看著那小小的拳頭,時張時合,小小的手指看著細細的,好象透明的一般,初為人母的蕭綽看著竟不敢去碰觸一下,好象一碰就碰折了它,過了好半天,她才試探著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小娃娃的掌心,小娃兒立刻緊緊攥住她的手指,再也不撒開。

「小冤家,今天你可折騰死娘了……」

蕭綽喃喃地說著,湊過去輕輕貼了貼兒子那比新剝雞蛋還要光滑、新鮮的豆腐還要嬌嫩柔軟的臉頰,甜蜜、溫馨、滿足的感覺充臆了她的心胸,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這小冤家的爹不在眼前。她把自己的兒子抱在胸前,這時何嘗不希望她的男人也能把她抱在胸前,似這般輕輕絮語……※※※※※※※※※※※※※※※※※※※※※※※※※※※※※※銀州白虎節堂側衙。

一個白發老者拱手道:「太尉,老漢一路追蹤,已查得明白,那刺客來自黨項明堂部落,是受該部酋首李繼法所命。」

「明堂川李繼法?」

楊浩立即走到他特制的大沙盤前面,這副沙盤是整個河西隴右地區的山川地理圖,山川、河流、草原、沙漠、城池俱都十分詳盡,不同勢力派系控制的地區上邊還插著分別代表其勢力顏色的小旗,小旗上面又標明他們的族帳、人馬,是目前整個西域最詳盡的一份地圖,動用了「飛羽」、「隨風」、「繼嗣堂」三方面間諜勢力才繪制完成的,有這副地圖在,許多驍勇善戰卻目不識丁的將領也能把整個西域形勢了然於胸。

丁承宗也推著代步的木輪車到了沙盤前,盯著銀州更北方那處土黃色的小旗,徐徐說道:「李繼法,是李光儼的親侄兒,今年二十有八,李繼遷死後,銀州諸雄爭位,夏州李光睿立了李光霽為銀州防御,李繼法失寵,對夏州不無怨言。

我們本來以為,李繼法會因此失卻對李光睿的忠心,而且憑他在明堂川的勢力,也構不成對我銀州的威脅,再加上目前太尉打得是驅逐慶王復我國土的旗號,還需要宋國這面招牌撐門面,李繼法名義上也是宋臣,所以沒有打他的主意。不成想,他倒想刺殺太尉了。」

說起周圍形勢,丁承宗如數家珍,楊浩要總攬全局,做將將之人,對於諸多細節都交給手下人去做,打一開始就沒打算做個事必躬親的主帥,對這方面的情報自知不如丁承宗了解,便又問道:「明堂川有多少人馬?如果我傾力一攻,又是出其不意的話,能否一舉攻克?」

丁承宗道:「那里更偏向北方,農耕者少,畜牧者多,有族帳一萬四千余戶,七萬多人口,不過大多散居各處放牧為生,他們沒有足夠的糧草養活那么多城市百姓,所以集中居住在雙龍城的百姓有限,常駐精銳兵馬不足五千,那座城雖是建於雙龍嶺上,卻殘破不堪,不值一守。如果咱們能出其不意揮軍一擊,李繼法必敗。

不過麻煩的是兩點,第一,李繼法家當有限,敵得過就敵,敵不過就棄城而走,他本以游牧為主,一旦逃去四面八方皆可逃逸,追無可追,我們一走,他又可回來,如果不能聚而殲之,則頂多傷他些皮毛,勞師遠征,得不償失。另一方面,李氏還不曾主動對我們用兵,我們也沒有李繼法刺殺太尉的證據,如果貿然挑起事端,恐在道義上陷於不利的一面。」

楊浩冷冷一笑,在沙盤上點了點,淡淡地道:「有些人是屬驢子的,趕著不走,打著倒退,你想與人為善是行不通的,在這個強者稱王的地方,有恩也得有威,恩威並撫,才能讓人心服口報。你沒有強橫的手段,保證一有機會,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反起來比誰都快。在西北,就得做狼王,做狼王,豈能不露露你的尖牙利爪!」

丁承宗微笑起來,欣賞地看了眼自己兄弟,頷首道:「好,既然太尉有意打一打,那我馬上去召集幕僚,研究一下由誰出戰、調動多少人馬、何時出戰,有了詳細計劃,再呈報太尉批准。李繼法手下有一大將,名叫張浦,此人是個漢人,有勇有謀,銀州人,素得李光儼器重,李光儼死後,李光霽繼位,大肆任用私人,張浦在他手下不得志,便投奔了李繼法,李繼法是個粗人,不足為慮,倒是此人有些計謀,要想出其不意,一舉殲滅明堂川之敵,需要仔細籌謀一番。」

楊浩點點頭,又道:「還有,哪些部落遭了白災,部落中的糧食無以為繼的,要早些派人輸運糧草過去,不服的要打一打,肯歸順的,我們也要一視同仁,予以照顧。」

丁承宗點頭道:「我知道了,下官告退。」

這些事,楊浩並未瞞著那老者,這老者是竹韻的父親,姓古名大吉,也算是一個江湖異人了。他雖是繼嗣堂的人,不過楊浩現在與繼嗣堂正在蜜月期,一些有時效限制的機密,也就無須對繼嗣堂的人有所隱瞞。

丁承宗離開後,楊浩才轉向古大吉,含笑一揖道:「有勞老人家了,這番奔波,實在辛苦了,請古老丈在銀州歇息些時日,待計議已定,說不定還有勞動老丈出手的事情。」

古大吉見他堂堂宰相般的人物,對自己如此禮敬,不禁受寵若驚,連忙搖手道:「太尉客氣了,客氣了,老漢可當不起太尉一揖,有什么事情,太尉盡管吩咐便是。」

楊浩呵呵一笑道:「好,老丈先去休息吧。」

古大吉答應一聲,轉身欲走,忽然又猶豫了一下,訕訕地笑道:「能為太尉效力,老漢是毫無怨言的,不過……老不以筋骨為能,老漢如今的身手比起壯年時候可是差了許多,別的老漢不怕,就怕萬一有個閃失,會落了太尉的大事。小女竹韻,盡得老漢真傳,為人也算乖巧伶俐,如果太尉不嫌棄,可以把她收在身邊聽用,一定對太尉有所助益的。」

楊浩一呆,慢慢露出笑容道:「喔……,竹韻姑娘機敏聰慧,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本官一向是器重的。她如今正在蘆州那邊訓練『飛羽』,等那邊空閑下來,本官會把她調回來聽用的。」

古大吉一聽滿臉的褶皺都歡喜的展開了來,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唔……那老漢告辭了,告辭了。」

古大吉邁開大步,歡歡喜喜地走了出去,楊浩望著他的背影,半晌才啞然一笑。

古大吉是個武術高手,說他是江湖異人也不為過,不過從武藝上來說,他固然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可是說到底,他只是一個供繼嗣堂驅策奔走的下人罷了。一個真正超脫世外的人,是指他的心胸志氣,如果這一點到了境界,哪怕他手無縛雞之力,也能笑傲王侯。反之,一個世俗之人,有家庭、有子民,為了紅塵俗世無盡的繁雜操心,就算他武功蓋世,還是一個世俗之人,要對權力和財富低頭。

如今亂世,武人的地位並不算低,但也絕對算不上高,武俠小說里可以傲視一切的武林高手是不存在的,真正的武術高手全都貨賣帝王家去了,就算扶搖子陳摶那樣真正把心性修煉得無視紅塵誘惑的世外高人,早幾年還不是與趙官家有所接觸,倚賴帝王權力,成就了自己超脫的地位,古大吉又何能免俗呢。

為人父的,誰希望自己的女兒整天刀劍不離身,做些刀頭舔血的亡命生涯?在古大吉心中,女兒如果能成為像自己這樣年輕有為的一方豪雄的侍妾,已是攀了高枝,得了個求之不得的好出身了吧?

楊浩對古大吉的用心並沒有什么鄙夷,反而生出許多感慨。把竹韻調回蘆州,固然是希望她能幫助自己訓練『飛羽』,希望有朝一日這支秘諜隊伍脫胎換骨變成鳳凰,其實他也自有一番良苦用心。竹韻對壁宿的好感他看得出來,他也希望竹韻這個好姑娘能融化壁宿那顆冰封的心,不要讓他把自己永遠封閉在仇恨的深淵里。

可是二人之間迄今為止還毫無進展,靜水月的死,對壁宿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他對水月用情如此之深,或許……只有趙光義死掉,才能解開他這個心結吧?

※※※※※※※※※※※※※※※※※※※※※※※※※※※※※※※※冰天雪地的莽莽荒原上,大隊人馬往返沖鋒,人喊馬嘶,聲勢震天,卻又隨著旗號鼓樂的指揮,亂中有靜,有條不紊。

現代考量一支部隊的戰斗力,除了防御方面,主要是從機動力、火力和通訊能力幾方面來評定的,而冷兵器時代也大抵相當。從防御力上來講,一支沖鋒陷陣的部隊,不著甲弱於著甲,著皮甲弱於著鐵甲,而著鐵甲中鱗甲又弱於板甲。但是幾者之中,板甲的制造成本明顯是最高的。

現在的周邊民族已經不比漢朝時候的匈奴了,那時的匈奴軍隊使用的箭矢大部分還是用獸骨磨成的,而現在的少數民族已經掌握了相當高超的鍛造冶煉技術,尤其是從西域阿拉伯民族傳來一些更加先進的鍛冶技術,甚至超越了中原漢族。那么想要盡量減少方己的傷亡,就必須在戰甲上下些苦功了。

楊浩擁有自己的鐵礦、煤礦也是現成的,兩相結合,再輔以繼嗣堂提供的財力、自稱是珠寶商人的大食**火商人伊本.艾比.塔利卜提供的高超的鍛造冶煉技術,一品堂李興的兵器制造技巧,兼收並畜之下,不止是他的精銳部隊人人配備了護住要害的鐵盔、板式胸甲,而且在遠近進攻武器上也遠遠超出了對手一截。

至於機動力,楊浩並不較對手高明太多,能偷運過來的大食寶馬有限,能提供的馬匹消耗也有限,而且它們遠程沖鋒速度遠勝於蒙古馬,但是長途奔襲能力卻要差了一籌,也不需要配備太多。不過在楊浩控制區域內,要得到足夠的馬匹並不為難。

自從發明了馬鐙,騎兵就是戰斗部隊中的王者,它的機動力是步兵的數十倍,雖說正面對抗中步兵如果指揮得宜,未必就會吃虧,甚至騎兵的傷損還要甚於步軍,可是騎兵的速度卻是步軍的數十倍,騎兵敗了可以逃走避免損失,而步兵敗了就一定潰亡,兩者根本不在一個起跑線上。

本來中原步兵對付騎兵最得力的武器是弓,這也是宋軍配備弓手比例最多的原因,可楊浩所部大量裝備了一品弓,這種弓與其說是弓,不如說是弩,弓射程短,不易瞄准,連射十余次就會感到極度疲倦,而弩卻遠甚於它。楊浩曾經驚嘆於電影《英雄》中萬弩齊發的恐怖場面,當他親眼見識到了一品弓的威力,他開始意識到這種場面並非不可實現,他如今也能做得到了。

他手下的兵本來就擅長騎射,甚至無需專門的訓練,這樣的士兵自然識得一品弓的厲害,當他們初次拿到一品弓並進行演練之後,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強大,士氣之銳,無以倫比。

方才的這場作戰演習,在傳統的西域民族慣常的沖鋒、破陣、剿敵戰術演練上,還加上了楊浩提議的一種新的戰術:拿破侖戰術。楊浩當然沒有給它取這個名字,但他用的就是拿破侖戰術,在大集團決戰的情形下,以精銳騎兵對敵方進行擠壓,迫使其陣型收縮變密,然後以一品弓、駱駝承載的旋風炮進行遠程打擊,在造成對方陣形極度混亂之後,重騎兵破陣,陌刀手掃盪,步兵主力清掃整個戰場。

木恩、木魁等人雖是目不識丁,卻通曉具體的戰術,楊浩這種戰術經過他們的演練,已爛熟於心,對於這種戰術將發揮何等威力,他們也心知肚明。如果說他們服從楊浩,只是因為楊浩的少主身份和他將將的仁義風范,從這一刻起,他們卻真的是對他由衷地產生了一種敬畏。

楊浩站在陣前,親眼見到士卒的配合演練,將這種戰術詮釋的完美無暇,心中也十分歡喜,不過他卻不知道他偷師於拿破侖的這門戰術,實際上卻是拿破侖偷師於永樂大帝的。永樂大帝就是用三千營的精銳騎兵擠壓蒙古騎兵的陣形,再使神機營在正面使用三段擊的戰術,用火器進行傾瀉性打擊而五掃漠北,無往而不勝的。

騎兵已率先撤離了演武場,現在是配合作戰的步兵隊伍退下,他們都打了梆腿,這個小玩意的發明,使他們的速度也提高了許多,長途行軍中小腿肌肉也不易拉傷。楊浩端坐馬上,待步兵方陣也退出了演武場,轉首對木恩笑道:「好,我本以為,你們幾人作戰雖然勇敢,可惜目不識丁,訓練士卒未必在行,想不到你們不止是一員猛將,而且是一員良將,哈哈,這支軍隊被你們操練的十分出色。小六和鐵牛正在蘆州練兵,回頭你們派幾個已精擅這種戰術的將領回去,對他們指點一番。」

木恩和木魁得他贊賞,滿面紅光,二人連聲應是,楊浩正欲撥馬回城,遠方忽有一騎箭一般飛來。那人穿一身白,胯下一匹紅馬,背後一件大紅的披風,策馬飛馳在那雪原上,就像一朵紅雲正飄飛而至,楊浩不禁勒住了坐騎,驚咦了一聲。

※※※※※※※※※※※※※※※※※※※※※※※※※※※※※※※※※片刻功夫,那匹飛馬已奔到楊浩面前,馬上的騎士猛一勒韁繩,戰馬人立而起,希聿聿一聲長嘶,幾大團鼻息噴吐的白霧在楊浩面前消散。

「玉落,你怎么來了?」楊浩看清那馬上的騎士,不禁笑道。

馬上的騎士一身白色勁裝,小蠻腰兒扎得緊緊的,肋下一口寶劍,紅披風剛剛飄落,英姿颯爽,俊俏不凡,正是丁玉落。

丁玉落卻不叫大哥,她在馬上向楊浩行了個標准的軍禮,氣鼓鼓地道:「大元帥今日觀三軍演武操練,何以不召我女兵營習練一番?末將不服。」

楊浩與木恩木魁柯鎮惡等將相顧愕然,隨即哈哈大笑,說道:「啊,不錯,不錯,我倒忘了麾下還有一支女兵,嗯……是我的錯,今日再去調女兵來,怕來不及了,這樣吧,等下次……」

丁玉落得意地一笑,蛾眉一揚道:「就知道大元帥會這么說,既然大元帥無意不檢閱我女兵隊伍就好,我們的人已經來了,大元帥現在可以檢閱了么?」

楊浩又是一呆,失笑道:「好吧,既然來了,那本帥就看看,你們的人馬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