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魑魅魍魎(1 / 2)

步步生蓮 月關 2016 字 2021-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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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遼和宋之後,西夏立國以來的第一次大規模內亂也漸漸展開了。

自唐朝分崩離析之後,一個個王朝不斷地崛起,又不斷地殞落,考驗其是否能夠避免曇花一現的唯一標准,就是能否穩住內部,因為自唐末以來的這些王朝大多敏都是亡於內亂。

在這方面,宋國無疑是做的最好的,趙匡胤果斷的杯水釋兵權,解除了那些尚未立國時就是一方諸候的兵權,從根本上保證了宋國政權的穩定,如果不是近來鬧了一出趙光美謀反未遂案,宋國立國十年,不曾發生過一次皇室貴胄或統兵大將謀反的事件,事實上以後也沒有,在這一點上,宋國較之中華大地四千年歷史上的任何一個帝國都更加成功。

而遼國在這方面做的就很差了,遼國比宋國立國早五十 多年,由於掌握著兵權、自主權力極大的部落酋長很多,皇室子孫也大多擁有自己的部落,所以內亂頻仍,先後幾任皇帝不是死在沙場就是死在自 己人的屠刀之下,現在輪到了西復,這個新興的王國能否經受得住這個考驗,就連宋遼兩國也前所未有地關 注起來。

甘州易幟造反,推舉阿古麗為可汗,她的表妹紇娜穆雅擔任特勤兼梅祿。特勤就是親王,梅祿是皇室總管,統領阿古麗一族侍衛組成的宮衛軍,可謂位高權重。阿古麗的這位表妹據說也有皇室血統,溯本求源,其祖先是奉誠可汗和大唐咸安公主。

咸安公主是唐德宗李適之第八女,當時大唐衰落,需要回紇王國牽制突厥人,於是把她嫁給了回紇長壽天親可汗,這位號稱長壽的可汗一年後就,了,於是又嫁給了他的兒子忠貞可汗,忠 貞可汗三個月後被人毒死,公主又下嫁他的兒子奉鋮可汗,五年後奉誠可汗病死,宰相骨咄碌稱可汗,咸安公主再一硤換了丈夫。

咸安公主嫁了兩姓、四夫、祖孫三代,所以譜系就比較混亂,想查也不好查,尤其是對文化資料的傳承保護不怎么重視的回紇部落。不過蘇爾曼對此並不太在乎,就算阿古麗只是想隨便找個由頭安插的親信他也不在乎,雖說斛老溫一死,他失去了掣肘,野心進一步滋生,已不再滿足亍報仇,但他並沒有把握吃下阿古麗的部落,只要阿古麗能支持、順從他的決定,他就很滿足了。

如今,蘇爾曼已越格擔任了按習慣一向只有可汗的子弟及宗室才能充任的葉護副王並兼任宰相和阿波 (統兵馬官),而閻洪達、達干、俟斤、吐屯等官員,也大多是由他的子侄和親信,在甘州可謂一手遮天了。

蘇爾曼大權在握,意氣風發,立即揮兵東進,直取涼州。甘州經過一年來的休養,多少恢復了些元氣,再加上發掘出了黑水城寶藏,大肆宣傳之下更是發揮了十倍的效果,附近果然有些小部落來歸附「於是氣勢更勝。涼州知府絡絨登巴眼見蘇爾曼氣勢洶洶,不敢出城應戰,於是和兄弟扎西多吉緊守姑臧城,既不出降,也不出戰。

蘇爾曼打了一陣不見效果,張浦返回時已調駐肅州的木磁,便分兵來攻了,木磁,是楊浩的嫡系親信,手中兵力雖少,卻盡是jing銳,而且駐守玉門關的木恩也撥了敏千jing兵增援 於他,木騙,揮兵東進,阿古麗擔心甘州有失,便把隨同蘇爾曼東進的本族軍隊調了回去,加強甘州防務。

好在木魁,兵力有限,而且負有彈壓肅州之責,他也擔心糾纏亍甘州戰事,肅州再來卒後院起火,所以不敢全力以赴,雙方打了幾仗,倒是阿古麗勝率較多。蘇爾曼見阿古麗足以抵住自西線而來的威脅,而絡絨登巴又一直做縮頭烏龜,根本不敢出戰,於是放開忌諱,繞過涼州直撲沙陀。

張浦趕回興州後,向楊浩建議采取綏靖政策,發還嵬武部落給拓拔韓蟬兄弟的子侄,安撫拓拔諸部,再調其兵馬西向迎戰蘇爾曼,楊浩聞言大發雷霆,罷了他的五軍大都督之職,眨為沙陀防御使,命他帶罪立功,牢住蘇爾曼東進之必經之路,並擢心腹穆舍人為奉議大夫「監沙陀軍事。

由於拓拔諸部人心不穩,楊浩需要留駐興州左右大量的嫡系部隊以策安全,這種內耗嚴重牽制了他的力量,所以沙陀守軍並不多,而且張浦在與種放的爭鋒之中敗下陣來,情緒十分低落,備戰非常懈怠,蘇爾曼打聽到這些消息不禁大喜,放開膽量直撲沙陀,原本驍勇善戰的張浦果然不敵,他一味的據城而守,沙陀地勢並非久守之地,抵抗半月之後,沙陀被迫放棄,張浦退守應 理,向興州 急求援兵。

在河西地面上一向戰無不克的楊浩軍隊終於吃了敗仗,消息傳到興州,滿城震動,人心為之惶惶,唯有一群人欣喜若狂,那就是以拓拔武、拓拔青雲為首的一眾拓拔氏貴族。

拓拔青雲的家中,此刻門庭若市,熱鬧非凡,一眾拓拔氏頭人盡皆匯聚於此。此時已是深秋時分,風蕭蕭、沙漫天,百木凋零,拓拔青雲家的大庭里卻是熱火朝天,一眾拓投氏頭人眉飛se舞,喜氣洋洋。

「怎么樣,離了我們拓拔氏,大王就成了沒牙的老虎,當初縱橫河西、所向無敵的軍隊,就算是夜落紇見了都得望風而逃,現在呢,卻連他的一個女人都抵敵不過,嘿嘿! 大王現在想必也後悔不迭了。

一個拓拔氏頭人面前擺著一盤肥美的手抓羊肉,吃的汁水淋漓,他也不知道擦一下,只顧揚著油漬漬的大嘴得意洋洋地說道。

另一個斜披昂貴的灰鼠皮袍的大漢將一碗酒一飲而盡,往案上重重地一頓,說道:「不錯,我的部落現在是不出錢、不出工、不出力,總之,大王不讓這一步,我拔都兒古就不承認他是我拓拔氏之主,哼,這江山是他的,他要不急,我更不急後誰吃虧。

拓拔武盤膝坐在上首了看滿是興奮的眾人,冷哼一聲道:「諸位,似乎對眼下這個局面很滿意吶?」

一個頭人瞪起眼道:「怎么,你不滿意嗎?大王不把咱們兄弟當自家人,咱們還得為他出生入死?大王能有今ri,可少得了咱們兄弟的幫助?如今這西夏立國了,咱們得過什么好處?拓拔韓蟬兄弟兩個被殺的那一天,咱們就在那兒眼睜睜著看著,連個屁都放不得!

他越說越怒,忽地拿起大碗,猛地往地上一摜,一只酒碗摔的粉碎:「大王好威風、好煞氣 ! 今天殺的是拓披韓蟬,明天殺的可能就是你,就是我,就是他!」

「就是,就是!

「唉,雖說大王是光岑大人的義子,可倒底不算是咱拓拔家的人吶,你看看大王重用的那些個人有多少是咱們拓拔氏?當初可不同啊定難五州,那是姓拓拔的,現在的西夏圄,姓什么呀?」

「當初?提什么 當初。如果當初楊浩占領夏州的時候,咱們能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