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盟友背後插一刀】(1 / 2)

「自古有雲,家國天下,此為聖人之言,本意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然則被人截取其意,曲解家國天下初衷,違心宣揚曰:先有家,後有國。違心者出於何處,正是鍾鳴鼎食之家也!」

這是李雲帛書的第三部分,上來先弄了一段文縐縐的論述,然後筆法猛然一轉,直接殺氣騰騰道:「此次遼河一戰,侄兒終下狠心,有家無國者,該殺!」

有家無國者,該殺!

負責念誦帛書的仍是李孝恭,這一聲斷喝簡直震得屋瓦簇簇,大殿中某些世家大臣心中一抽,隱隱約約只感到脊背寒。

李世民冷冷一掃大殿眾人,突然對李孝恭道:「剩下的話,不用念了。」

不用念了?

皇帝這話讓某些大臣心中一喜。

莫非皇帝還是顧忌世家勢大,所以選擇了大事化小略過不提。

哪知李世民冷笑兩聲,再次開口道:「雖然不用再念,但是朕能猜到帛書上寫的什么,今夜滿朝文武齊聚,諸位臣工不妨聽一聽朕的說辭……」

皇帝說到這里語氣更冷,忽然仰頭輕輕吐出一口氣,意味深長道:「朕等今日,多年矣!」

這話說過了好幾次!

唯獨這次最讓人心驚肉跳。

但見李世民慢慢從龍椅上站起,然後負手緩緩走下台階,道:「朕的侄兒曾經告訴朕,國家者,民族之庇護也,民族掙扎求存,利益應在國家之上,國家利益雖然次之,但又必須高於家族之上。這個世上因為先有了人,才能繁衍聚成民族,民族抱團是為國家,國家之後才是一個一個小家,所以民族利益至上,國家利益次之,最最次之者,才是一個一個小家庭。」

李世民說到這里微微一停,虎目重重猛地閃現濃濃殺機,森然道:「然而有些人的眼中只有家族,為了家族可以出賣一切,此前武德九年之時,突厥頡利入侵中原,太原王氏心懷不軌,暗中欲做引路之賊,那次為了顧全大局,朕的侄兒含憤隱忍,雖殺王凌雲,實不能出氣。」

話已至此,獠牙展露。

在朝堂大殿直接點出一個世家的名字,這本身就代表著下定了某種決心,如果沒下這個決心,皇帝一般會采用代指方式。

如今太原王氏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前,然而朝堂上仍有幾十個王氏出身的重臣,這些大臣心里震驚,驚恐間跳出來喊冤。

為了混淆視聽,他們又要重提玲瓏和李雲的事,想用這種辦法轉移皇帝注意力,最好能讓皇帝和他們進行辯駁。

可惜李世民冷冷一笑,陡然厲喝一聲道:「王氏全族,當死也。」

這一聲厲喝極其森然,七個字飽含著森森殺意,突見皇帝伸手入懷,猛然掏出一個小布卷,厲聲又道:「八天之前,遼河決戰,朕收到渤海國主飛禽傳書,言稱高句麗大軍隱藏助力,中原世家私兵,暗中通風報信,又設埋伏,又斷後路,另有兩萬死士沖擊渤海城,意圖趁亂屠殺漢民百姓,劫掠皇後為俘,私心昭然若揭……」

說著重重一扔,將小布卷扔到朝堂中間,森然再道:「哪個臣工若是不信,自己撿起這份傳書看看!」

沒人敢上前撿取,他們的目光甚至不敢去看地上那份飛禽傳書,飛禽傳書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布卷,然而這一刻卻仿佛比天還大。

不對,不是比天還大,這小布卷在世家眼中分明能壓倒一切,壓覆到他們頭頂天空馬上就要轟然倒塌了。

這其中又以太原王氏那群大臣最為驚恐,但見七八個大臣滿臉蒼白站出來,慌亂辯解道:「陛下不能亂潑臟水,飛禽傳書未必是真,就算傳書是真,世家私兵也未必是真,這肯定是高句麗人的陰謀,他們用自己兵卒偽裝成世家私兵。」

說著說著,似乎自己被自己這個歪理說服,連忙又道:「這是陰謀,肯定是陰謀,此乃高句麗人挑撥離間之計,那些出現在遼河戰場的私兵絕非世家。」

反正那些私兵已經被李雲滅絕,這些大臣直接來了個死不承認。

「哈哈哈哈!」

李世民陡然揚天大笑,笑聲帶著明顯的嘲諷,皇帝似乎早就猜到會如此,突然探手入懷又掏了一下。

這個動作讓那群王氏大臣心里一突。

但見李世民探手入懷之後,赫然又掏出一個小布卷,森然道:「七天之前,朕再次收到渤海國主一份傳書,言稱大唐高人沖入高句麗丸都山城,竟然意外俘獲一位來自中原的世家族長……」

說著猛地又把小布卷一扔,第二個小布卷重重落到地上,只聽李世民的語氣森寒無比,虎目突然看向那群王氏大臣,一字一頓道:「這位被俘獲的世家族長,乃是你們太原王氏的王珪。朕很想問問你們,爾等對此作何狡辯?」

作何狡辯?

沒法狡辯了!

八天前收到一份飛禽傳書,揭露了世家出動私兵幫助高句麗人。

七天前又收到一份傳書,通報的乃是俘虜了太原王氏族長。

就算私兵之事可以死不承認,王氏族長出現在高句麗皇城如何解釋?狡辯也要合理才行,否則只能貽笑大方。

族長王珪被人俘獲,一切陰謀詭計昭然若揭,這時候再狡辯只會降低層次,傳出去會讓人恥笑王氏全族。

既然不能狡辯,那么直接變臉吧!

但見那群王氏大臣對視一眼,突然神情變得凌厲起來,堂堂太極大殿之上,滿朝文武眾目睽睽,這群王氏大臣陡然一起厲笑,竟然敢指著李世民大聲厲喝,道:「事已至此,無須再說,不錯,王氏確實動了私兵,不要提什么民族國家,此事無非成王敗寇而已……」

說著同時踏前一步,目光竟然有森森然意味,傲然盯著李世民問道:「李世民,你待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