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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無眼,王爺卻並非死於刀劍!」蘇仲安激動道。

趙景伶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這人視他如仇敵,仿佛他便是害趙殊死去的元凶。他……那蠱。趙景伶的瞳孔怵然放大,透著說不出的驚恐……那蠱,竟還是發作了……

「皇叔他,知不知道……」趙景伶的聲音宛如破舊風箱鼓出的風聲,喑啞殘敗。

「王爺早已知道!」蘇仲安憤恨道。

趙景伶低頭望著手里趙殊的遺書,驀地失聲痛哭起來。他的皇叔,早就知道他要害他,卻在臨終前,仍叫自己不要恨他……恨他?他拿什么恨他……恨他至死都愛著自己嗎……

趙景伶,你才應當下地獄啊。

第十五章

恍惚間,趙景伶想起當年趙殊送與他的生辰禮,被他擲入荷花池中。

御花園,荷花池畔。

「你們,都給朕下去找!找到那個木盒子……」趙景伶望著一池搖曳的荷花,神情凝滯。

一時間,侍衛太監們都紛紛跳入池中尋那東西。池水不深,只沒到人胸口。只是要尋到池底的小物件,還需一頭扎入水中才行。

「誒喲,這可怎么找啊……」一個小太監小聲自言自語道,耳朵鼻子也全進了水,這可苦了他了。

片刻後,一個侍衛高聲道:「啟稟陛下,屬下找到一個木盒子,不知是不是陛下尋的那物。」

「快拿來!」趙景伶急匆匆地走上前說道。

那侍衛還未來得及從池中爬上來,趙景伶便從對方手里將那木盒子奪了過來。

那盒子上滿是泥濘,已看不清它原本的樣子。趙景伶痴痴地望著它,用袖子一點一點將它擦凈。盒子上的花紋漸漸露了出來,這就是那夜皇叔送他的那個啊……

趙景伶眼睛酸澀,有些膽怯又小心翼翼地將盒子緩緩打開。

那是一把長命鎖,被渾濁的泥水覆蓋著,掩去了一絲光輝。

趙景伶顫著手,將它拿起來,用指腹一點一點抹凈上面的水與沙。鎖的正中央,刻著「喜樂安康」四個字。

他曾對趙殊說過,七歲那年母親留給他的長命鎖被皇兄奪走丟棄了。那人啊,一直記著……

「皇叔……景伶知道錯了……知道錯了……」趙景伶將那長命鎖緊緊地抓在手中,淚流滿面。

或許還能「安康」,可「喜樂」,又有誰能給他呢。

攝政王趙殊的葬禮是在四月十八舉行的,舉國默哀。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那宏大的攝政王陵,只是一個衣冠冢。趙殊的遺體,被藏在皇宮中的一個冰窖里。

寒玉床邊,趙景伶披著狐裘坐在床沿上。床上躺的那人,不是趙殊又能是誰呢?

趙景伶伸出手,輕輕觸了觸趙殊冰涼的唇。

曾幾何時,對方強勢又溫柔地吻過他的眉心、臉頰和雙唇……他們在無數個夜晚歡好、入眠。那時他的皇叔會將他摟在懷里,暖著他在冬天冰涼的手……

如今雙手冰涼的,變成了他的皇叔。可是為什么他怎么暖、怎么暖,都不能將對方的手暖熱呢?

夜里睡覺,上半夜總是輾轉難的。下半夜恍恍惚惚入夢後,總能夢見他的皇叔擁他入懷的畫面騎馬時、批奏折時、喝酒時……他不自覺地往對方懷里蹭。醒來後,卻又發現是一場空。身邊空無一人,即使是在春日里,刺骨的寒涼也不曾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