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四年前的一天,也是這般景象,急急忙忙從美國趕回來的晏子雷剛剛得到老爹不幸身亡的消息,另一間病房里因護主而身負重傷的傑叔也快到了彌留之際,他茫然無措的來到他的床邊,周圍無邊無盡的雪白喧囂著死亡的殘酷。

「傑叔……」他輕喚了一聲,手腳冰冷。

正值被世俗稱之為「回光返照」的傑叔勉力的睜開眼,渾濁晦暗的眼神令人不禁悲從中來,他磨了磨干枯開裂的唇,逸出的聲音淡得無法聽清。

和晏子雷一起進來的房凱推了他一把,他會意立刻趨前俯下頭,傑叔虛弱的喘著氣,貼著他耳朵說:「……七七…照顧好她……她是個可憐的孩子……別讓她將來跟我一樣的下場……拜托你……」

晏子雷一栗,頓了頓:「為什么叫她入紅門呢?」

「……她姓高……」

他嘆息,道:「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她的。」

「有…有你……這句話……我可以安心走了……」

「別這么說,您會沒事的,傑叔。」晏子雷握住他的手,說著安慰的謊話。

傑叔突然扯了扯嘴角,搞不清那是高興的笑還是自嘲的笑,他又道:「答應我……別讓七七碰……毒、毒品……我和你爸爸就是毀在這個東西上面……」

「好,我答應您!」晏子雷鄭重的承諾。

「謝謝……」

傑叔說完整個人一僵,儀器發出嗶的長音,晏子雷連忙喊:「阿凱,去叫醫生,快!」

房凱拉開門沖了出去,沒一會兒醫生護士跑了來,七手八腳開始急救,而因為班機延誤晚了一天趕到的七七終於跌跌撞撞的出現在晏子雷的視線中,他們一起被擋在門外,兩小時焦急等待後,醫生宣布說傑叔陷入深度昏迷,也就是人人常說的「植物人」。

應該說傑叔很有先見之明,他似乎預感到將來某一天,自己的女兒和他一樣會受到毒品的連累,所以才要晏子雷保護七七遠離一切與毒品有關的人事物,可往往世事難料,盡管他已經竭力避免了,但七七還是被卷了進來。

房凱警告過他,他處理油鼠事件收尾的時候太草率,太多痕跡沒掃干凈,起初他不以為意,沒想到真的留下了隱患。

「傑叔,請原諒我沒有兌現對您的諾言,我還是害小七受苦了……」晏子雷懊惱悔恨的用頭抵著玻璃窗,超想狠揍自己幾拳,看能不能消除一些內心的尖銳刺痛。

「晏子雷!」一聲嬌叱驀地傳來。

晏子雷沉浸在自己深似大海的悲傷里充耳不聞,無知無覺,直到一把讓人扳過身子,劈頭蓋臉的巴掌拳頭洶涌的擊打在胸膛他才正眼看去,大腹便便的沈薔像只抓狂的野貓,不管不顧的對他張牙舞爪,一邊打一邊罵:「壞蛋!壞蛋!大壞蛋!小七都是你害的!你賠!你賠!你賠!」

房凱從後頭撈過妻子:「薔,別這樣,你冷靜點。」

「我要怎么冷靜啊?小七懷了小孩呀,那么危險的地方他怎么可以讓她去?!嗚嗚……小七,小七要死了啦……!!!」沈薔猛的嚎啕大哭,六神無主的房凱只好抱住她,大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讓她把眼淚流在自己懷里。

「不會的,七七很堅強,她不會死的……」房凱憐惜的吻去妻子臉上的淚花,溫柔的勸慰道。

「真…真的嗎?小七真的會沒事嗎?」沈薔哭得可憐兮兮,瞪著水亮水亮的杏眼問丈夫。

「當然了,高家人沒那么弱,你不是說她是無敵女超人嗎?超人哪那么容易死,對不對?」

「嗚嗚……小七……」沈薔咬著下唇摟緊房凱,眼淚止不住的串串滴落。

房凱輕哄著鬧情緒的妻子,同時拉長視線盯著晏子雷,後者默默的站著,像沒有反應的雕像,他蹙眉嘆了口氣。

終於安撫妻子回家休息,房凱來到晏子雷身邊,他始終守在監護室外,目不轉睛的看著七七,房凱無奈的把手搭到他肩上:「抱歉,薔剛剛有點激動。」

晏子雷沒吭聲,說實話他很歡迎這個時候有人跳出來對他大打出手,他還嫌沈薔力氣太小,根本不痛不癢,不過癮。

「別過於自責,並不全是你的錯。」

「那你覺得我有做對什么嗎?」

房凱睨他的側臉,幾天嚴重的精神折磨使他的臉頰都陷了下去,他整個人頹廢的樣子絲毫不比病床上躺著的七七好到哪里。

找不到任何話安慰自己的兄弟,房凱只好轉而看向七七,希望她早日醒來,高抬貴手放晏子雷一馬。

經過幾次生死考驗,醫院下了幾次病危通知,七七的命總算是保住了,晏子雷恍如走完一生又重新投胎為人了似的。

「你愛我嗎?」

「……」

「你要娶我嗎?」

「……」

躺靠在卧室的大窗前,晏子雷灌了一口烈酒,酒y滑下喉嚨一路燃燒,神經隨之模糊而更清醒,今天小七這么問他,當時不知怎么了?話已堆到嘴邊他就是說不出來!

他多想大聲的回答:「我愛你!我娶你!」

可是,不期而至的一絲尷尬,一絲遲疑阻止了他大膽表白……厚~~~天不怕,地不怕,混跡脂粉花間多年的大情聖晏子雷也有羞赧的時候?!

真是自己快受不了自己了!

小七一定誤會他了,從她的表情語氣就知道……有什么辦法呢?他哪里曉得她一醒來,他根本不及整理妥當驚喜混亂的心情,她就開門見山一點不迂回的問了。

他,他從來沒面對過這種狀況,他哪懂得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