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1 / 2)

甜心酒娘 未知 3727 字 2021-01-29

「是啊,天魅為了笥儂而放棄繼承西門世家的權利,好幾百億法郎的財產棄之不顧,不就是為了笥儂嗎?看他們明明很愛對方卻又不能在一起,你於心何忍?」盤古幫燧人補充,以期能讓瓦西更明了他們的善意。

瓦西深知個中道理,發出感慨的凄涼笑聲,「要不是這件事危及到你們的天魅,你們會作出這樣的決定嗎?我真恨我手上沒有槍,要不然我真想斃了你們這三個烏龜驢蛋。」說著說著,他不禁為笥儂坎坷的命運而老淚垂面。

「爺爺,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你都悶悶不樂了十年,再這樣下去,你後輩子也會很痛苦,不如想開點,讓笥儂有快樂的日子過,也讓我能多念點書好交到上等馬子才是啊!」納德的腦筋比較前衛,他當然不希望瓦西永遠活在痛苦的回憶中,自是希望他能從這其中跳出來。

「這小子說得還像人話。」盤古對納德笑了笑,挺中意他說這番明理睿智的話。

「要是笥儂問起我的話,那我該怎么回答。」瓦西雖不願這么做,但此事已讓他沒有第二種選擇。

「就跟你以前說的一樣不就結了,而我們也會配合你的。」盤古暗自決定,以後這事就別說開,為了這小倆口的未來,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不過天魅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你們能擔保他不說嗎?」瓦西仍覺不妥。

「我曉得他一定會說,不過,也許在十年,那也許是二十年、或許五十年後也說不定,到時候就算讓笥儂知道,也都老夫老妻了,還計較什么?到時我們早就作古了,看也看不到,就隨他們年輕人去吧!」盤古認為與其讓她知道真相,不如永無止境地瞞下去。

「納德,你也同意這么做嗎?」畢竟他也是笥儂的親人之一。

「到時你們都作古了,不就我最倒霉?但為了笥儂好,我倒些霉也無所謂。」言下之意,納德也同意這樣做。

「那既然達成協議,我們就這么辦。瓦西,我在此為我十年前的所作所為跟你道歉,欠你們的,我會全部補償在笥儂身上。」燧人頑固的態度總算軟化。

「你最好用白紙黑字寫下來,對你們這種人,我還是小心以求自保。」瓦西要求燧人當場寫下切結書,並蓋上手模,這可是他唯一的保障,對笥儂來說,更是一份權益。

笥儂並沒有離開巴黎市區,只是在街上閑晃兩、三天。

她離不開此地所帶給她的美好回憶,況且,她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這幾天,她過得很平靜,從一個絢爛的熱舞酒娘,成了一位平凡女子;從一大堆男人拱著她口喊甜心,到如今連和陌生人與她擦身而過也無動於衷,她很能釋懷,至少該擁有的她都擁有過了。

昨夜,她曾請人打探瓦西和納德是否已被放回去,很欣慰地,她聽到好消息,店里開始有人在整修,而且她也知道瓦西和納德正從殘垣破瓦中開始建立新家園。

這樣她就放心了……

她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回去找瓦西爺爺,免得那些壞人又來找麻煩,豈不是增添他們的困擾?她彷徨得不知該怎么辦,不能回去找瓦西爺爺,又不能見天魅,這叫她要何去何從?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一位老太大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小姐,你要不要買一包忘憂花苞?只要七塊法郎就可以讓你把所有的煩惱都一掃而空喔!」一位滿臉滿皺紋的老婆婆,從花籃里拿出一包種籽,希望笥儂可以買下它。

不知不覺中,笥儂發現她竟走到艾菲爾鐵塔下方,滿是璀燦燈光的夜燈,將這座巴黎的標竿照得更為宏觀明亮。

「什么叫做忘憂花苞?我怎么從沒聽說過?」笥儂接過花苞一看,幾粒粉紫色的苞囊,大小不一的躺在小塑膠袋當中,拿近鼻子一聞,還透出微微的花香味。

「小姐,晚上來艾菲爾鐵塔的多半是情侶,但要是孤單一人前來的話,一定是感情上遇到挫折,你可能不知道,在二十世紀結束前,據估計就有將近四百人從塔頂跳下來自殺,而且一半以上是女性,為了預防愈來愈多的人自殺,所以我們就在此賣起忘憂花苞,讓單身上塔頂的年輕男女,能夠忘記以往的不愉快,重新過新生活。」老婆婆很有耐心地替笥儂解說,她覺得能多救一個人,對她來說也是一項福報。

「那這種忘憂花苞要怎么使用呢?」她覺得自己似乎很需要這種東西。

「一般人只要面向塞納河的方向,口中默念所要忘記的人或事,然後在邊念當中,將花苞朝空中一顆顆撒去,這樣就能讓花苞將你的憂傷帶走。

「若是你想忘得更徹底些,可以拿對方曾經給過你的信物,像是手帕、頭巾,或者是常用的小方中,將花苞包在其中,一口氣將它給拋出去,這樣效果會更好。」老婆婆不厭其煩的為她解說。

想不到現在還流行這種東西,這樣的方式說穿了不過是一種形式,但多少能慰藉一般人的心靈,笥儂暗忖。

「好,我買一包,這是七塊法郎。」她將零錢交到老婆婆手中,內心感慨萬千,懷疑自己是否真能忘得了天魅?

不過老婆婆卻沒有收下她的錢。

「小姐,我不收你的錢,並且再多給你一包。」

「老婆婆,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這樣你會沒錢賺的。」笥儂滿腹疑慮,對於老婆婆這種做生意的方式頗感不解。

「因為我從你的眼神中發現,你對你的感情很執著,而且對那位藏在你心底深處的愛人割舍不下,再送你一包是希望你一旦作出決定,能幫助你徹底的忘了對方。

「不收你的錢是我怕這忘憂花苞的功效比不過你的真情意,依我看,你們的感情應該還有延續的可能。」老婆婆語帶玄機的對笥儂說,仿佛神秘的吉普賽女郎,微微透露天機。

「你說什么?還會有延續的可能?」這……這機率應該是等於零,笥儂愣愣地望著老婆婆,希望她能再說清楚些。

「沒錯,但過程如何,恕我無法對你吐露太多,你是一個好女孩,上天不會讓你錯失你生命中的好男人。」老婆婆用那雙滿青筋的手,輕輕拍著笥儂的手背,對她微笑後,便轉身走開。

手中握著兩包二心忘憂花苞,笥儂卻遲疑了,她很難理解老婆婆話中的含意。

搭上往塔頂的電梯,夜風吹得她有些寒意,她不禁將頸子往衣領內縮了縮,仰頭望著即將到達的塔頂,心里卻更感孤單,矛盾感逐漸強烈。

好不容易來到最頂層,她走向露天的天台,放眼望去,莫不是兩兩相偎的愛侶,很少看到跟她一樣形單影只的人,在這花都巴黎,每個人天天都在浪漫,天天都有談不完的戀愛,哪像她,有心愛的人卻無法去愛。

這也算是做人的另一種悲哀!

她取出老婆婆給她的花苞,另一手則伸進口袋取出一條有著天魅體香味的手帕,她決定照老婆婆的說法,把天魅給忘了。

她將花苞包在手帕里,再將手帕的四角交相對折,並在中心點打上一個蝴蝶結,飽實的花苞包在手帕內,感覺上像是一個小葯包,捧在掌心挺有份量。

花香混雜著天魅的體香,讓她忍不住再嗅上一口,當她舉起手要將這包花苞袋往塔底丟下時,舉高的手剎那間遲疑了,兩行清淚潸潸流下。

天啊,她真能把他忘掉嗎?

她緊緊將花苞袋抓在掌心,將手靠在塔頂的圍欄上,顫抖的身子依在角落里哭泣。突然,在精神恍惚的瞬間,掌心不小心松開,那花苞袋整個往塔底下掉落,朝地表而去。

「完蛋了,這該怎么辦?我這樣是不是會立刻就把天魅給忘掉?該死,這只該死的手,怎么不好好握緊呢?」她自責自己,急得在原地團團轉。

要是能夠找到那花苞袋,是不是就能不算?應該可以這樣吧!她又沒許下心願,誰規定不能再重來?

她匆匆忙忙的從鐵塔上奔下,明知道要找回那花苞袋是極為困難的一件事,但只要能找得到,她就不會把天魅忘記,她要永遠記得他,不能把他忘了!

笥儂在鄰近的草叢和水泥地上仔細搜查,但盡管她再怎樣睜大眼睛,就是找不到,她不禁心急如焚。

最後,當她來到附近的公園座椅旁時,俯視的眼線下所看到的是一雙亮黑的皮鞋,從干凈的褲管看來,她猜得出對方是一位相當高貴的紳士。

「小姐,你在找這花苞袋嗎?」男子的聲音聽來稚氣中帶點成熟的風雅。

「是的,先生,你……」她一樂之下開心地挺直腰,卻看到坐在公園椅上與她四目相交的人,竟然是……「天魅!你真的是天魅!」她好興奮,直接撲到他懷里。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可見老天爺並不想讓我們分開。」他不停的在她臉上親了又親,親得她所有的寒意都飛散。

自從和燧人談判破裂出走,天魅一直居住在艾菲爾鐵塔附近的飯店,每到傍晚時分,就一個人在塞納河畔坐著看夕陽余暉,或者搭搭運河小船,徜徉在詩與情的浪漫中。

他本來是依著黑魄所提供的方向去找,但那方向所延伸的支節繁多,他始終沒能找到笥儂的身影,這讓他一度無所適從,幾天下來郁郁寡歡,很少開口與人交談。

而今晚,他原本只想靜靜坐在鐵塔下的公園想著下一步該如何做,卻意外地從天上掉落一包花苞袋,他拾起一看,覺得很熟悉仿佛在哪里看過,後來他才憶起,這條手帕就是他曾遺失的,而笥儂鐵定就在塔頂,於是他耐心等待她的到來,因為以他對笥儂的了解,他知道她一定會下來尋找這花苞袋。

「看來,你是真的想把我給忘記。」他瞧著他的手帕就這樣被她丟棄,心中頗為難過。

「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是我不小心沒拿好掉下來的,我才舍不得丟掉有你味道的手帕……」笥儂說著說著,臉就紅了起來。

「可是你卻有這樣的動機,要是我記得沒錯的話,這種東西叫做忘憂花苞,是要忘掉情人用的。」天魅這幾天都在鐵塔附近,當然知道這玩意。

「那是人家覺得跟你無望了才會這樣做嘛!要是我不跟你分手,瓦西爺爺和納德就會有危險,我總不能因為想跟你在一起而不顧他們的安危,我又不是那種棄親情於不顧的人。」她大聲疾呼她的委屈,能和天魅相守一生是她的心願,但時不我予,既然無法兩者兼顧,就只好犧牲愛情。

「不要激動,我沒有怪你,只是,我現在也放棄繼承西門世家的繼承權,因此,將來你可能三餐不濟,還要不停的努力賺錢,而且我們還需要好幾年的貸款才能買得到自己心愛的小屋,這種日子你能過嗎?」天魅語重心長的說著,因為現有的金錢有限,很難讓笥儂過以往錦衣玉食的生活。

「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生活過得很清苦,我也願意與你同擔。」笥儂將身子往他懷里一靠,她聞著他的衣服間傳來一種纖維揉合體味的香氣,感受到依進一個愛她男人的懷抱,是多么幸福的事。

「不過,你可不能再為了賺錢去當酒娘,誰都不許喝你調的酒,只有我可以。」他語出驚人地表現出大男人主義,他就不信憑他過去和一些企業界的人脈關系,找不到一份適合他的差事。

「可是這樣我可以賺得更多……嗯……」她才想要抗議,卻被天魅深深的一個吻給吻得亂了神智。

他不許她的女人反駁他的說詞,只許她乖乖在家等他拿錢回來,這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責任,若讓老婆在外奔波,豈不丟了他西門天魅的臉?因此當她想提出辯駁時,天魅自是以吻封「辯」,不許她再有過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