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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閡矛盾。

稍微一想,周詣便理智地閃身退了幾步,繼續眯著眼睛看台本,全然忘我,一副當眼前之事壓根不存在的架勢。

風衣青年怔了怔。

霧氣騰騰,陰風煞煞,原本皎潔的月光也在隨冥親車馬而來的陰雲掩翳下失了亮色。

青年蹙眉,他是道門中人,前些時日門中相師卜測,發現在錦都周邊有招陰的跡象,便得了指令,前來探查。現下他靠著道門玄書匿了生人氣息,潛入了冥親隊里,卻沒想碰到了被車門過道的聲響驚擾而出來看看情況的周詣。

道派式微,在如今這個末法時代,他所在的道門算是錦都最後的玄派了。

他看向周詣,對方約莫才剛剛成年,雖然生得端正俊逸,但稚氣未脫,看上去人畜無害,著實不像道門中人。

當下,他便錯將周詣當成了個八字輕的普通人,只是膽大如斗,竟然見了冥界物事也毫不避讓。

青年有些焦躁,既怕周詣的出現驚擾冥親隊壞他大事,又怕這愣頭青小子被幽冥誤傷,坐在馬上,一時左右為難,不知該不該先出手把周詣帶離陰路。

終於,他咬咬牙,還是喊了出來:「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有麻煩了?站在那里別動,我先把你帶出去!」

周詣反倒擺了擺手:「沒事!太客氣了,我自己可以走,不用送了!」

青年:「……」

恰在此時,那原本騎在隊伍最前端的大馬上的吹嗩人猛然回頭,望向了生人氣息濃郁的周詣。在錦冠之下,赫然是一顆慘白的骷髏頭!

咔咔咔

骷髏咧開了牙關,上下開合,發出刺耳的骨響聲。

青年神情一變,沒想到周詣的氣息竟驚動了吹嗩人!當下,他顧不得多想,一撐馬背便急急沖下了馬,想要朝周詣這邊趕去。誰知他剛一腳踩在馬踏上想借勢下去,那冥馬卻似受驚般地嘶鳴掙扎起來,青年一時不察,竟直接一跟頭栽在了地上。

而吹嗩的骷髏竟已讓送親車門停下,獨自調轉馬頭,朝著周詣疾馳而來!

「快跑!」趴在地上的青年忙喊。

周詣一動不動,仍舊拿著台本,只是月光暗淡,讓他再怎么力也無法看清台本上的字跡。

有些無奈地把台本起,周詣抬頭,那載著吹嗩人的冥馬已越來越近!

青年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

這小家伙!

他暗自咬牙,深呼吸一口氣,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上拍去身上沾染的塵土,青年將手伸進口袋里,尋出一枚符。這符本是道門長輩留給他的殺手鐧,現下,為了救下眼前這個愣頭愣腦的誤入者,他只好用了這保命法門!

誰知

當馬停在自己跟前,其上的骷髏吹嗩人已傾下身軀,用那雙空洞的眼洞注視周詣時,青年卻發現,這愣頭青居然面色如常,根本沒被嚇到。

周詣把台本卷了卷,揣進褲兜里,雙手合十,做了個虛捧酒杯的姿勢,朝著骷髏吹嗩人行了一禮。

「祝酒滿盅先道賀,緣來並蒂正芳菲。金鱗花發紅如茜,雙綰同心比翼飛。」

聽了他的祝詞,那骷髏竟頷首點頭,旋即轉身

走了!

青年站在原地,神情恍惚地看著風風火火離開的冥親車馬,又猛然驚神,死死盯住又把台本拿出來了的周詣。他手上還抄著符,拿也不是,丟也不是,最後只得訕訕地揣回了兜里。

冥婚隊來得突兀,去也匆忙,片刻後便消失在了二人視野里,伴隨著婚隊的消失,天上的雲翳與濃霧也漸漸散去。

月光重新展露,而街邊的路燈也重現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