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聲吐了,「呸!壞的。」
就在這時,她耳尖一動,聽見屋內傳來之聲。
「哇,」她壓低嗓音,「不會是殷公子在吧?」
她一動不敢動。
自她被陳大人休了,她便跑來黏著余念。余念心腸軟,被她哭一哭的就讓她住下了。可這殷公子卻委實不待見她,變著法子趕她走,給她介紹這個那個活兒,還想過讓她離開大同再謀生計。
這堂堂大男人怎么這么小氣,她可不舍得離開小念姐。
她有點怕殷公子,聽見動靜後縮起身子不敢造次,繼而躡手躡腳蹲下身把瓜子皮給拾了,從門縫中隱約看見床上有個修長的人影,一動不動。鬼使神差的,她偷偷摸摸地走近了去。
門扉吱呀一聲,把她嚇得冷汗直流。可殷世驕像死了似的,良久沒有反應。
她的心砰砰直跳,踮起腳尖鑽進屋里,看見桌上那把白璨璨的野花,無聲地哂笑了一聲。
余念這個人……
對人倒真是很好的……
雪兒已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貪婪地探過上身,目光流連過殷世驕微蹙的眉峰,高挺的鼻梁,那雙鳳眼睜開時如冰如電,此刻卻帶著些許疲倦和無助,一雙薄唇沒有半點血色,真是一個……冷心冷情的男子。
可是……
她聽見自己的心砰砰直跳,怎么會有如此俊美的男子?只有九天仙女才配得上這樣的人,余念……?她何德何能?她雪兒好歹是正經人家的閨女,余念?余念只是個妓啊……只是個千人壓萬人騎的妓啊。
他們是如何結識的?
殷公子怎會看上她?
雪兒眼珠亂轉,腦中已經構想出一段露水姻緣的橋段。不錯,越是這樣禁欲冷情的男人,越是死板,一定是陰錯陽差讓他們做了一夜夫妻,這殷公子便傻到要娶一個□□過門。那么……
灰蒙蒙的窗透進一點朦朧的光,將殷世驕的側臉映得恍如神。
那么……
雪兒咬住下唇,剝開自己的外衣,頂著震耳欲聾的心跳,爬了上去……
那么她是不是也……
「……小念……?」殷世驕幾不可聞地夢囈,伸出手臂將她攬住。
那是怎樣一雙手啊!
雪兒眼中含淚,剎那間一顆心化作春水,死也甘願。
她躺在殷世驕臂彎神魂顛倒,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地傳來輕輕一聲響,余念的腳步聲十分輕快,將東西放在桌上,自顧自拾起來。
雪兒心如擂鼓,緊閉雙眼,對於即將到來的那一刻竟是又害怕又期待。
余念拾了一會兒,經過卧房時猛地一頓,手里的東西啪地一聲落在地上。
雪兒猛地閉上雙眼,攥住了殷世驕的衣襟。
就是這么一攥,殷世驕驟然睜開眼,剎那間瞳孔一緊,一腳將她踹飛出去!
「公子?」余念毫無所覺地推門,「你回來了?」
雪兒像一塊破布一樣重重落地,「哇」地嘔出一口酸水來。
「公子?」余念目瞪口呆,「……雪……」
她的疑惑哽在喉間。
雪兒渾身上下除了一條粉紅色的肚兜□□,撐著地板坐起時眼中已全是淚水,慘兮兮地喚道,「姐姐!」
余念站在門口,進退維谷,篩糠似的顫抖起來。
「小念……我……」殷世驕咬牙切齒,這等荒唐情境他簡直聞所未聞,一時竟然無語凝噎。
「小念姐……」雪兒倒抽一口氣,豆大的淚珠就滾了下來,「你、你別怪殷公子……他、他許是把我當成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