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把他給賣給了我,你還真是個好經紀人啊。」
王安聽出對方的嘲諷,尷尬笑了笑,趙肆安捏緊了林生微的胳膊,他想到那段被他銷毀的片子,暴怒驟起,一腳踹向毫無防備的王安,王安驚懼的看著他,就見趙肆安把林生微放在床上,而後朝他走來。
臉是陰沉,是狠戾,是一眾的驚濤駭浪,他抬起腳,碾在王安臉上,他低頭,從牙縫里擠出了一段話,他說:「我他媽的告訴你,林生微他一直都是我的人。」
大部分時間里,趙肆安一直都是個隨隨便便的人。
念書是,工作是,就連揍人也是如此。
他揍王安一拳,然後讓對方對著床上的林生微磕頭道歉,也不管昏昏沉沉的林生微聽見與否,反正他就是要這么做。
王安一共磕了幾十下,額頭都磕出血了,趙肆安把他一腳踹開,讓他滾。
王安沒想到自己是太歲頭上動土,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趙肆安留他還有用,對方讓他回頭去把朱茂那只豬約出來,趙公子不甚明朗的笑了笑,眼底是陰沉沉的一片雲,他說:「我要把那只豬給宰了喂狗。」
等王安離開,趙肆安走到床邊,看著林生微。
對方和當初沒什么變化,皮膚很白,是一掐就能留下印子的白,顴骨上浮著兩坨紅,頭發倒是比以前長了些,陷在被子里時,軟趴趴垂在耳邊。
趙肆安上前一步,半跪在床上,他伸手,就在快要碰到林生微時,對方睜開了眼。
像是被水浸潤過的眸子,暈著大片大片的柔軟,趙肆安看他望著自己,動作一頓,沒有由來的心里一緊。
他聽到林生微的聲音,有些啞,他說:「趙肆安?」
林生微伸出手,輕輕碰了碰趙肆安的臉,微微仰起頭,湊過去,嘴唇擦過趙肆安的臉頰,趙肆安心跳如雷。
林生微蹙眉,他突然一把推開趙肆安,翻過身,揪著衣領,發出嗚咽。
是葯效起來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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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之後,大學里的同學各自散去,倒是每年都會有一場同學聚會,趙肆安年年都會被邀請,他不想見到林生微,就一直都是推辭不去。
後來有一回,也不知是怎么了,趙肆安大概是喝醉了酒,那回的同學會,他就稀里糊塗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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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之後,他倒是松了口氣。
因為林生微和他一樣,也從未參加過這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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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同學聚會,研究所里的一個和林生微共事過的同學,和趙肆安提起林生微。
他說:「林生微之前生了一場大病,後來回來,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看著選題發呆,拿著筆發愣,一個字都不寫,就這樣呆坐一整天,然後他就離開研究所了。」
「我那時候看他,就感覺他啊,明明還活著,明明還喘著氣,但心里頭好像已經什么都沒了。」
「趙肆安,你以前和林生微關系最好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
趙肆安當時是什么感覺?
像是喉嚨里被什么給塞住了,唾沫全都被吸干,干澀澀的疼,連吞咽都艱難,他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
林生微為什么會這樣,他心中十分清楚。
是他侮辱了林生微,是他作惡,是他厭倦了常態的生活,一切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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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林生微看待數學的目光,是鄭重是小心是如獲至寶的喜愛,而林生微離開了他的寶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