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我說過不要抱太多期待。」

「去你家讓我不抱期待太強人所難了！」電梯停在21樓，他們走出去，時西拿出鑰匙，果知站在門前，不斷做著深呼吸。門打開了，玄關處堆滿紙箱子，果知很力才走進去。眼前的畫面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很不一樣。空盪盪的客廳只有沙發、矮桌、電視，像從未有人居住般冷清。東西凌亂的散落在各個地方，這是家嗎？如果是的話，為什么會如此讓人感到冰冷和寂靜。

果知脫掉外套，挽起衣袖，拾沙發上的東西，他輕笑著說：「是剛搬來還沒拾好的原因吧？」時西雙手插在包里，看著果知忙碌的背影，他的聲音淡漠：「一直是這樣。」果知的動作停住了幾秒，沒再說話，繼續拾。他眼角瞄到了沙發底下幾幅畫，彎腰撿起來：「誰畫的？」

「我爸。」

「叔叔是畫畫的嗎？」

「不完全是，有時也做雕塑。」

「真厲害！叔叔是搞藝術的。」果知忍不住贊嘆。最右邊房間里突然傳來響聲，嚇了果知一跳，他望向時西，時西望向那扇似乎永遠關閉著門：「我爸在里面。」

「那我去和叔叔打聲招呼。」

「他不喜歡有人打擾他。」

「是、是嗎？」果知又開始拾。時西好不容易才回來，叔叔應該多少能聽到些聲音，可他為什么緊閉著房門，不管再忙，哪怕幾分鍾，也可以出來見見他的。為什么呢？那扇門毫無動靜，隔開了他們彼此的距離。

「別拾了。」

「沒事，反正我也閑著。」

「我叫你別拾了。」

「我」果知無法停下來，他的話被時西冷冷的打斷：「沒用的。」果知低著頭，他將東西疊放在一起：「我常聽人說，搞藝術的都有些特別，叔叔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有些特別。」時西走上前，把果知拉到自己面前：「我不需要安慰，明白？」左手手腕在疼痛，果知抬起右手，摸住時西的臉：「明白了。」他的表情像他的手指一樣溫暖，時西放開了他，走進房間。

果知還是在拾，他有時是很固執的。

是自己要求的，想知道關於時西的更多東西，現在他知道了，卻覺得自己有些無能為力，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知道要對時西說什么。

結束了漫長的整理，果知站在客廳里，東西都整齊了，可是，好像什么也沒改變。時西又說對了，這樣做是沒用的。他走進時西的房間，同樣很簡單的布局，地上堆放著很多書，時西安靜的坐在電腦前，果知好像看到了他的整個十年，一直就呆在房間里，一直就那樣坐著，從稚嫩的臉慢慢蛻變，慢慢長高，慢慢孤獨。

「起你的那張臉。」時西盯著屏幕緩緩的說：「過去是任何人無法改變和插手的，像我沒法抹去你13歲的痛一樣，你也沒法抹去我的。」

他的話是事實，心疼過去是沒有意義的，可果知想在這個家里留下自己的痕跡，是有關開心的痕跡。他倒在時西的床上：「你的床比我的舒服多了。」說完他還用力壓了下。

「起來，別把細菌蹭上去了。」

「你越是這么說，我越要蹭！」果知在床上爬來爬去，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見時西沒搭理自己，他坐起來：「你在忙什么？」

「在忙。」這算什么回答。果知也沒見他在打字，說：「還有什么事比我重要？」你是和花谷宇呆太久的原因嗎，也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