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的位置擺放著通頂的葯櫃。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一個一個的小格子上,卻沒有貼葯名。
難道是這里的人對於哪種葯放在哪里已經了然於胸了嗎?
上樓梯的時候,連琦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個女子,竟然一直維持著視線看向前方的樣子。
一般人上樓梯的時候,難道不應該是注意腳下嗎?不過,如果對這里非常熟悉的話,倒也有可能不看樓梯直接走?
連琦在心里默默地找著合理的解釋,可是哪一個也沒解釋到點子上。
連琦忍不住扭頭,和唐無欲對視了一眼,在自家師兄的眼神中,連琦看出了安撫的意味,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
之前和荊管事出去的時候,連琦以糖蒜以及冰糖葫蘆的做法為代價,從荊管事那里拿到了這位叫做叫做宣之儀的女醫的大部分情況。
比如,敲門只能敲三聲,如果不小心多敲一聲,或者是少敲一聲,那里面的人是絕對不會理會你的。
再比如,和里面的人說話的時候一定要言簡意賅,只說最核心,最關鍵的部分。
基本上,只要記住了上面的那兩點,宣醫師很少有拒絕別人的時候。甚至,很多煙花之地的女子都過來求醫。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少人家的女孩兒都不願意再去她那里就醫。
「但若是論醫術的話,就是回春堂的那幾個老大夫,也得甘拜下風。」荊管事當時是這樣說的。
連琦聽了之後,倒覺得這個宣醫師的醫德很不錯。醫者,本就應該有救無類不是么?
只是,荊管事沒有和他說這個醫館的內部居然這么詭異,仿佛,除了前面帶路的那個白衣女子,再無他人。
難道這位女子就是,宣之儀,宣醫師?
不僅連琦覺得詭異,連瓔也很是緊張,一路上,一手緊緊地攥著唐無欲的衣角,一手抱著自家大哥的手臂,仿佛是要以此來汲取勇氣一般。
樓梯是木質的,幾人行走在上面,發出了「噠、噠、噠」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引起了細微的回響,越發讓人覺得心里發毛。
只不過,踏上最後一階台階之後,眼前的景致便立刻隨之一變。
和一樓比較起來,二樓看上去要有人氣的多。
輕軟的薄紗簾幕正在微風的輕拂下緩緩搖曳,致小巧的盆景放在了窗戶旁邊,枝條正努力地往窗戶外面爬去,為了多爭取到一點點的陽光,而房間的一角,似乎還點著熏香,裊裊青煙正蜿蜒而上。
連琦抽了抽鼻子,對這熏香的唯一感觸就是
好想打噴嚏啊……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好歹忍了下去。
※※※
二樓的最中心處擺著一張長案,坐在那張長案後面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的女人。
她看著應當有三十來歲了,一席淺碧色衣裙,頭頂的發髻纏地整整齊齊,不見一絲亂發。
似乎是聽見了幾人上樓的聲音,那人微微側頭,看了過來,神色溫和。
而就在此時,連琦才發現,那女人的眼睛上竟然蒙著一層白紗。
這人,居然是個盲人嗎?
連琦忽然間恍然大悟,從進門後察覺到的種種詭異之處,也就可以解釋了。
因為看不見,所以葯櫃上的葯名標簽就無所謂寫不寫了。因為看不見,所以上樓梯的時候不看台階也就能理解了。
可是……
連琦又盯著那個幫他們開門的女子,她看上去,卻完全不像是失明的樣子啊,倒是那個坐在長案後面的女人才比較像。
但荊管事之前可沒說,這位宣醫師,是盲人。
就在連琦思索的時候,那長案後面的女人已經伸出手,指了指她對面的位置,「病人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