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死之交(1 / 2)

秦皇紀 殷揚 1634 字 2021-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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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王宮。

趙孝成王心驚膽跳,不住呢喃:「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保佑大趙平安無事!保佑大趙平安無事!」

一邊祈禱,一邊打顫,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仿佛土里埋過似的。

自從接到秦國出兵的消息後,趙孝成王就是心驚肉跳,沒有一刻安生過。沒過多久,秦軍兵臨城下,他的恐嚇懼達到最大,時時刻刻處在驚恐之中。

要是在長平大戰之前,即使秦國兵臨邯鄲城下,他也不會驚慌,因為那時節他有數十萬精銳在手。眼下嘛,趙國精銳損失殆盡,要兵沒兵,要錢沒錢,要糧沒糧,由不得他不驚恐萬狀,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心驚肉跳。

「稟君上,廉頗將軍求見。」就在這時,只見郭開快步進來,沖他稟報。

「廉頗?不見!」趙孝成王想也沒有想,脫口而出,打死他也不想見廉頗,因為那太丟人了,丟人丟到東海去了。

長平之戰,若不罷廉頗兵權,趙國絕對不會有眼下這般艱難的處境,以廉頗的謹慎,即使戰事不利,趙國吃了敗仗,他也會帶出不少軍隊,少說十幾二十萬不是問題。真要有十幾二十萬精銳在手的話,趙國也不會如此眼下這般艱難。

他也不會象眼下這般驚恐萬狀,恨不得躲到娘肚子里。

「臣,廉頗見過君上!」趙孝成王的話剛落音,只見廉頗大步而來,沖趙孝成王見禮。

在廉頗身後,跟著一群內侍和紅衣劍士,個個一臉的畏懼,不敢靠近廉頗。

人的名,樹的影,以廉頗的威名,他要不顧一切前來見趙孝成王,還真沒人能阻止他。以往。他不是不知道如此做,而是沒必要,眼下的趙國處在生死存亡關頭,他不得不如此做。

「廉頗,你好大的膽子。寡人並未召你。」趙孝成王一張臉紅得跟雞冠似的。一臉的羞愧,喝問起來,底氣不足。

這是他有愧於廉頗,而非廉頗有愧於他。

「臣敢請君上付臣一支兵。臣願為大趙守城。」廉頗是個直性子,並沒有繞彎子,直道來意。

「守城?你守的哪門子的城?」趙孝成王好象火燒了屁股般,一蹦老高,尖叫起來:「信陵君守得好好的。何須你來守?」

「信陵君?一個狗屁不如的東西,就憑他也配守城?」不提信陵君還好,一提信陵君,廉頗的火氣騰騰直竄,吼得山響:「他不知兵,不知應變之道,枉死多少男兒?」

「閉嘴!」信陵君是趙孝成王求來的上將軍,趙孝成王絕不容廉頗侮辱信陵君,沉聲喝道。吼聲如同炸雷。

然而,廉頗不僅沒有閉嘴,反倒是脖子一梗,昂昂而言,道:「君上。別的不說,只說秦軍一到,信陵君命大趙男兒上城頭一事,就是天大的錯誤……」

「笑話!」趙孝成王冷笑一聲。道:「虧你是將軍,虧你打了一輩子的仗。你連這都不清楚。秦軍打來,信陵君不命將士們上城頭抵擋,還能怎生做?」

「君上有所不知,秦軍攻城首先會用強弩射殺,再用猛火油燒,然後再攻城。信陵君不知秦軍戰法,一來就讓將士們上城頭,那是在讓將士們送死,枉死無數!」廉頗聲淚俱下道:「君上,眼下的邯鄲危在旦夕,每死一個就少一分戰力,盡可能少死呀,哪有他這么打仗的,哪有他這么打仗的。」

廉頗堂堂七尺男兒,騰沖萬軍之中,不會皺一下眉頭,如此聲淚俱下的事兒,還是平生頭一遭,實在是信陵君所作所為太讓他痛心了。

「你走!快走!滾!快滾!有多遠滾多遠!」趙孝成王的怒火更大了,沖廉頗吼得山響,道:「你給寡人記住,不許你說信陵君一句壞句,不然的話,寡人定當滅你滿門。」

若是秦軍一來就攻破了邯鄲的話,趙孝成王一定會相信信陵君是趙括第二,偏偏秦軍在趙軍的勇猛抵擋下,難以取得進展,在趙孝成王心里,信陵君就是大才,是上天派給趙國的救星,他絕對不容許廉頗有絲毫冒犯之意。

趙孝成王若是知兵的話,他就會知道廉頗所言是實情。問題是,他絕對不知兵,他若是知兵,就不會把趙括當作天才,趙括是他的侍讀,兩人自小一起長大的,趙括對他影響很深。

「君上!」廉頗大叫。

「拖出去!」趙孝成王很是無情的揮揮手,一隊紅衣劍士上來,微微搖頭,萬分不願,卻是王命難違,只得把廉頗轟了出去。

「大趙休矣!大趙休矣!」廉頗一邊抹淚,一邊仰首向天,大聲疾呼。

然而,卻是沒有任何作用,廉頗只得孤獨的離去。

廉頗失魂落魄般到來,親衛忙道:「回府。」

「不,去見秦異人。」廉頗揮手道。

「見秦異人?」親衛好一通驚訝:「將軍,秦異人是虎狼秦人,是大趙的死敵呀,你怎能去見他呢?」

「但他知心。」秦異人雖是趙國的死敵,卻是往往能說到廉頗的心坎上,讓廉頗引為知己,此時的廉頗心若死灰,太需要一個知心人與他說說話,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秦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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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異人府上。

秦異人正與黃石公、尉繚在痛飲。

「數日觀戰,我對用兵之道頗有些感想啊。」秦異人端起青銅酒爵,笑道:「不觀兵,不知可以如此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