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星目處處透著怒意,神情冷峻的望著他:「若是這長生後殿你待得膩了,不妨本君與東華說一聲,讓你隨他修行如何?」
「屬下不敢。」洛風驚呼一聲,立即單膝跪在了冥君的面前。
「本君看你是敢得很。」冥君眸子一凜,就連語氣也嚴厲不少,洛風咬咬牙,隨即小聲隱忍道:
「聶長風……因生前犯下殺孽,被十殿閻羅判了刀山火海之刑,已灰飛煙滅了。」
可此話聽在冥君耳朵里,饒是再泰然自若的表情也出現了裂痕:「灰飛煙滅……」
他細細的咂摸著洛風的這句話,腦海中便不由浮現出柏溪的模樣,他滿懷希望的找一個人,不惜冒著犯錯被罰的危險,而那個人最後卻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若是他得知這樣一個事實,該如何是好……
思及此,這冥君的心頭竟也沒了怒氣,取而代之的便是惋惜,還有憐惜。
「此事還有誰人知曉?」冥君深吸一口氣,不由問道。
「除了屬下與十殿閻羅外,無人知曉。」洛風聽著冥君的口氣,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輕松無比。
「那便好,此事便不要再提了,冥府中便沒有聶長風這個人。」冥君隨即吩咐道,隨即放下了紗幔,讓洛風也退了出去。
柏溪剛剛踏出黃泉之門,便瞧見雪牙探出了半截身子趴在盆沿上,眼巴巴的望著柏溪,隨即有些興奮的爬出木盆,惹的柏溪連忙走過去,將搖搖欲墜的雪牙接在手心。
「你怎么這么調皮。」柏溪輕點著雪牙的小腦袋,笑著說道。
雪牙乖乖的躺在柏溪的手心,目光有些疑惑,柏溪連忙道:
「方才去見冥君,他將我臉上的傷醫好的。」
雪牙這才在柏溪的手心里盤著,任由柏溪將自己揣進懷中,邁步走向前廳。
白辭帶回了客棧里被妖物放跑的最後一位魂魄,傾玉便帶著那魂魄前去安置,何求見著廳中站著的兩人,連忙借故與傾玉一同去了。
「辛苦了白辭哥哥。」柏溪望著白辭那風塵仆仆的模樣,不由上前安慰著。
「這追魂本就是擺渡人的職責。」白辭溫柔的笑著,疑惑的看了看他的臉頰:「何求說你的臉受傷了?」
「已經被冥君醫好了。」柏溪笑著回答。
白辭這才放心的點點頭:「萬事皆要小心,追魂雖然是職責,可也要保證自己不要受傷才好。」
「我知道了。」聽著白辭的碎碎念,柏溪連忙點頭應著。
只不過他微鎖的眉頭卻還是落在了白辭的眼中,白辭斂起了笑意,柔聲問道:「冥君責罰你了?」
「沒有。」柏溪搖頭:「冥君問我為何會受罰的事了,我原原本本告訴他了,似乎是惹冥君生氣了。」
白辭眉頭一凜:「你怎么能……冥君可有再說什么?」
「冥君倒是沒有責罰我,或是怪我,但是我總覺得冥君生氣了,而且……而且我突然很想長風。」再次抬起頭來,柏溪的眼中氤氳著水汽,無助與茫然,他背過身不去面對白辭,略微昂首,將眼中的眼淚硬生生的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