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卻被這個喝醉的家伙當成了抱枕,抱著睡了一晚。
這也是他第一次和別人睡在一起。
第二天起來,他好好的把這個家伙打了一頓。麻蛋,睡就睡,還蹭來蹭去的!
袁傑的家就在隔壁,是十幾年前搬過來的。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袁傑沒有細說,不過一定也是個大家族,否則買不起這兒的房子。
郁家家主知道此事,也沒有多做阻止。還想著自家小兒子能多結交個朋友也好,到時候入朝為官了,也好有個照應。
「你今天要來我這做什么?」郁離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坐在牆頭的少年。
只見少年燦爛一笑,躍下牆來:「這不是快走了,來跟你道別。順便問問你以後的打算。」
郁離感覺有幾分意外,心里第一次升起不舍。「你要走?」
「啊,不過你打算跟我走嗎?」袁傑跳坐在桌子上,側頭問道。「我要去參軍。」
「參軍!」郁離皺眉,「若是入了軍籍,以後世代就是軍戶。你的家人怎會同意?」
袁傑揉揉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家是將門之後,祖上有人當過將軍。所以軍籍這事,嘿嘿,我還沒有想過」。他才想起普通人家參軍是會被劃入軍籍的。「之前的話當我沒說,以後要是有機會,我就回來找你。以後可別忘了我這個兄弟。」
郁離看著袁傑的背影,忽然叫住他:「讓我考慮考慮,明天給你答復。」
「哎?」袁傑沒想到郁離會這么說,但是心里更多的是高興。他真的不想跟這個人分開,更不想等他以後回來的時候,聽到這個人已經結婚的消息。「好!我等你。」
茶杯的碎裂聲響起,飛濺的碎屑劃傷了郁離的臉。
郁離跪在父親的身前,沉默的不發一語。
「混賬!你是得了失心瘋嗎要去參軍!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整個家族都要陪你栽進去!」
"我知道。"郁離握緊拳頭,"所以郁離自請,逐出家族。"
"你!"
郁青看著自己的弟弟,勸到:"弟弟你別一時沖動,逐出家族可是輕易說出口的!別鬧了。"
"大哥,郁離已經全都想清楚了。"郁離額頭觸地,"還望父親和大哥成全。"
"哎……"
一聲嘆息縮緊了郁離的心,但他卻不後悔。
只是一匹馬,一身衣服,就是郁離的全部家當。回頭看著大門緊閉的郁家大宅,郁離扭頭,牽著馬離開。
出了城,見到等在柳樹下的那個人,郁離勉強撐起笑容:"袁傑,我來了。"
之後的幾年,他們二人到了西狼。
他第一次站在戰場上殺妖獸的時候,連手都在抖。在鮮血和風沙里掙扎了十幾年,他們才終於有了些地位。
他是將軍,他是軍師。他們一同將西狼打造成蒼炎最堅固的銅牆鐵壁。
本來他可以繼續當他的富家公子,卻偏偏來了這染血的沙場。可是,他不後悔。
拍拍身側的墓碑,郁離靠在上面,闔上眼睛。
一襲青衣,一壺濁酒。
半卷書卷,一捧黃沙。
望昔日煙雨中,
小橋流水人家。
當年書得丹青畫,
揚鞭策馬少年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