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 / 2)

溫月安說:「荒廢了兩年,不要想著一晚上撿回來。」

鍾關白應道:「……是。」

溫月安對陸早秋說:「我管不了阿白幾年了,你不要把他寵壞了。」

鍾關白呼吸一窒,心痛得跪在地上不能動彈。

陸早秋應了「是」,溫月安又說:「阿白心軟。」

溫月安從不說重話,一句「心軟」已經是在說他意志不堅,鍾關白怎么會聽不懂。他艱難地抬起頭,啞著嗓子喊了一聲「老師」。

溫月安說:「書房的桌上有一幅字,阿白你走的時候帶上。」

鍾關白跪著不肯起來,溫月安說:「早秋,你帶他回去。」

陸早秋扶著鍾關白從地上起來,鍾關白看見牆上的老式掛鍾已經指到十點了,他不敢再打擾溫月安,只好去書房拿字。

書房在二樓,鍾關白開了燈,開闊的一方桃木桌上,青紋白底的瓷鎮紙下壓著一幅字。

關山此行望歸早

白雪落盡仍是秋

鍾關白拿起那幅字,手指在「望歸早」三個字的上方描摹。

溫月安這是在叫他回頭。

一句「白雪落盡仍是秋」是在告訴他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鍾關白將那幅字仔細捧在手上,關了書房的燈。他抬步下樓,沒走幾個台階腳步一頓,又返回書房,展開一張沒寫過的宣紙,用鎮紙壓好,磨墨提筆。

白雪關山雖行遠

萬死未敢負師恩

他太久沒有練過字,寫得不好看,怕溫月安更加失望,於是又將那張宣紙揉成一團,丟在垃圾桶里。

等他捧著溫月安的字下樓的時候,隱約聽見溫月安對陸早秋說:「阿白喜歡干什么,你一直是不插手的,你寵著他……阿白是個好孩子,他有時候看不清,忘了自己到底最喜歡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你啊,不能看著他亂走,要叫他回來。以前他回我這里來,以後他回你那里去。」

鍾關白聽了,「咚咚咚」幾步跑下樓梯,差點把自己絆了一跤。

「老師?!」鍾關白驚疑不定地喊。

溫月安淡淡笑起來,「阿白太吵,我是老人家,不要來鬧我。」

鍾關白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溫月安說:「你們回去吧。」

鍾關白深深鞠了一躬,才和陸早秋一起出去,走出門的時候,他轉身輕輕帶上房門,關門的一剎,他聽見溫月安輕聲說了一句話。

「人活一輩子,只能做一件事,哪怕負盡天下,不瘋魔不成活。」

鍾關白怔在原地。

良久,門內傳出極輕的鋼琴聲,像卷著落花的湖水。

「老師在彈《梁祝》。」鍾關白輕聲說。

鍾關白抬起頭,琴聲里的月光帶著愁意。

他把那幅字小心展開,借著月光給陸早秋看。

「關山此行望歸早,白雪落盡仍是秋。」陸早秋輕聲念出那兩行字,微微動容。

一關一白為頭,一早一秋為尾,正是叫鍾關白回陸早秋那去。

鍾關白看著陸早秋,眼里是和從前全然不同的東西,他說:「早秋,我們去法國吧,就像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去歐洲巡演那次一樣。」

那是他們第二次一起跟音樂學院的交響樂團去歐洲巡演,不演出和排練的時候他們都住在一起,租一台鋼琴,一起練琴寫曲子。

陸早秋將鍾關白攬進懷里,聲音低沉而溫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