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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說,「若我不打這個電話,你們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

溫月安心細,前些日子鍾關白還動不動就要打電話過去,嘰里呱啦說一通,不打電話才是難事,什么時候會這么長時間沒個消息?

現在瞞不住,溫月安知道是出了事,又要細問。賀玉樓從溫月安手里拿過電話,不准他再問,只說:「年後。鍾關白年後就來。」

重逢後賀玉樓還沒有過這般顏色,溫月安看著他不說話,賀玉樓又放軟了口氣,道:「院子里埋的梅酒,秋天了曬干的桂花,開春還有新茶,鍾關白最好吃喝,哪里舍得不過來?現在還有兩只天鵝,他總要來看一看。」

那通忽然沒了尾聲的電話掛掉後好久,賀玉樓才一個人出了院子給陸早秋重新回電話,說前幾日做了檢查,溫月安的心臟越來越不好,若知道了詳情,只怕情況更壞。

陸早秋聽了,不知該如何作答。久在醫院,祝福與希冀聽得太多,可是眼睛見到的真實更多,最終說不出好聽的話,只能變得更沉默。

小年那天,李意純帶著阿霽還有幾個特殊教育學校大一點的孩子到醫院來。李意純提著一個紙袋子,里面裝滿了小朋友們剪的窗花,一片紅色,有鳥有魚,福壽俱全。

阿霽說這些都是大家送給阿白哥哥的,另有一個男孩覺得陸早秋一個也沒有,有點可憐,便自作主張補充說明:陸老師也能從中分得兩個。

還有一個女孩大著膽子問陸早秋會不會剪窗花,要不要她教,他們還帶了沒有剪裁過的紅紙。

陸早秋不會剪窗花。

和鍾關白在一起前,他對於年節習俗知道得都不太多。鍾關白喜歡過節,什么節都要過,要貼春聯,要吃粽子,要吃月餅,要買玫瑰,要准備禮物,要找一切機會出去玩,要找一切理由談戀愛。

陸早秋看著那女孩從袋子里拿出來的紅紙,點頭道:「請你教我。」

下午幾個人便坐在一起剪窗花,陸早秋剪了一張花一張福便掌握了訣竅,第三張開始就可以剪「鍾」字。

教陸早秋剪窗花的女孩看見,便對阿霽說:「陸老師剛剛剪了你的姓!」又說,「陸老師,這一張是不是要送給阿霽?」

阿霽看不見那窗花什么樣,好奇道:「送我的嗎?」

李意純摸摸阿霽的頭,說:「是剪給阿白哥哥的。」

陸早秋起那張「鍾」,另給阿霽剪了一張,又給所有孩子都剪了一張,每張都是鋼琴,三角的,立式的,正面的,側面的……整個琴身,或者一排琴鍵。

一個下午很快就過了,時近傍晚,冬季天黑得早,李意純要帶孩子們回學校。

走之前,每個孩子都去鍾關白床前握了握他的手,阿霽去握的時候默默提前說了她的新年願望:當新年的鍾聲一敲響,阿白哥哥就醒來。

除夕到來前連著有三天晚上陸早秋都有新春音樂會演出,每天傍晚至國家大劇院,十點多再踏夜而歸。

到了除夕那一夜,沒有任何事,陸早秋在鍾關白病床前坐了很久。

窗外下著大雪,陸早秋走過去,打開窗戶,伸出手,雪花落在他手心,融化的雪水順著指縫上的疤痕流下。

他回手,走回病床邊,像干壞事的孩子那樣,輕輕用手冰了一下鍾關白的臉,只是一下就拿開了。

一連幾個小時陸早秋什么也沒有干,只是坐著,垂眸看鍾關白。

有什么地方隱約傳來倒數聲。

十,九,八,七

也許真的是所有人都在倒數,所以連隔音效果非常好的病房都依稀能聽見。新年到來了,不管你想不想知道,都得知道。它到了。

六,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