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 / 2)

傑堤立刻站起來,向姊姊眨眨眼睛,匆匆走了出去。

「羅伊,你不會參賽吧?」妮可問。

他搖頭。「入選的士兵就是代表我,」他說。「他們贏,就等於是我贏。」

她為他的自信感到驕傲。他不是說「如果他們贏」,而她知道他相信他的士兵們不

管遇到什么艱難挑戰都會贏得勝利。

妮可把注意力轉到洛倫身上。她擔憂的表情令這位副將驚訝。而當她握住他的手,

他更是大吃一驚。

「洛倫,」她說。「摩根和亨利會試著在比賽場上傷害羅伊。如果他們傷不了他,

就會把目標轉向你。你要一直保持高度的警覺。」

這個警告是多余的,洛倫非常清楚摩根和亨利的黑心腸。「你不必擔心,夫人。」

「哦,可是我真的擔心。」她握緊他的手,當她看見丈夫皺眉,隨即放開手。

「你怎么知道他們打算怎么做?」羅伊問。

「亨利告訴我的,」她回答。「他想報復。他還在生氣我沒有選擇嫁給他的領主,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以為我應該比較喜歡蓋文。」

她聽起來是那么的困惑,洛倫忍不住微笑。她愛羅伊是很明顯的。

「亨利在嫉妒,」她說。「他竟敢提起那件那個老女人要我刺殺羅伊的事,真是太

無禮了。」

她嘆息了一聲,將亨利自腦海中趕開,站起來幫嘉莉清理餐桌。她也想再去贊美廚

娘一次,今晚的食物太美味可口了。

羅伊抓住她的手,強迫她再坐下。

他剛才沒有什么反應,現在似乎對蓋文的侍衛發生了興趣。「告訴我,亨利是什么

時候告訴你這些的?」他命令她。

「就在你把摩根丟到牆外之後。」

「他提到我們在倫敦時威脅你的那個女人?」

「是的,」她回答。「我想他是企圖嚇我。」她說。「不過,我沒有讓他的恐嚇得

逞。你問完了嗎,丈夫?我必須在忘記之前再去向廚娘道個謝。」她得到允許,快步走

出去。

羅伊等到他和洛倫獨處時才開口。「有趣極了,你說是嗎?」

「亨利和摩根可能是從哪里聽到了那個意外事件。」洛倫想加以解釋。

「國王要這件事保密,記得嗎?只有很少數的幾個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而蓋文男

爵不是其中之一。」

「不過在慶祝會結束、我們也離開之後,也許有人提起它。」洛倫說。

羅伊搖頭。「國王知道有人闖入他的家非常憤怒。他把這件事當做個人的侮辱,不

准消息傳開。沒有人會提這件事。洛倫。還有一個疑點,」他皺著眉繼續說。「當妮可

的哥哥來這里時,我問他關於反抗軍在倫敦的活動。桑頓不知道我在說什么,他是那么

的驚訝。該死,我要說的是,是摩根和享利派那個老女人來找妮可的。」

洛倫點頭。「我也這么認為,」他說。「這是他們自己的決定或者是蓋文的命令?」

「無所謂,」羅伊的聲音冷硬如冰。「他必須為部屬的行為負責。」

「當然,」洛倫同意。「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他有沒有分。我很好奇他這個人到底

有多壞。」

「我們不必等太久了。再幾個星期,我們就會得到答案。」

「那時就是我們復仇的時候。」洛倫服侍羅伊的時間已久到完全了解他的領主。

「你必須料理摩根和亨利。」羅伊說。

「那是我的榮幸,男爵。」

「該死,我真希望能夠親手教訓他們兩個。」

洛倫了解男爵的挫敗感。國王絕不會允許男爵和另外一個男爵的家臣比賽戰技,這

是不合乎身分的。只能靠洛倫教訓他們了。老天,他真期待那一刻。

「還有蓋文男爵啊!」洛倫提醒羅伊。

「是的,」羅伊回答。「那畜生是我的。」

接下來幾個星期的准備工作,對妮可來說是折磨也是喜悅。

折磨先到。妮可不論何時遇到傑堤或是他的朋友都必須假裝快樂的樣子,她也必須

在和丈夫相處的時候,裝做不擔心而且很信任他的判斷。

虛偽的快樂必須付出代價,掩飾或隱藏恐懼使她生病。每天早晨她張開眼睛,就感

到一陣惡心而使她幾乎下不了床。

反胃的症狀會在一、兩個小時之後消失,她想,是因為她清醒了能夠撇開恐懼,因

為在睡覺的時候她是沒有辦法安撫自己的。

然後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全心充滿喜悅。她注意到茹房以及其它的變化。她突

然受不了鵪鶉的味道,受不了看到別人吃油膩的r。她睡得比以前久,時常還要睡午覺。

她懷了羅伊的孩子了,這美好的感覺常使她每一想到就欣喜得掉下眼淚。

當她不忙著擔心傑堤時,就想著要如何告訴羅伊這個好消息。她知道他會大吃一驚。

他最近一直非常忙碌,她認為他不曾注意到她的變化。

羅伊和鴿隊從早忙到晚,原來計劃每天兩個小時的集訓變成九個小時。

每天晚餐結束後羅伊總是筋疲力盡,但是他還是會抽時間要她坐下來,對她說教。

她想這可能是他一天之中唯一的樂趣。

他說教的話題總是一樣的。每天晚上他都要她承諾,她在比賽場上會非常小心,她

不會在沒有人護衛時到任何地方去,她也絕不可以冒不必要的險,甚至連對摩根和享利

打招呼都可以免了。

妮可不記得他還有哪些戒訓,因為她通常聽到這里就開始作白日夢。

羅伊不希望她前往的意思很明顯,不過她並不怪他。他相倍在倫敦發生的意外事件

他至今仍耿耿於懷。

他也不要她和蓋文男爵相處。要不是國王和王後要求她出席,他真的會把她留在家

里。

她決定還不要告訴他孩子的事,這會成為他向國王解釋不帶她前往的好借口。

妮可會盡一切力量保護孩子的安全。她不會讓丈夫的馬跑太快,也不會讓自己太累。

在一個晴朗的星期一早晨,他們往倫敦郊外即將舉行比賽的地點出發。妮可比其它

人早一個小時起床,好在出發前不再有惡心的感覺。

傑堤和其它的年輕士兵同在隊伍的後半段,偶爾她會聽到弟弟的笑聲。一個可怕的

想法竄進她的腦子——這是由純真步向毀滅的笑聲。她搖搖頭,告訴自己她信任羅伊的

判斷,然後強迫自己想些快樂的事。

憂慮使她特別容易疲倦。吃過午餐後,她幾乎張不開眼睛。她詢問羅伊她是否能和

他共乘一騎。他以為她終於要向他吐露內心的憂慮,可是當她抱住他的腰,在他腿上坐

定之後即昏沉沉地入睡。她睡了一個下午。羅伊猜想她是為了掩飾恐懼累壞了。

她不能完全信任他並不使他擔心,重要的,是她努力要去做了。

他們在森林里的草地上扎營,附近有一條及膝的溪流瀝瀝地流過。

羅伊必須叫醒妮可才能下馬。她下到地面就想吐,要求獨處幾分鍾。羅伊注意到她

蒼白的臉色,看著她跑進樹林里。

他把注意力轉到馬匹身上。他卸下馬鞍丟給隨從,然後命令他在馬匹熱氣散發之後

再給它喝水吃燕麥。

十分鍾過去了,他的妻子還沒有回來。羅伊去找她,他聽見嘔吐的聲音。傑堤剛好

來找他,也聽見了。

「你姊姊病了。」羅伊說。

「我們去找她吧?」傑堤顯然非常擔心。

羅伊搖頭。「讓她獨處一會兒,如果她再不回來,我就去找她。」

兩個男人並肩站著,等待,沉默中又過了幾分鍾。

「你想她是因為吃了什么嗎?」傑堤問。嘔吐的聲音已停止,可是妮可還是沒有出

現。

「不,」羅伊回答。「她是憂慮過度了,傑堤。」

「她憂慮什么?」

「你」

傑堤無言以對。

妮可走出來了。當她看見他們站在樹林邁不禁皺眉,然後走到溪邊蹲下來,用清涼

的水漱漱口、拍拍臉。

「妮可?」傑堤叫道。「你真的擔心我擔心得生病了?」

她回頭看著弟弟。「不是,」她回答。「我不舒服是因為另外一個原因。」

傑堤看起來如釋重負,他走過去拉姊姊站起來。

「不過,我的確為你擔心。」她說。「傑堤,請你了解。我是你的姊姊,我一直試

著保護你。」她轉向羅伊。「如果你也要參加比賽,我也會為你擔憂。如果這表示我對

你們的信心不足,那么我唯一可以辯護的理由是我愛你們兩個。」

「那么是你吃了什么導致你不舒服?」羅伊問。

妮可避重就輕地回答。「我現在好多了。」

羅伊看起來一副懷疑的樣子。晚餐時他一直若有所思,結束後他走到溪邊,她跟了

去。

他在擔心她的健康,妮可認為言語無法解除他的憂慮,必須用行動。

她的丈夫蹲在小溪邊。他已經脫掉上衣,潑洗著脖子和胸膛。妮可走到他身後,用

腳推他。他的身體動也不動。不過他回頭看她,非常難以置信的樣子。

她大笑,然後又試著把他推到水里去。

他認為她瘋了。「你太不合作了。」她笑著說,再度推他。

他還是沒有掉進水里。妮可後退想再試一次,可是羅伊突然站起來。他回頭看看河

水,然後對她咧嘴笑。

她當然知道他想干什么,立刻拎起裙子往另外一個方向跑。

他從後面抓住她,她尖叫。羅伊將她抱起來,轉向向河畔走。

土兵們跑了過來,她和羅伊突然被一群准備要保護他們的戰土包圍。

她感到驚恐而尷尬。

羅伊嘲笑臉紅的妮可。他遣退士兵,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我愛你,妮可。」

「我也愛你。」

他們分享一個深長的吻,妮可幾乎忘了他們身在何處。她凝望他的美麗服眸,注意

到他眼里閃動的光芒。她還注意到一件事。她站在水里,而他不是。

她的用意在於使他忘記煩懮,當他開始大笑,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在水邊坐下,將她從水里拉起來拉進他的懷里,笑著為她脫掉濕流滿的鞋。

「羅伊,如果你忘了什么,還有時間回去拿嗎?」

「沒有,」他回答。「你問這個做什么?」

「如果你想把什么東西送回去也不行了,是不是?」

「是的。」

她露出燦爛的笑容。「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她低聲地說。

她沒有說下去,只把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然後垂下眼睛。她突然而來的羞怯令

他忍不住微笑。「什么事,妮可?」

「我們將要有個孩子了。」

他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她偷偷地看他的反應,他愕然地神情使她大笑起來。喜悅的淚從她的臉頰滑落,她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夠同時又哭又笑。

他輕輕地摸她的臉頰,手不停地顫抖。「你確定嗎?」他沙啞地問。

這個問題聽起來滿合理的。可是當她告訴他她十分確定,他又重復問了兩次,似乎

仍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你高興嗎,丈夫?」

「是的。」他只說了兩個字。其實他也不必多說,那里面已有太多的情感和太多的

愛。

他伸出手臂將她緊緊擁住,仍然過份激動而無法以言語表達他的思想。他們就這樣

互擁著、親吻著、耳語著好一會兒。偶爾,她會感覺到他一陣顫抖。

噢,是的,他非常高興。

第十八章

倫敦郊外的田野變成一個色彩繽紛的天堂,代表每個男爵的不同顏色的帳篷散落在

遠眺比賽場地的山坡上。威廉國王的帳篷在另外一邊,遠比其它的大而且壯嚴優雅。

妮可覺得好象全英格蘭的人都到了。女士們穿上最美的衣服在武術比賽場邊漫步,

好引起男人的注意。孩子們在手推車旁奔跑,搶著糖果。吟唱詩人在人群間穿梭,唱著

浪漫的詩歌。史官們睜大眼睛忙著觀看和記錄這一切,以便日後重述。

只有六個男爵得到派屬下參賽的榮耀。如果全部的男爵都得到允許,那么這項活動

得花上一個多月才能結束。

首先進行的是有經驗士兵的比賽。妮可站在山坡旁,傑堤和所有其它的年輕士兵在

她身旁排成一列。他們為洛倫和他的隊員歡呼。

漢森男爵的土兵幾乎是立刻敗下陣,接著是喬治男爵的士兵離開場地。到了下午只

剩下兩隊對決。如每個人所預測的,將由蓋文男爵的士兵和羅伊男爵的士兵爭取最後勝

利。

妮可緊張得忘了歡呼,她也沒有看著洛倫,她的目光鎖在丈夫身上。他站在場邊,

與蓋文遙遙相對。

羅伊微笑,妮可就放心地吁口氣;他皺眉,她的胃就攪動。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引起她的注意。她看向比賽場地,揚中只剩下洛倫和享利。羅伊的副將用劍尖指著躺在

地上的蓋文的侍衛。洛倫看著羅伊,等待男爵的指示。

妮可屏住氣息。羅伊不慌不忙地考慮,全場鴉雀無聲。他看向國王,然後轉向洛倫。

羅伊終於搖頭。洛倫立刻後退,讓亨利站起來離開比賽場地。

洛倫花不到十分鍾就擊敗摩根,妮可認為洛倫是不想和他浪費時間。

羅伊的士兵們排成一列,帶著勝利的笑容驕傲地走向他們的男爵。

羅伊對於這個勝利沒有表現出興奮的樣子。他只向他們點點頭,即轉身帶領他們走

向國王所坐的看台。

威廉國王站起來,舉手要求大家安靜,然後大聲地宣布羅伊男爵的士兵再度證明他

們卓越的戰技。他們都將獲得適當的獎賞。群眾的歡呼聲震耳欲聾。

妮可握緊雙手感謝上帝。

年輕的士兵馬上要上場比賽了。妮可轉向弟弟握住他的手。「不論發生什么事,我

要你知道我以你為榮。」她低語。

因為其它士兵看著他們,她沒有擁抱他,只握緊他的手。

她真的不想讓他走上比賽場地,可是她必須強迫自己放開他。

萊恩幫傑堤戴上皮革護肩。傑堤活動雙臂,左邊緊了一點,妮可看著弟弟調整完後

滿意地點頭。

場上傳來鼓聲,叫喚士兵們各就各位。士兵們向妮可行過禮,挺直胸膛,隨著隊長

上陣。傑堤領著隊伍走下山坡而去。

妮可瞥見羅伊。他已經橫過比賽場地在場邊等待他的士兵。他將給他們指示,然後

等待第二個勝利。,

妮可清楚地看到丈夫的表情。他在微笑,他的笑容驅散了她內心的恐懼。他驕傲的

信心給予她無比的勇氣。

羅伊抬頭看向妮可,穿著一身藍的她,好象天使的幻影。她如此美麗,但她的微笑

更令他心動。

傑堤必須清清喉嚨喚回男爵的注意力。羅伊似乎決定就這么注視著妻子,什么事也

不做了。其它的男爵正忙著給自己的士兵做最後一刻的指導。

羅伊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他只給他的士兵一個簡色的命令。「你們今天將為我贏得

勝利。」他說完即走在傑堤的旁邊往比賽場地的中央前進。

「我們要用劍嗎,男爵?」傑堤問。

「這個由國王決定,你必須等待他的指示。」

傑堤點點頭。還有一段路要走,他清清喉嚨。「男爵?」

「什么事?」

「我注意到這幾個星期你們平比較費心訓練我,那是因為你比較不信任我的能力

嗎?」

羅伊微笑。傑堤的反應是賽前焦慮症,對於沒有經驗的年輕士兵,這是很平常的現

象。

「我對你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這項榮譽是你用實力贏來而不是我給你的,傑堤。

我承認我要求你比其它的人嚴格,因為我是你的姊夫,你的表現必須比其它人好。記住

了嗎?」

「記住了。」

「你的表現已達到了我的期望。」羅伊給出他此刻最需要的贊美。

「謝謝你。」

羅伊微笑。「感謝我是一種侮辱,」他說。「身為你的男爵,我只是盡自己的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