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在國內,童憶也不可能親自飛到美國再去揍他一頓。
說完,他笑道:「我和他是一樣的,不是嗎?」
漢克把他摟過來,在來來往往的人的面前,狠狠親了他一口。
童憶坐在椅子上,看著周簡的睡顏,感覺時間過得非常慢。他為什么還不醒過來,難道是醫生的診斷出現失誤?
他忽然有些害怕。
他緩慢地伸出手,在觸到周簡的前一刻,他都在緊張,想象著如果這雙手已經變得冰冷,自己要怎么辦。
碰到溫軟皮膚的一瞬間,他覺得籠罩在頭頂的烏雲終於散開了些許,不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說好的還有半年,這才過了不到五分之一,怎么可能這么快……
相比於之前的七年來說,這半年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卻又讓人無比珍惜。這段時間,他把每一天都當做和他在一起的最後一天來過,好像這樣就能讓一天的時間變得很長很長。
還以為這樣誰都不去想,不去提及,就能永遠不用面對這件事。每天都像是平常一樣,一起吃飯,牽手,擁抱……像是可以這樣一輩子。
一輩子……
周簡剛從麻葯的葯勁下醒過來,就看到雙眼通紅閃著淚光的童憶,他心疼地想要安慰他,抬了抬手卻發現被人握住。
童憶看向他,顧不得擦掉眼角的淚滴,站起來湊近他,問道:「怎么樣?哪里不舒服?還暈嗎?」
周簡點了點頭,「好疼……」
童憶嚇得馬上就要按下鈴,卻被周簡一把拉住,然後他指了指自己心的位置,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兒,心疼。」
他把手抽出來,撫上童憶的眼睛,「別哭了,我心疼。」
聽到他這句話後,童憶不僅沒有停,反而哭得更厲害了。他把頭挨在周簡肩上,不敢用力,輕輕抱著他,什么也沒說。
周簡聽到了自己耳邊不時傳來的抽泣聲,安撫的用力回抱住了他。
「我沒事,別哭。」
這個人,就連哭都是這樣默默的,只有細微的壓抑著的聲音。
他抱著顫抖著的童憶,陷入深深的懷疑中。他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可能最後沒有留住他,反而真的傷害到他。
可是看到門外站著的郝正澤後,他決定還是不說出來。
如果他能讓童憶一輩子留在自己身邊,只有這樣一種方法。
過了很久,童憶說道:「我去給你倒水。」
周簡這才松開了他,在松開他之前,親了他的額頭一下。
童憶抬起頭,看了他頭上的綳帶許久,問道:「頭還痛嗎?」
「不痛了,我沒事。」周簡露出微笑,
童憶還是有些不放心,抹了一下眼睛,「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病房和想象中不一樣,除了郝正澤和漢克,他沒有見到其他周家的人。
可能是周簡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沒告訴周父周母吧,童憶心想。
周家只有他一個兒子,如果他走了,那兩個老人怎么辦,周家又會怎么樣?
想起每次周家兩口看自己慈愛的眼神,他心中生出不忍,他們如果永遠不知道該多好。
心不在焉地走回病房,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說話的聲音,聲音不大,但是站在門口恰好可以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