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功能!著手持繩索的家伙,顯然他們已經准備接弦了。
「我們的運氣不錯,剛出來就碰上獵物了。」
路克興奮的朝著四周喊道。
四周全是一群佣兵,這些人不願意上戰場,但是不介意打海盜,因為打仗的話,只有抓住俘虜才能夠換取贖金,打海盜的話,幾乎每一個海盜都有懸賞,萬一海盜船上還有搶來的東西,那就更美妙了,這里可沒有物歸原主的說法,誰得到就算誰的。
路克雖然興奮,卻也沒有忘記規矩,他從口袋里面掏了掏,取出一團東西拋上去:「把這掛起來。」
尼斯連忙接住,用力抖開。
那是一面旗幟,上面綉著一把長劍,這把長劍的護手很長,形狀像十字,這叫鐵血十字旗,和海盜的骷髏旗恰好是相反的意思,懸掛這面旗幟代表和海盜勢不兩立。
船迅速調轉方向,路克雇佣的全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一點都不慌亂,有條不紊的工作著。
甲板中央的蓋板被掀開,一張張「高凳」被遞上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零件。
和當初尼斯在聖地買的那些凳子相比,這些高凳的腿是傾斜的,所以平時可以一張張疊起來,減少很多堆放空間。
其他的零件也是特別設計,拆開之後全都可以疊放起來,這樣的話,平時不占空間,要用的時候,又可以很快的組裝起來。
船舷邊有一根根手臂粗細的木樁,原本就是為了固定弩炮用的。
佣兵們不急不徐地安裝著弩炮,那些海盜還離得很遠,根本不用著急,海戰的節奏一向都很緩慢。
隨著一座座弩炮安裝就位,船隊變成艦隊,這六艘船全都變得如同刺蝟一般。
當初從聖地回來的那場海上遭遇戰,讓路克他們都變成弩炮的忠實崇拜者,所以這艘船安裝的弩炮數量,遠遠超出常規。
為首的這艘旗艦更是誇張,弩炮幾乎是一架挨著一架,互相之間僅有幾寸間隙,正式的戰艦根本不會這樣配置,因為這樣的安排,會讓弩炮無法自由轉向。
配置成這樣的原因是,尼斯在這艘船上。
有他在,根本不需要其他炮手,c縱弩炮的人,只需要上弦和發s,不用他們瞄准。
所有的弩炮全都安裝就位,所有的人開始穿上護甲。
尼斯從桅桿上下來,高個子美女把一套護甲遞過去,他的身上已經穿了一件軟甲,之前在戰場上他只穿一件軟甲,但是這一次他沒有拒絕,船上就這么點地方,想閃避有沒有地方可閃,多兩件護甲至少安全一些。
小女孩也從桅桿上爬下來,尼斯把她趕進船艙。
「這可不是游戲,你不安分地呆在船艙里,等到戰斗過去之後,到達第一個港口,我就把你送下去。」
為了讓這個家伙聽話,尼斯不得不用上威脅的手段。
小女孩朝著他做了個鬼臉,氣呼呼地下了船艙,她其實也知道自己在甲板上幫不上什么忙,反而會礙手礙腳。
「公主,我會看著你的。」
一個花白頭發的騎士將小女孩從樓梯上抱下來。
這位上了年紀的騎士,就是切爾哈蘭侯爵專門派來保護小女孩的護衛。
小女孩在這個老騎士的面前倒也不敢妄為,這位是家里的「老人」為家族服務了一輩子,別說她,就連她的父親都是老人家看著長大的。
「你看誰會贏?」
小女孩問道。
「六頭狼對付三只兔子,你說結果會怎樣?」
老騎士不屑地說道。
侯爵讓他來這里,除了讓他看住小公主,另外也就是就是讓他多看看、多聽聽。
一到卡奧尼,他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一排船塢船和塢里即將完工的船,雖然沒有看到船只建造的全過程,但是能夠看到l船也是一樣,里面的結構一覽無遺。
伊比利斯也是一座靠海的城市,雖然沒有直接面向海洋,離開大海卻只有七十幾公里,更重要的是有一條河直通海洋。所以伊比利斯的海運和造船業都非常發達。
身為這樣一個地方的總督家臣,對於船只肯定很了解,所以這位老人一看到那幾艘船,立刻明白它們的價值。
這種船外殼厚重,由三層面板交錯層疊而成,安裝的弩炮遠遠超出常規,簡直是武裝到了極點。
而海盜船大多追求輕便,以小船居多,結構單薄,尤其是那些薩拉森海盜,他們的造船工藝非常奇特,竟然不用釘子,而是在木板上鑽孔,然後用棕繩綁紮。
只要別讓那些海盜有接舷的機會,就算撞也能把他們撞進海里。
不過,老騎士仍舊取出一副鎧甲遞給小女孩。
那正是小女孩被尼斯俘虜之後扒掉的鎧甲,當初他們用這副鎧甲換來兩套高級魔法護甲,這副鎧甲最後落到腓特烈公爵手里,而這一次腓特烈公爵為了示好又把鎧甲「送」給小公主,至於那位公爵是否知道些什么,就沒人回去問了,反正大家都裝糊塗。
這副盔甲確實有點j肋,原本就是為小女孩量身定制,雖然是好東西,但是別人根本穿不上,拿在手里只能當收藏品,所以腓特烈公爵的慷慨就很容易理解了。
「不是說我們肯定會贏嗎?」
小女孩噘起嘴,她性子跳脫,最受不了拘束,而鎧甲這東西實在太束縛人了。
雖然這樣說,她還是乖乖接過鎧甲,躲進自己的艙室穿了起來,她很清楚眼前這個老頭有多頑固,絕對不會退讓。
在甲板上,所有的人都已經做好了准備,佣兵們拿著水桶從海里打水,然後澆在船舷、甲板和船帆上。
遠處那四艘船仍舊不疾不徐地朝著這邊靠近,這就是海戰的節奏,大家都很清楚,急也沒用。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兩邊的距離總算拉近到弩炮的s程之中。
尼斯悠閑地調整著弩炮,同一側的弩炮全都被兩根螺桿連接著,不管是抬起s角,還是轉動方向,全都由他一人c控,那些炮手則負責轉動每一門弩炮後面的絞盤,將弓弦收緊,再把弩矢放進滑槽里,這就是他們的工作。
那三艘海盜船似乎意識到獵物已經逃脫,如果再繼續追下去的話,自己反倒會有危險,所以調轉頭來開始逃跑。
那艘商船死里逃生,朝著這里靠進,遠遠地可以看到商船上的人正朝著這里揮手致意。
尼斯並沒有注意這邊,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前面那些海盜船。
突然,他感覺身體一側的所有汗毛全都豎起,心頭也是一陣冰寒。
這是警兆!
轉頭看去,只見那艘商船愈來愈近,幾乎在一瞬間,他眼睛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們是假的。」
尼斯急忙搖動那兩個轉盤。
隨著轉盤的搖動,底下的兩根螺桿跟著一起轉動,所有的弩炮全都調轉方向,對准接近的那艘商船。
和尼斯同一艘船的那些佣兵還沒有明白過來,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尼斯已經搶過一個炮手抓著的繩索,猛地一拉。
這些弩炮已經拉緊弓弦,弩矢已經扣上,甚至弩炮前端的火盆也被點著火了。所以繩索一拉,機關彈開,那枝一人多長、杯口粗細的弩矢立刻s出去,弩矢從炮架前方的火盆擦過時,上面的燃燒劑被點著,這枝s出去的弩矢化作一道火流星。
對面那艘船上的人頓時慌亂起來,其中幾個人忙不迭地掀開甲板上的一塊帆布,帆布蓋著的時候,底下鼓囊囊像是堆滿貨物,現在帆布掀開了,底下居然藏著兩門弩炮。
看到對面掀開弩炮,再看到弩炮早就朝著這邊,尼斯身旁的那些炮手立刻醒悟過來,他們紛紛拉動手中的繩索。
所有的弩炮已經調整好了方向,一排弩矢整齊地朝著對面那艘商船飛過去。
對面同樣也有兩枝弩矢飛了過來。
看著那兩枝s過來的弩矢,尼斯連閃都沒閃。
果然一只弩矢從上面飛過,在帆布上留下一個窟窿,另外一支弩矢在船舷前方十五、六公尺的地方落進海里。
倉促間發s如果能夠命中,那才叫有鬼!
早就守候在甲板上等待滅火的水手,立刻將桶里的濕沙子往帆布上倒。那個窟窿的邊緣已經著火,好在開戰之前帆布澆了海水,全都濕透了。火還來不及蔓延開來。
火勢迅速被壓熄,帆布上除了多出一個窟窿,再也沒有其他損傷。
相對於這邊的毫無損傷,那邊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這艘船總共五十二門弩炮,和他們當初從聖地回來時整支船隊的弩炮數量差不多。即便只有一側朝著那艘偽裝的商船,也有整整二十六門弩炮,一次齊s就是二十六枝杯口粗細的弩矢齊s而出。
這二十六枝弩矢里,至少有十七枝s在對面那艘船上。
船上的海盜被這一陣密集的弩矢嚇傻了,最先清醒過來的人並不是搶著滅火,而是轉身就逃,迅速跳進海里。
如果他們不慌亂的話,這艘船還來得及搶救,但是現在人心不齊,各自逃命,眼看著熊熊燃燒的弩矢點燃船板,迅速蔓延開來。
「讓後面幾艘船上的人也練練手。」
尼斯不打算繼續發s弩矢,海戰不同於陸戰,一旦士氣被奪,就很難有回天之力。此刻他自己的目標已經變成前面那三艘海盜船。
現在他可以肯定,那三艘海盜船不是跑不快,而是想等待時機殺回來,能夠想出這種計策,而且明明看到這邊是六艘大船,仍舊敢憑四艘小破船發起挑戰,這群海盜不是腦子壞了,就是里面有不簡單的人物。
他更相信是後面那種可能,這種家伙的身上肯定背著很重的懸賞。
尼斯並不在乎賞金,玫瑰十字軍的成員都不在意賞金,但是有那顆腦袋在手,對於接下來的計劃有不小的好處。
這支船隊的武力強的有些過了頭,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質疑,所以他們事先走通教會的門路,得到清剿海盜的任務,有了這顆腦袋,他們就名正言順了。
第五章各自綢繆
一艘滿是焦痕、船帆全都是破d的船只正在進入碼頭,船舷兩側的弩炮損毀了一大半。
在阿薩克斯,這樣的事經常發生,最近這段日子海盜愈來愈猖獗,每天都有船隊遭遇海盜的洗劫。
「那是玫瑰十字的商行旗幟。」
碼頭上巡邏的治安隊成員遠遠的看著,這是子爵交給他們的任務:「真可憐,居然遇上了海盜。」
雖然嘴里說可憐,但是他的神情之中沒有絲毫的同情,反倒是幸災樂禍。
雖然是上層之間的爭斗,但是到了現在,已經把兩邊的人全都卷進去。
「快,有人下來了,好像還抬著什么東西下來。」
另外一個治安隊員說道。
從船上下來的是梅特洛,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船員,他們抬著一只燒焦的箱子上了碼頭,碼頭上立刻有人跑過去,梅特洛在阿薩克斯港是名人。
像這種港口城市,全都靠貿易維持繁榮,所以這里的人對權勢和地位並不是很放在心上,反倒是對有錢的富商、大商行的掌櫃這類人更加在意,而梅特洛和所屬玫瑰十字商行絕對是其中翹楚,自然受到這里人的關注。
只見梅特洛和跑過來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些人就急匆匆地走了,等到他們回來時,已經推來一輛板車,還有一只非常干凈的箱子。
燒焦的箱子被扔在了地上,一個工人拿來撬棒,把箱子蓋撬開。
箱子里面全都是紙,疊的整整齊齊,雪白的紙。這些紙全都殘損了,至少有一個角被燒掉。
「可惜、可惜,實在太可惜了。」
「這樣一箱子紙大概值五百格羅索銀幣吧?」
「五百?你當這是普通的麻紙么?仔細看看那個光澤,看看它們有多白,看看它們的質地有多么細膩,這絕對是最上等的紙。通常是賣給教會制作抄經紙的。」
「那要多少錢?」
「大概是你剛才說的那個價錢再乘上十倍。」
圍觀者之中有識貨的人,這個價錢一出口,四周頓時一陣嘩然。
剛才在遠處看熱鬧的治安隊員立刻豎起耳朵,其中一個人打了個手勢,朝著旁邊的一座高台指了指。
那座高台是用來安裝吊鉤的,有些重貨物需要靠吊鉤才能運上船,所以每座碼頭必然都會有這樣的東西。
一個身手靈活的治安隊員立刻爬上去,過了一會兒後他悄悄地溜了下來。
「船艙里好像全都是這樣的箱子。」
「這一船貨要多少錢啊?」
旁邊的人為之咋舌。
阿薩克斯只是一座小港口,主要經營的都是一些中低階的商品,雖然也有賣絲綢、瓷器之類的東西,不過都只是小宗生意。
紙張,尤其是像這樣的高級紙張,雖然比不上絲綢和瓷器,卻也可以算在頂級商品之列,在這里也不常見,有一、兩家經營這種東西就已經不錯,而且十之八九只有樣品沒有現貨。有人想要的話,還得特地進貨。
半個小時後,在子爵府邸里傳出一聲喝問:「你真的確定那是整整一船的上品精白紙?」
「我敢拿我的眼珠子發誓。」
剛才爬上高台的那個治安官,右手指天,左手捂著心口,一臉肅穆。
此刻整個大廳里除了這兩個人,在子爵的背後還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尖下巴,鷹鉤鼻,一副j詐模樣,那細長的眼睛里還不時閃出幾點凶光。他的身上穿著綴有花邊的黑色衣褲,頭上戴著一頂小氈帽,打扮得像是一個下層官吏。
這個人湊到貝爾蘭多斯的身後輕聲說道:「那家商行不是有一個撒拉森合伙人嗎?會不會是他幫忙進的貨?」
子爵原本沒有想到這些,聽他這么一說,頓時感覺有道理。
半年之前大家都在猜,教堂旁邊的那個作坊到底是做什么的,當時所有的人都花費許多力氣打聽,現在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個撒拉森人四處購買砂糖送到這里來,一個月之後又一船船地往外運,沒多久東邊就傳來消息,現在有賣一種顆粒非常細、顏色非常白、甜度也高的細白砂糖,甚至有人從撒拉森人那里進貨,進價高得離譜,但是賣得很好。
其他地方的商人都不知道,阿薩克斯才是這種細白砂糖的最初產地,只有這里的上層人物掌握著這個秘密。
像這樣大宗的交易,如果一直都是從這里往那邊賣,遲早會做不下去。撒拉森人絕對不會允許那么多金幣往這邊流。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另外一種商品平衡,而紙絕對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紙的用量大,他們又和教堂關系密切,不愁賣不出去,遠比絲綢和陶瓷之類合適多了。」
那個黑衣服的人顯然也想到同一件事。
「如果這一船的貨出了事。會不會讓他們破產?」
貝爾蘭多斯發出一陣輕笑,那聲音就像是夜貓子叫。
那個治安隊員連忙退了出去,這種事他不應該知道。
等到那個人退出門,穿黑衣服的人才嘆息一聲說道:「破產恐怕很難,就算那艘船上裝的全都是這種紙張,最多也只抵得上兩船白糖。」
這個人能夠說出此話,絕對是計算過的。
從這里的窗戶可以看到碼頭,他已經看到那艘船,大致推算出它的運載量,然後又大致推算出這么多紙的價格,而細白砂糖在撒拉森人那邊的賣價他也知道,稍微推算下,就可以得出剛才的結果。
「那勉強夠了。」
子爵頗為遺憾地說道,他和路克他們結仇,並不只是因為當初的小小紛爭,更是因為他不喜歡看到有人比他強。
在阿薩克斯,他是五巨頭之中最年輕的一個,也是除了馬文之外最有錢的人,他不能允許這些外來者比他更加有錢。
「不過,那艘船上有弩炮。」
穿黑衣服的人提醒到,他並不是想阻止子爵動手,這僅僅只是一個提醒。
貝爾蘭多斯並不是那種沖動的人,在房間里面來回走動著,最後走到窗台邊眺望著碼頭。
從這里只能夠看到那艘船的身影,卻看不到上面的東西。不過他已經從手下的人那里知道,這艘船上的弩炮數量確實很多,不過大部分都已經壞了。更何況,弩炮這玩意兒平時不會上緊弓弦,想要發s的話,遠比十字弓麻煩的多。
「只要動作夠快就可以了,我的人絕對可以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占領這艘船,到時候那些弩炮還有什么用處?」
貝爾蘭多斯有這個自信,他手下那些人對於干偷j摸狗的事全都非常內行。
「萬一對方有所提防呢?他們只需要抽掉搭板,然後船舷旁站兩個人,手里拿著十字弓,我們的人敢往上闖嗎?」
黑衣人說出他的顧慮。
他非常清楚治安隊里都是一些什么樣的家伙。除了幾個走投無路的佣兵,其他全都是流氓,混混。讓這些家伙暗地里打悶g,或者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一下老實人,倒是非常合適,但是讓他們和佣兵開戰,讓他們頂著弩矢跳船舷,這些人恐怕會逃得比誰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