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 / 2)

嬉春女郎 未知 4786 字 2021-02-10

門上有一個貓眼,里頭一定有一只眼睛,盯著他一舉一動。一蟲盡量昂起頭,裝神氣。一個聲音又傳來:「您是哪位呀?」

一蟲假裝不耐:「不是跟你講了嗎!文明哥們。李總!」

一會兒,門開了,探出一顆禿頭。瘦個男子滿面疑惑,上下打量他,挑直根披金戴銀的手指,問:「你是?」這人一只手抓著門把,大有一見不對,便要不管三七二十一關門大吉之勢。

一蟲高聲:「你就是文明?我是席一媚,大哥。」那張臉立刻變做笑吟吟,連聲招呼:「哦,大哥,哈,是什么風把大哥給吹來了?快進,快進!」

一蟲松口氣,箭步跟入。

陡眼見四面牆都鑲的玻璃幕牆,大紅帳幔高高垂下來。復又呈傘形線條,講究地掛起。一蟲看見後花園里,葡萄架下,老板椅上,坐著那一媚!她驀地回頭,想不到是大哥尋來,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她一個彈跳,拔腿想溜。背後就是斷喝聲:「妹妹,哪里去!」

一媚止步,瞥見一張怒發沖冠的臉。那張臉下面,身段的下半截,大踏步走過來。捉住她手肘,把她拖到一片濃蔭背後。那一媚情知不妙,立刻堆出笑臉,沒頭沒腦地笑:「嘻嘻,大哥,告訴你一個大大的好消息,爺爺席喜雨…」一句話沒完,她粉紅臉蛋上,早「啪」地一個脆響,冷不丁吃大哥舉掌摑了一記。一剎那,四周寂然無聲。瘦高個不近不遠,一邊探頭探腦。一媚大瞪著眼,滴下淚來。她委屈低聲:「哥哥,你打我?」

一蟲喝:「說!你是不是被禿頭包二奶了?」

一媚一捂臉,哭得梨花帶雨,一跺腳:「哥,什么二奶三奶,說得多難聽!我和張文明是真心相愛的!」

「放p!就那禿頭,他年紀都可以做你爸了哩。」

一媚把頭一橫,「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你哥,我不管,誰管?你等著!」一蟲說著,幾步朝瘦高個趨去。他褲腿,好似感染了主人的情緒,憤怒地,在一蟲腿上,一撇,又一飄。

那張文明正從一顆樹後探頭,見一蟲面色鐵青地趕來。忙一縮脖,躲藏不迭。一蟲追去,不見人影,又繞到假山池子背後去,靜觀了一會動靜。他拉開架勢,一個鼠竄,朝旁邊一株墨綠的雪松撲去。不料仍然撲空。這禿頭,溜哪兒去了?他鶴步,打算鑽到堆春疊翠的觀音竹叢里去。突地背後鑽出一個人來,正是張文明!他鶴步近一蟲,高舉一截干竹棒。不由分說,鼓突起細眼,瞄准席一蟲頭部,一棒砸下去。

第三十九章戲風弄月

不料,一蟲猛地回頭,一睜眼。嚇得張文明半呆,忘了自己干什么來了。停頓之際,一蟲掄起拳頭,照准他鼻子搗上去,打個不偏不倚。張文明踉蹌幾步,歪倒樹上,一扔g子去摸臉上,一手的血。嘴里結巴地:「有話好好說嘛。你…你怎么亂打好人?你你素質太差!」

一蟲鼓起眼來,吼:「好人?你這老混蛋!仗著手里有幾個錢,多少清清白白大陸妹,都壞在你這樣的色鬼手里!」說著,抬腿就是一腳,踢中他腿肚子。趁勢飛出爪子,揪他衣領,拎他起來。

「你敢玩我的妹妹!我扁!」說著,拳頭又掄起來。席一媚哭著撲上來,死死抱住大哥膀子,張口喊:「不許你打他!」

張文明立刻堆下笑來,迭聲辯解:「大哥,你你別誤會。我和你妹妹不是鬧著玩!不信我拿離婚證明給你驗收。」席一蟲的爪子松了一松。

抱住他不放的一媚趕緊c口:「哥,求你冷靜點!這里是講法律的地方。人家要是報警,包管讓你蹲幾天牢房!」席一蟲聽了,爪子又一緊。他脖子挺得又直又硬:「一蟲不怕!先收拾了你張文明再說!」他奮力地摔脫膀子,把一媚推掉。揪著張文明,倒退到開闊點的葡萄架下來。他手里的人質呲牙咧嘴,像是可憐兮兮。這人突地細眼一鼓,指著一蟲背後,喊:「大哥,你看!」席一蟲果然扭臉去看。這一看,手里的人質趁機反擊,他肩臂關節早中了一個老拳,跌退兩步。張文明脫險。嘻嘻哈哈地道:「對不起啦大哥,大哥太不理智!萬一…」

那一蟲回頭見自己的妹妹張臂一抱張文明的腰,橫著眼白只顧剜自己。他突然間覺得十分地累,眼前的一媚好似一個他素昧平生的女子。他拍拍腦瓜,嘆口氣,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他突地想到妹妹的命運是抓在她自己手里的。做哥哥的管得太寬,也沒意思。主要是那張文明,看起來好像並不壞。

背後的張文明一迭聲地喊:「大哥,大哥!別急著走嘛!小弟想和你聊一聊呢。」

席一蟲早已揚長而去。別墅里的一媚立刻拿起女主人的派頭,使喚著女佣李媽端水,給受傷的愛人潔面。

這幢別墅復歸於風平浪靜。

後花園里,葡萄架下,張文明悠然躺到沙發躺椅里,腿一伸,閉目。微風偶爾吹過來,這天是有點涼了。席一媚剛剛出浴。她一頭烏發堆雲聚霞,濕漉漉的。身上著一件寬大的綢緞睡袍。望張文明身上只一撲,嘻嘻地嬌笑,投懷送抱,大送香吻。久別的人摟做一團,分都分不開。

二人春心大熾。她嘴里哼哼有聲,懷中嫩藕放於男人臉上,左右擂晃。男人張口一咬,掀開她睡袍,一塞便進去。一個是如痴似狂,攪動一片清平世界,風流帳中刮風下雨。一個是星眸驚欠,如魚得水。葡萄架下弄風戲月。

席一蟲氣沖沖地折回賓館,倒頭仰到床上,望著天花板發悶。看見桌上有電話,便拎起話筒撥通蘭蘭兒手機,口里酸酸地叫著蘭蘭兒的名字,突然不再語言。另一頭的蘭蘭兒照例是默不作聲。僵持一刻,悶悶地掛了。

一覺醒轉,看窗外夜色盈盈,晚風吹動了碎花窗簾。

席一蟲去街頭餐館里,胡亂吃了點什么。他漫步在晚風拂拂的街頭,說不清的寂寞,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好似一個火燒心的人,只是團團亂轉。突地想起福建的山容來。已經整整八天沒有聽到山容的聲音了吧。他知道她會傷心,她會徹夜難眠。趕緊找電話亭,塞卡打她手機。

山容一聽是他,急得哭起來:「你…你死到哪兒去了?」

「我在中山。」

山容一聽,劈頭責問:「為何不告訴我!你眼里沒我!」

「辦完了事,我馬上回鄉。也不過幾天。怕你牽掛嘛。」

「放p!你瞞著我,我就不牽掛了?」

一蟲語塞,拎著聽筒不吭不響。山容不再死纏爛打,過分為難就沒意思了。她口氣一變,立刻曼妙溫柔起來。那種兒女態,叫人rr地心疼。

「哥,我想你!一天聽不到你聲音,夜里就睡不成。」停了一停,又追補一句:「你想不想我?」

「想。」

山容不依了,「不行,怎么只有一個字。我要聽三個字的!」一蟲便重復一遍。容「撲」地一笑,破涕為笑。又問:「哥,夜里睡得可好。」

「好。」

「好?!好嘛,那就是你壓根兒不想我。你騙我哩!」

女人的問題真是刁鑽古怪。一蟲自知說漏嘴,又不想圓滑補漏。大睜著眼發呆。山容酸溜溜地,嚷起來:「你說話呀!」

「說什么。」

「說什么,我要你哄我!」

「怎么哄。」

「氣死我了,呆子!」山容嗔罵著,重重地跺腳。她靜默一會,突然就不生氣了,復轉嫵媚。瞬間她變得千姿百態,甜甜地發令:「吻我!」一蟲對著聽筒咂嘴兒,「叭」地一響。

轉回賓館,在燈火通明的走廊,就見席一媚全身著黑,肩扛坤包,靠在包房門口,等他來。一蟲知道,她一定捎來了失散幾十年的台灣爺爺席喜雨的消息。

第四十章男歡女愛

晚秋,芙蓉兀自地盛開。一個太陽高高吊在天上,像十五的月亮。雪般白。秋風滿大地s擾,地上立的生命都搖搖晃晃,蕭瑟之中平添幾分生氣。今年,席一蟲的無極農場征得鄉政府許可,簽了協議。向東邊一座山頭擴張。先讓山主把半邊山的樹伐走,然後雇了一輛推土機,推出一條條的梯形壠子來。他計劃來年這里種一片臍橙。臍橙在這一帶已形成產業規模,許多外省來的水果批發商開著貨車來這里批發。這些日子,一蟲正赤膊上陣,獨自在壠上挖深溝,好埋草肥進去。

福建打工的山容其實前夜已回老家來了。她辭職不干了。有心拿出年前的幾個月和一蟲耳鬢廝磨,卿卿我我一番。實在來說,多年的打工生活過去,如今她也累了。想找個依靠,來年再出門掙錢不遲。不過,她回來了,卻躲著一蟲不見。瞞得席一蟲三不知,打她手機,總是不通。以為她上班緊忙,因此也不放心上。

鄉下的寧靜是她早便向往的。還記得一死黨的話:此生最後的夢,就是枕*河而居,朝看紅日在薄霧的山凹中冉冉而出,夕看晚霞染遍村庄上炊煙裊裊的暮空。那時,或有情投意合的愛人相陪在旁過著眷侶相親相依的神仙生活。或沒有,只得樂符的悠揚跳躍或書香狼籍一室靜靜的伴我,偶有遠方孩子的書信帶著他稚氣未脫的笑臉呈摻於其中,或間中也飄然有朋友只紙一二,來探討爭論生活思想情感的種種,悅慰充實孤獨的鄉居閑淡。那樣的日子,不管是一個人,還是有愛人她和我一起,都將會是我生命中最美的時光,我都會把它過得有滋有味,雖孤獨,卻絕不空虛寂寞。

現在的山容可以一覺睡到日上三桿了,再不會有人來罰款、扣工資。說不得的慵懶。悶了就騎輛摩托到市里去,泡泡書店,逛逛超市。不想回來,便去姨媽家留宿一夜。姨媽在市里新開著一爿餐館,生意卻也紅火。

今天她打扮齊整,穿一件r白色西裝領襯衫,下面配一條深棕色直筒褲,出來見人。看見這個日子晴朗,她不去市里了,轉道向農場方向駛來。她打算躲到一個隱蔽地里,偷偷地看席一蟲干活兒。想來一定有趣哩。口里『撲哧』地笑了起來。今天心情這么好,也是因為剛剛收到弟弟山盼發來好消息。消息里興奮地說他已經交到女友了。過年會帶女友回家。女友就是小蔓。她見過的。想到弟弟也有女人了,她做姐的自然大喜。

她興沖沖趕去農場時,依據山勢向陷於山谷的無極農場展望,怎么也搜尋不到席一蟲身影。眼見計劃泡湯,敗下興來。肚里罵:「好個小流氓,一定還賴在床上哩!奚落他去!」掉轉摩托,直奔席一蟲屋宇。

山區秋晨清涼如水,那太陽出來,淡白色。看去比盛暑模樣遠多了。路過的人看見一個高挑亮裝的美女端坐在摩托座上,那長風飄飄的,眼球就亮了。過去了還舍得轉過頭來看。

山容看見席一蟲的大門小門還有廚房的門都像花一樣開在那里,像是隨時地等人進去。她鶴步躲到門後,洗眼向里望去,看見卧房門緊閉,她氣呼呼,抬腿把門一踢,怦地一響,房門大開。床上,那枕著雙手橫躺的人倒是不驚不乍,他著一件白衫子,頭發耐心梳過,臉也刮得干凈。好整以暇,饒有興味,欣賞著門口氣呼呼急紅了臉的山容,山容叉著腰哩。

那席一蟲點著一支煙,吐故納新樣兒。面上無喜無悲,不知搞什么把戲,只見他老成地伸出手來,緩緩地,勾個手指示意:「女人,過來。」

一下把山容看懵了眼,不知怎的氣也消去大半。呆著眼回應:「我不是女人,我是姑娘。」

「你都做了二十多年的姑娘了,還沒做夠么?」

山容只恨不得過去踢死他。奇怪,嘴里卻答:「我做夠了。你要怎么樣呢?」

「做夠了,那就不做了。」

山容聽得雲里霧里,待得明白了時,忍不住撲哧一笑,把臉一紅。白他一眼,笑謔地問道:「怎么叫不做了?」問完,勾下腰去,捂嘴大笑起來。花枝亂顫哩。

那席一蟲卻不笑,骨碌下床,走到山容面前,盯著她雙眸,把手勾她下巴,說道:「做我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