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師將麻醉劑注射進周予安的身體,然後拿起一個麻醉面罩,對周予安笑道:「再見了,親愛的朋友。」
周予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罩上面罩,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這個手術並非需要開胸的大手術,只需要在左胸壁開一個微小切口,將全胸腔鏡放進去,醫用攝像頭會將胸腔內的情況投射到大的顯示屏幕。
外科醫生手術時會偶爾聊天以緩解壓力,李慧婷在旁邊做助手,她盯著顯示屏,上面顯示著周予安胸腔內的色畫面,便說道:
「肺大泡可以拍下來給他留個紀念。」
麻醉師笑道:「不如讓他親眼見見鍾醫生切下來的肺大泡,紅潤光澤,好看的很。」
一直沒說話的鍾弗初此時道:「不用了,他不敢看。」
李慧婷笑道:「予安確實膽子小,還怕疼,但人長得帥嘛,我覺得他很可愛。」她這幾天已經和周予安打成一片。
麻醉師看了李慧婷一眼,故作吃醋道:「小姐姐,我不可愛嗎?如果在我和他之間,你會選哪個?」
李慧婷翻了個白眼:「你沒他好看又沒他可愛,我當然選他。」
鍾弗初輕咳一聲,兩人瞬間安靜下來。
一個多小時後,手術完成,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上午安排的手術全部結束。護士們上來將病床往麻醉蘇醒室推去,醫生們脫下手術服,洗了手打算去吃午飯。
李慧婷和麻醉師約好了去食堂,見鍾弗初還在原地,便問道:「鍾醫生不去食堂嗎?」
鍾弗初喝了幾口水,搖頭道:「我去看看。」然後轉身朝麻醉蘇醒室走去。
麻醉師對一旁愣了神的李慧婷笑道:「我就說吧,鍾醫生還是去看他了。」
麻醉蘇醒室里躺著許多仍未蘇醒的病人,有幾個護士在照看,見到鍾弗初進來,驚訝道:「鍾醫生,是手術出了什么問題嗎?」
鍾弗初走向其中一個病床,說道:「沒事,只是來看看。」護士只好放下疑惑離開。
周予安面色寧靜的躺在病床上,只有長卷的睫毛偶爾輕顫。
在鍾弗初的印象里,這個人總是在不斷說話,笑著說話,哭著說話,理直氣壯的說話,可憐巴巴的說話……現在終於安靜下來了,又覺得缺了點什么,
像是七八點的雲雀,在窗台上叫的劇烈,歡快的啄碎每一個清凈睡夢,但若它們就此飛走,人們又覺得清晨不是那個清晨了。
手機響起來,是葉闌的電話。
「弗初,你怎么沒來食堂?」
「你先吃吧,我這里有個病人沒人照顧。」
葉闌嘆氣道:「還有那么多護士呢,何必你自己親力親為。」他頓了頓,接著道:「來太晚食堂飯菜都沒什么了,這樣吧,我給你打包上來。」
鍾弗初想了想道:「打兩份吧,病人也沒吃飯。」
「行,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可憐鬼,做手術家人都不來照顧的。」
鍾弗初掛了電話,站在病床旁拿著手機看新聞,看了好一會,聽到一聲輕哼,他低頭看去,發現周予安眼皮掀了幾下,已是快要醒了。
「鍾醫生?」周予安微微睜開眼,目光迷茫的看著鍾弗初。
看來意識挺清醒,鍾弗初打算把病床推回到病房,一旁護士很有眼色的上來幫忙,被他拒絕了。
「鍾醫生,你帶我去哪里玩?」周予安努力睜了睜眼睛,眼皮重的又要闔上。
鍾弗初沒理會他的胡話,徑直將病床推出了麻醉蘇醒室,他身高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