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第二天可是高考。
鍾牧遠起思緒,笑著說道:「弗初,有時間就把那個小朋友帶回來玩,那還是你第一次帶人回我們家吧?真是難得。」
這些年晚鍾家園里很多孩子都已長大成人,帶媳婦孩子回來的不少,只有鍾弗初和葉闌這兩個最讓他操心,快三十了還沒結婚。
鍾弗初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小朋友是誰,他唇角微掀,說道:「好。」
周予安自從偷親,不,明目張膽的親了鍾弗初後,就再也沒好意思和人「偶遇」上班,又恢復成遲到早退的狀態。
人世間所有喜怒哀樂都可以隨著時間消湎,唯獨尷尬這種情緒會萬古永存。
而人在回憶尷尬瞬間時,總會做點兒什么去轉移注意力,比如突然跺腳,突然嘆氣,突然捶自己腦袋。
徐行看到周予安今天第十三次捶腦袋後,擔心他把自己僅存的智商給捶沒了,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問道:
「明天我什么時候去接你,然後去醫院拆線?」
周予安懵懵回過神,這才想起明天周四要去醫院拆線,急的一陣猛咳。
「要去見心上人,也沒必要激動成這樣吧?」徐行嘲笑道,這幾天周予安不在狀態,害得他工作量猛增。
我這是緊張!周予安一想到明天要和鍾弗初見面,腦袋里就開始咕嚕嚕燒水,沒一會就燒開了。
他在下班時間之前溜走,主要是怕撞上鍾弗初下班回家,一路上瞻前顧後,鬼鬼祟祟。
其實他知道自己想多了,鍾弗初下班向來晚,還動不動就加班,根本碰不上。
果然,又沒碰上,他一邊嘆氣一邊洗澡。
這幾天他心里七上八下,懊惱自己太過沖動打亂節奏,擔心鍾弗初會反感同性的親吻,又氣鍾弗初不主動聯系自己。
以前總是他主動找鍾弗初,想方設法的制造機會見面,現在他不主動,兩人竟就斷了聯系,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委屈。
而所謂鄰居,即使門戶相對,一牆之隔,但只要不碰上,和陌路人並無區別。
周予安唉聲嘆氣的洗完澡,唉聲嘆氣的打游戲,唉聲嘆氣的心里幻想鍾弗初找他一次。
「叮」
門鈴響了。
周予安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沖過去,拖鞋也沒穿,貓眼都沒看,直接打開門。
「先生您好,您想了解一下我們公司推出的這款洗滌劑嗎?保證強力掃除污漬……」
「沒興趣!」
周予安猛地關上門,立馬給物業打電話舉報有人騷擾住戶推銷產品。
「叮」
怎么這么鍥而不舍,周予安怒氣沖沖的打開門,卻看到鍾弗初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瓶洗滌劑。
周予安怔在原地,看了看鍾弗初,又看了看洗滌劑,腦子轉不過彎兒來,愣道:「鍾醫生,你也推銷洗滌劑嗎?」
「……」鍾弗初蹙起眉,看了眼周予安光著的腳。
「啊,我馬上去穿鞋。」
周予安急忙沖進房間里穿上拖鞋,回到鍾弗初面前時,尷尬勁兒又出來了,垂著頭不說話,像片焉了吧唧的葉子。
「明天記得來醫院拆線。」鍾弗初突然說道。
周予安怔了怔,心里猛喜,抬起頭問道:「鍾醫生專門來提醒我這件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