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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大對決 未知 6025 字 2021-02-10

件事都攬在身上了。

習秋崖忍不住問:「鐵二爺、冷四爺,卻不知……你們是怎么知道……這蒙面人就是……」

冷血道:「我不知,他知。」他轉首望向鐵手。

鐵手笑道:「我也不知,我只是猜……」鐵手目光露出深思的神情:「首先我看到樓台上有習家庄庄丁的死屍,設想此人便是來請習二公子回庄的人……當然,請二公子口庄的人必不是這三個刺客,如果是,他們在殺你時就不怕萬一被認出來而殺不死你以致蒙起了臉。能使得動習家庄家丁的人,當然是習家庄有權力的人,而這人又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更可能是這三個蒙面殺人者之一。」

他頓了頓,又道:「習三小姐被這人挾持,是因為看見此人面目,太過詫異,以致全無抵抗,所以,我推想這蒙面人是習三小姐的熟人,甚至可能是長輩。以習玫紅的蠻性子,要不是長輩,她可能還照樣發狠打下去。這都使我聯想到神奇失蹤的習夫人來。所以隨口叫了一聲,圖使她失神分心,沒想到果然叫破——只是,如果沒有小珍姑娘的尖叫,要救習三小姐還是沒有把握的。」說著把欣賞的目光投向小珍。

小珍垂下了頭。她勻美的後頸,有一個恰好的彎角,讓人有柔和寧靜幸福的感覺。

習秋崖捉住她替他包扎傷口的手,深注道:「小珍,沒想到你叫起來會那么大聲。」他沒有注意到小珍的眉心迅速的皺了皺。

習秋崖又道:「我起初聽到你叫,還以為你出了事……」

習玫紅掩臉茫然道:「大嫂她……她不是失蹤了嗎……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她睜大眼眸向鐵手問,顯然已把鐵手當作是萬事通。

鐵手沉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了什么,我更沒有想到令嫂居然就是『神扇於』的門下女弟子黎露雨。」

習玫紅驚道:「什么……大嫂是——是一」

習秋崖也驚然道:「你說大嫂是『鐵扇夜叉』?」

鐵手道:「黎露雨殺人放火,打家劫舍,愛財如命,的確有此難聽的綽號。」

習秋崖叫起來道:「我只知道大嫂原姓黎,兩年前,二管事始把她介紹給大哥的……」

習玫紅也訝然道:「我從來都不知道大嫂她……她會武功哪!」

鐵手皺著眉頭道:「你們大哥的繼室居然是黎露雨,這里面怕……一定有不為人所知的內情。」

習秋崖駭然道:「另……另一人是誰?他的腕力好猛,我的刀就是給他一棒子震飛的。」

鐵手道:「這人的膂力當然沉猛了,因為他就是呂鍾。」

習玫紅吃驚地道:「呂鍾?大力神呂鍾?」

習秋崖喃喃地道:「難怪他一g就能砸飛了我手上的刀。」他似乎是為自己被震脫手的刀找藉口,卻忘了呂鍾曾一g打在鐵手手臂關節上,結果是,熟銅g打斷了。

冷血忽對鐵手道:「呂鍾、黎露雨這一對殺人不眨眼的大盜在這里,加上三日前我們遇上而殺掉的岳軍、唐炒,不是很湊巧的事嗎?」

鐵手點了點頭,向冷血道:「恰好習家庄是這一帶武林魁首,比起那八個被毀了的庄園,還要有份量得多了。」

鐵手和冷血這番對話,其他三人,卻不知他們究竟在討論些什么,直至聽到鐵手干咳一聲,問:「三小姐。」習玫紅側了側頭:「晤?」鐵手道:「我們藏身在郭捕頭家里的事,你是聽郭捕頭說起的,是不是?」

習玫紅不了解鐵手何以有此問,便偏了頭,端詳著他,一面答:」「是呀。」

「那么,」鐵手又問:「你得知我們在郭捕頭家里的信訊,有沒有跟你大嫂提起過?」

「我怎么告訴她?」習玫紅瞪大眼睛反問道:「她已失蹤數日了,我還以為……以為她遭了大哥的毒手,誰知……我倒有說給另一個人知道。」

「誰?」

「三管家,良晤叔叔。」

鐵手和冷血都不約而同,互相對望了一眼。

鐵手沉聲道:「你只告訴他一人知道?」習玫紅點頭。

鐵手道:「三個蒙面人,一個是呂鍾,一個是黎露雨,另一個的身形,我看似眼熟,卻不知是在哪里見過……」

冷血接道:「便是習良晤的身影,我們見過的,而且,也只有他最了解:你和我都不在郭捕頭家,大可輕易把習二公子引走,再從旁動手——問題只剩下,習良晤為何要殺二公子?這件事跟習庄主又有什么關系?跟最近那一群殺人滅口的強盜又有沒有什么牽連呢?」

習玫紅睜大著眼睛,明明亮亮的望著冷血,卻發出迷迷蒙蒙的光彩,她實在不明白這沉默寡言的人怎么一說起話來有這么精強的分析能力。

只聽鐵手說:「這些謎,都要到習家庄去探望,才能解決了。」

冷血道:「如果要去,只怕要即刻動身,遲了,只怕來不及了。」

習玫紅聽得甚不服氣,不禁問了一句:「有什么遲不遲的?」

冷血卻答得沒有一點不耐煩:「因為在我們想到這場暗殺跟習家庄的三管家有關的時候,對方也同樣料到我們想到。」

習玫紅三小姐看來仍很不服氣,叉著腰瞪著杏眼說:「他們想到又怎樣?難道去買一只龜殼把頭伸進去藏起來?」

冷血冷冷地道:「如果藏起來倒沒有什么,只怕對方並不是藏起來,而是采取行動,譬如說,對付令兄——」

習玫紅和習秋崖一起跳起來叫道:「走!現在就走!」

碎夢刀第四章江邊一破美人心

第十回六十四張椅子

第十一回失蹤寶刀

第十二回四十張不同形狀的單刀

第十三回失魂刀法

第十四回刀

後記:四個有本領的平常人

碎夢刀第十回六十四張椅子

習家庄前,紫花遍地,使得綠草如茵的草地上,點綴得像一張精心編制的綠底紫花地氈。

風涼沁人心。草地的未端,小路的盡頭,是習家庄的大門口。

大門前有一個人。

這個人佝僂著身子,抽著煙桿,一臉都是笑容,雖然年紀極大,但絕不衰老蹣跚,反而有一股威勢。

鐵手、冷血沉著臉,走向前,習玫紅不明白鐵手冷血何以如此冷靜淡定,她幾乎忍不住用手指住那滿臉假笑的老狐狸鼻子罵道:「你還有臉見我?」

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來,習良晤已經笑嘻嘻地問道:「二少爺,三小姐可好?你們可回來了?」

習玫紅倒是被氣得愕住了,習秋崖冷哼道:「我們若是不回來,豈不正中你下懷?」

習良晤好像沒有聽見習秋崖的話,徑自笑眯眯地道:「快進去吧,庄主已等你們好久了。」他眯著眼笑嘻嘻徑向鐵手冷血臉上一溜:「庄主也在等候鐵二爺、冷四爺。」

「哦?「鐵手沉住氣道:「那就有煩三管事引路。」

習良晤一躬身,笑嘻嘻徑走在前面。習玫紅忍不住想上前去摑他一記巴掌,她身影一動,忽覺手給人握了一握。

那人握了一握,立即放手。

習玫紅叫了一聲,轉頭看去,原來是冷血,臉紅得似公j冠般的冷血。

習秋崖警覺問:「怎么?」

習玫紅低聲道:「沒有。」她也紅了耳根,這時鐵手已大步跟在習良晤身後,其余的人自然也魚貫行去。

大廳十分寬敞,卻放了六十四張椅子,這六十四張椅子,置放的位子,十分不劃一,有的朝外,有的朝內,椅座有的向西,有的向東,而椅子的色澤、木質、形狀,甚至大小,全都不一,有的甚至有龍彤檀木扶手,有的只是一張圓凳子,連靠背都沒有,有的鋪陳雕花錦座,像御座一般華貴,有的卻已漆木斑剝,還缺了一只椅腳。

這六十四張椅子上,其中有一張,形狀甚是奇怪,是實心抽木做的,八卦形的小凳上,坐著一個人。

這個人,披頭散發,滿身臟臭,但雙眉c鬢,臉上露出一種沉思的神態,使他整個看去,令人有一種十分溫文儒雅的感覺。

這個人盤膝而坐,膝上打橫放著一把刀。

這個人鐵手冷血已不是第一次看到。

但冷血和鐵手第一次看見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還是被人鎖在牢里。

這個人當然就是「習家庄」庄主習笑風,他背後還有一個兵器架,上面架著三四十柄不同形狀的單刀。

習秋崖一見習笑風,怔了怔,脫口低呼了一聲:「大哥——」一面叫,卻退後了一小步。

小珍一見習笑風,臉都白了,退到一個人的身後,藏住了大半個身子,隨後才知道那人是鐵手。

習玫紅最開心,叫道:「大哥,你沒有瘋啦?」

習笑風平靜笑笑,目光緩緩地看了鐵手一眼,又轉到冷血身上看一眼,緩緩地道:「鐵大人,冷大人,久仰了。」

鐵手微微稽首:「習庄主,不必客氣,請直呼鐵游夏名字便可。」

習秋崖對脾氣古怪的哥哥猶有余悸,不敢說話,習玫紅卻爭著說:「大哥,我們沿途受到刺客的突襲,都是三管事干的好事!」

習笑風臉色一整,道:「胡說,三管事對習家庄忠心耿耿,怎么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女孩兒家嘴里可別亂說話!」

習玫紅被這一喝,委屈得扁起了嘴,幾乎要哭出來。在一旁的習良晤卻走上前來,作揖一疊聲地道:「是,是呀……三小姐可冤枉人了,幸有庄主明鑒。」

習笑風向習玫紅叱道:「還不快些向三管家賠不是。」習笑風近年雖脾氣古怪,但極少對習玫紅疾言厲色過,是以習玫紅聽了更覺委屈。

習笑風忽然在座椅上挺直了身子,他身子一直,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已到了習玫紅、習良晤之間。喝道:「還不道歉?」鐵手冷血心知「習家庄」庄主的武功,定有過人之能,卻沒想到連輕功也那未高,都暗自提防。

習玫紅嘟起了嘴:「我——」忽然疾風勁閃,「哎唷」一聲,習良晤已倒了下去。

這變化委實太快,眾人還未看清局面,習笑風已點了習良晤的x道。

習笑風道:「其實三管事殺人劫財的事,我早已留心了,只是一直按兵不動,以防會打草驚蛇,現在可把人制住的了。」

習玫紅和習秋崖都驚詫他們兄長的清醒。冷血忽道:「只怕習三管事還不是主謀。」習笑風愕了愕:「冷四爺指的是?」

冷血道:「近月內,兩河一帶一連八門慘禍,是由六個匪首帶一干歹徒做出來的。六人之中,岳軍、唐炒,已被我們所殺;今日暗算習二少爺的三個凶徒中,黎露雨、呂鍾二人,只怕也是那剩下的四名匪首之二,」冷血望定習笑風道:「匪首至少還剩下兩人,如果其中之一是習三管事,還有一個是誰?」

習笑風苦笑了一下:「你問我?」

鐵手補充道:「我們得悉在江湖上劫財殺人的黎露雨,就是尊夫人……」

習笑風眉一揚,道:「你們把她怎么了?」

鐵手略一沉吟,道:「尊夫人脅持三小姐,我們……為了救人,把她殺了。」

習笑風一震,問:「她……她……死了?」

鐵手冷血暗下戒備,以防他猝起發難,答:「是。」

習笑風驟然發出一陣狂笑,笑後痛快已極,連聲道:「好,好,好!」然後又道:「這樣的女人,該殺!」

眾人一陣錯愕。習笑風滿眶淚影,抬頭道:「你們殺得好,可惜主謀並不是我,我也並不是三個匪首中任何一人。」

習玫紅這才看出原來冷血和鐵手對她大哥已經生疑,氣沖沖地道:「大哥是一方之主,才不會做這種鬼鬼祟祟的事!」

鐵手道:「三小姐,我們也同樣希望令兄不是這樣的人……不過,很多事情還未水落石出,不過,我們這兒還有一個活口,也許,可以從他口中問出一些什么來。」

冷血接著道:「但是,三管事若有任何意外,不能說話了,就不能說出他的伙伴來了……所以,任何人,包括以一時怒氣,誅殺強盜的名義來殺他……就是同謀之一。」

習笑風嘆道:「二位不愧是名捕,果然小心過人……你們盡量去問話吧,我可以保證三管事不會出事……」

他的話未說完,地上的習良晤倏地躍起!

鐵手、冷血二人,防的是別人對習良晤來殺人滅口,卻沒想到殺人滅口的是他自己!

習良晤躍起,手五指,飛扣鐵手左頸大動脈!

鐵手雖然未防習良晤猝起旋襲,但任何人想近他的身,畢竟不是一件易事!

他反手一格,習良晤五指,就扣在他的右手手臂上。

只聽「格」的一聲,習良晤五指如同電觸,疾彈了起來,鐵手手臂上的衣服,也似被的焦了一般:現出了五個指頭大的d!

但習良晤的另一只空手,卻抓住了小珍的後心。

鐵手虎吼一聲,振臂欲擊,卻不敢動,因為習良晤說了一句話:「你再動手,我殺了這女子。」

就在鐵手發出怒吼的同時,冷血乍覺後腦急風驟至!

冷血急忙一伏的同時,劍已自後刺了出去,由於他這一下反擊急極險極,是以劍未拔離腰帶,就自後疾刺了出去!

他的劍,一向是沒有鞘的。

這時,習玫紅跟他對面而立,顯然是看清楚了偷襲的人,於是喊出一聲尖叫。

但她發出尖叫之時,冷血已背著對方,劍在腰後不離腰帶地跟對方過了十七八招,這十七招之內,冷血是完全沒有機會回過身來應戰,那是因為對方的攻勢實在是太急了!

習玫紅尖叫完畢之後,震惶莫名地叫了一句:「大哥,你干什么?」

冷血就在習玫紅這一聲呼叫中,肯定了偷襲他的正是習笑風!

冷血知道偷襲者習笑風之際,又已交手二十余招,在這二十余招內,冷血有後退有前進的,變了七八種不同的劍招,雖然他此刻發劍應敵的位置使得他前進反而等於後退,而後退等於前進,但他始終沒有余空在習笑風密集的刀法中回過身來。

鐵手和冷血,不但是同僚,而且是同門,他們在闖盪江湖,為民除害的日子里,不知經過了幾番生死大難、險惡風波,所以兩人相知甚深。

鐵手一見冷血被習笑風追擊的情形,雖然占於下風,但也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冷血暫時不會有生命之虞。

只要一開始殺不了他,冷血永遠能越戰越勇,反敗為勝。

鐵手對冷血永遠有信心,就像冷血對他一樣有信心。

鐵手知道自己所面對的,比冷血所應付的更為危艱,雖然習良晤的武功只怕比習秋崖好不了多少,根本不能和習笑風相較,但習良晤卻c縱了一個人的生死。

一個全不會武功的可憐女子之生死。

小珍的生死。

鐵手手心出汗,但臉上微笑如故。

這些年來在江湖上的險死還生大風大浪告訴他:凡是對自己不利的場面,表現得越鎮定越有機會把局面扳過來,相反,則是情形會越來越糟。

在江湖上,就算對朋友,也只能以報喜不報憂的態度去應付,何況是敵人;其實縱使是朋友,在詭譎江湖里,也不知會那一天突然變成敵人。

鐵手微微笑道:「三管事,你好像抓錯了人了。這位姑娘並不會武功。」

習良晤愣了一愣,他猝起暗算鐵手,因知鐵手功力,也未抱著太大的希望,所以他一方面出手攻擊鐵手,另一方面抓住小珍,的確想藉以脅持鐵手,至少,也可以作萬一時的護身盾。

鐵手這一句話里,使他從第一種作用,退到第二種作用去:小珍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子,拿來要脅鐵手,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在當時習良晤又不能抓住習玫紅或習秋崖,那是因為習笑風的關系。

只要在他驟起動手之際習笑風並不出手,自己孤身一人在兩大高手的環視之下,那是極其危險的。

習良晤冷笑道:「鐵手,你是捕頭,一個官差難道置人命而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