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1 / 2)

四大名捕大對決 未知 5905 字 2021-02-10

灶火映在女子側頰,酡紅如一朵晚開的玫瑰。

女子卻始終沒有再回頭望漢子一眼。

就在這雨下得寂寞,爐火燒得單調,葯味濃郁四周,令人心頭生起了一種江湖上哀涼的感受之際,一陣快馬蹄聲,像密集長戈戳地,飛卷而來,驚破了一切寂寥。

來了!

漢子把葫蘆重系腰間,一雙眼睛,特別明亮。

長蹄軋然而止,隨著一聲長鳴。

三個玄青密扣蓑衣雨笠的人,不約而同,在里、中、外三個方面,一起震了一震。

葯鋪收卷兩邊的具串珠簾,簌地盪起,一人大步踏入,鐵臉正氣,眉清神癯,五綹長髯齊胸而止,面帶笑意,卻似乎執令旗揮動千軍的威儀。

那人一入葯鋪,脫下藏青色大襖掛袍,笑道:「余老板,今兒個葯可辦來了未?」

葯鋪老板慌忙走出葯櫃,打躬作揖地一疊聲道:「吳大爺,要您親自蒞駕,真不好意思,我原本已遣伙計送去,適逢這場雨……」

那人截道:「不要緊,葯趕用,我來拿也一樣。」

余老板忙道:「不一樣的……這,這太不好意思了。」

那人笑道:「余老板,你是開葯局的,要是人人都要勞您的大駕把葯送去,那你這葯局不如可改開為送貨行!我來買葯你把上好葯材拿出來,便兩無虧欠了。」

忽聽一個聲音陰森森、冷沉沉地道:「吳大人,你跟我們,可絕非兩無虧欠。」

說話的是在葯櫃前的竹笠低垂的人,他一雙厲電也似的眼神,像笠影下兩道寒芒。

那鐵面長須人雙眉一蹙,背後又有一個聲音陰惻惻地道:「是你欠我們,欠我們命,欠我們錢!」

鐵面長須人目亮如星,笑道:「玄老大?放老三?」

適才發話的在葯爐畔烤火的竹笠雨蓑客緩緩舉起一只手,按在雨笠沿上,道:「吳鐵翼吳大人,你還沒忘記咱們哥兒倆。」

被稱為「吳鐵翼吳大人」的鐵面長須人依然笑態可掬:「沒忘記,也不敢忘記。」

「哦?」

「玄老大和放老三二位,曾為吳某屢建殊功,舍身護戰,吳某怎敢相忘?」

「是么?」第一個發言的蓑衣客伸手入蓑衣內,沉沉地道:「難得吳大人還沒忘記我們這些無名小卒。」

另外一個蓑衣客也托笠近,變成一個從正面、一個從側面緩緩行向吳鐵翼。

「只怕吳大人不是記著小人的好處,而是害怕小人來向吳大人討好處吧?」

吳鐵翼似無所覺,只說:「放老三,你胡說些什么!」

「我胡說?」放老三仰天打了個哈哈,猝然轉為激烈而凄厲的語調。

「我們為你吳大人效死命,洗劫了『富貴之家』,造成了八門慘禍,毒殺郭捕頭,奪權習家庄,為的就是你的承諾,事成之後,唐門得權,你縱控實力,我們得銀子!就是為了這點,唐失驚唐大總管的命才斷送在『習家庄』的!」

「但是你唆使我們在『飛來橋』前桔林中,跟四大名捕冷血鐵手火拼血斗,自己卻卷走財寶,遠走高飛!」玄老大恨聲接道。

「但你意想不到,唐鐵蕭唐先生死了,俞鎮瀾俞二老爺也完了,可是我們五十人中,還會剩下了我們!」

「我們天涯海角,都要追到你,索回那筆錢,償還犧牲了的兄弟們的命!」

吳鐵翼眉一揚,須也跟著揚,豪笑道:「哦?殺了我,怎么取回金錢珠寶?」

玄老大怒道:「說出藏寶處,可饒你不死!」

「我想問你一句話。」吳鐵翼忽爾反問。

玄老大一怔,咆哮道:「有p快放!」

吳鐵翼笑道:「放?別忘了你的兄弟才姓放。」

放老三厲吼一聲,「錚」地自笠沿里抽出一方日月輪來。玄老大忙以手制止,咬牙切齒地道:「你要問什么?」

吳鐵翼笑嘻嘻地道:「你心里是不是在盤算:你先不仁,我才不義,誘說出錢藏何處,才一劍殺了滅口,是也不是?」

玄老大也按捺不住,刷地自蓑衣內拔出一柄藍湛湛的緬劍,劍尖似藍蛇千顫,指向吳鐵翼,厲聲道:「姓吳的,你說是好死還是慘死,我刺你一百劍叫你九十九劍斷了氣就不是人!」

吳鐵翼忽然嘆了一口氣。

玄老大冷笑道:「你怕了?」

吳鐵翼道:「可惜。」

玄老大一愣:「什么?」

「可惜冷血不知為什么把你們饒了不殺;」吳鐵翼臉帶惋惜之色「而你們到頭還是送上來把命送掉。」

吳鐵翼確是不知道冷血為何要把這兩個狙擊手放走,他們是「化血飛身三十八狙擊手」,跟「單衣十二劍」,力敵冷血,當其時唐鐵蕭纏戰鐵手。後來冷血盡誅單衣十二劍,格斃三十八狙擊手中之三十五人而力盡,藉語言驚退其余三人,方免於難,這是吳鐵翼趁混戰中逃逸,是故不知內情。(這段大決戰及八門慘禍、習家庄巨變、富貴之家劫難,詳見「四大名捕」故事之《碎夢刀》、《大陣仗》二文。)

此際玄老大一聽,想起數十兄弟就為此人枉送性命於冷血劍下,怒火中燒,大喝一聲:「我斫你的狗頭浸燒酒!」

那抖動的劍尖,驟然間化成百點寒芒,好像有七八十把劍一齊刺向吳鐵翼的臉門。

吳鐵翼長髯掠起,袍影揚逸,退向堂內

忽又一道白芒幻起,亮若白日,夾著嗚嗚急風,飛切吳鐵翼後頸大動脈!

放老三也出了手!

吳鐵翼神色優雅,側走之勢倏止,就像一個宰相在書房里看完了一頁書再翻至另一頁一般雍容、自然,足翹蹲沉,腳踏七星,已向葯鋪門口倒掠了出去!

只可惜看來他不知道門外還有一個人。

門檻上還有一個蓑衣人。

蓑衣人已從小腿內側拔出寒匕,鋪里的兩個蓑衣人,也揮舞日月輪和緬劍,追殺出去!

開謝花第二回風、雷、雨、電

錚的一聲,寒芒乍現,門外蓑衣人已經出手!

這一下兵刃之聲後,一切聲響陡然寂止,這是這場伏襲的最後一下兵器的聲音,然後便是漫漫寂寥的雨叩屋檐之聲。

過了半晌,只聽吳鐵翼淡淡地道:「對不起,既然蕭老八也躲在這兒,三個人,都齊了,教我沒有再放了你們的理由。」

「砰」地一響,放老三手捂胸膛,倒在石檻上,直往石階下滾去,把每一塊灰白的石階染了一道淡淡的血河,又教雨水迅即沖去。

蕭老八喉間發出一陣格格聲響,他想說話,但血y不斷的自他喉頭的一個血d里翻涌出來,使他只能仇恨駭毒的盯著吳鐵翼,身子挨著木柱,滑踣於地,在灰褐的木柱上拖下一道血痕。

吳鐵翼手上拎著一把劍。

緬劍。

這緬劍正是從玄老大手上奪來的。

他在掠出門口的剎那,奪了玄老大手上的劍,刺中玄老大的小腹,再刺入放老三心口,然後又刺穿蕭老八的咽喉。

所以玄老大沒有立即死去。

小腹不似心口和喉嚨那么重要,而且,吳鐵翼在他手上奪劍然後再刺倒他,遠比刺殺其他二人困難。

玄老大痛苦地哀號道:「吳鐵翼……老匹夫!你殺……殺得掉我們……可是我們已通知了方……方覺曉……」

吳鐵翼本來一直是微笑著的。

可是他一聽到方覺曉,臉色立即像上了弦的鐵弓,而神情像給人迎面打了一記重拳。

他閃電般揉身揪住玄老大的衣襟,眼神閃著豺狼負隅困戰時齜露白齒的寒芒,厲聲疾問:「是『大夢方覺曉』的方覺曉?!」

玄老大嘴里不斷的溢著血。在血聲與血腥中吞吐出最後一句話:「便……是……大夢……方覺曉。」話至此便咽了氣,吳鐵翼猶手執住他衣衽,臉色鐵灰。

吳鐵翼緩緩放松了緊執的手,讓玄老大的屍體砰然仆倒,定了一會兒神,一跺足,喃喃地道:「方覺曉!方覺曉!大夢方覺曉!叫他給曉得了,可就麻煩十倍百倍了!」

忽聽一個聲音笑道:「人說『大夢』方覺曉,凡是有不平事,他都喜歡c手,不依常規行事,但照常理做事:殺不義人,管不義事,取不義財,留不義名。惹上他的人,比樵夫在深山里踩到老虎尾巴還頭大。」

說話的是那腰系葫蘆的漢子。

吳鐵翼的臉色變了變。

但臉色一變不過是剎那的功夫,他臉色又回復一片鎮靜和祥。

「惹上大夢方覺曉,我以為已經夠頭痛了,沒想到四大名捕的追命三爺也在這里,看來我是倒霉到家門口了。」

漢子亮著眼睛笑道:「我比方覺曉還難惹么?」

吳鐵翼也微笑道:「大夢方覺曉至少還有些臭規矩礙了他自己。」

追命笑道:「哦?」

吳鐵翼道:「方覺曉殺人的時候,只要對方能夠在他的攻擊下,直至他把『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十二個字說完而不敗,就會網開一面,饒他一命,當是一場夢,重新洗心革面做人。」

追命道:「可惜以方覺曉的武功,甚少人能在他說完這十二個字仍不倒。」

吳鐵翼笑道:「他說話並不太慢。」

追命道:「他的『大夢神功』也很快。」

吳鐵翼道:「我的武功也不慢。」

追命道:「他的出手更不慢。」

吳鐵翼呵呵笑道:「可惜你的追蹤術更快,給你盯梢上的人,甩也甩不掉。」

追命笑著道:「也許,就像龜鱉咬著人一樣。」

吳鐵翼看看滂沱大雨,忽道:「聽說打雷閃電的時候,王八就會松口。」

追命笑著直脖子灌了一口酒,舐舐沾酒的唇,道:「就算松了口,也不縮回手腳。」

吳鐵翼肅然道:「我倒忘了,追命兄是以腿術聞名天下的。」

追命淡淡笑道:「所以如果論一張口,我騙人就騙不過吳大人。」

吳鐵翼道:「追命兄,如果我現刻就帶你去藏寶之所在,分三成給你,包教你今生今世吃花不完,你是不是可以信我?」

追命搖頭:「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答應你。」

吳鐵翼雙目望定追命道:「追命兄,當捕快的,無論怎么當紅,還是得刀口上舐血過日子,連官兒都不算,你眼看光領功不作事,烏紗玉帶大小官兒逐步遞升,你還在衙房里受陰寒、在街角受風冷,就毫不動心嗎?」

追命冷冷地道:「吳大人,你別說服我了,你追求的是名利權位,我不是。」

吳鐵翼冷笑道:「你比我還會騙人。」

追命淡淡地道:「你別奇怪我不為利誘所動,我也是人,何嘗不貪圖逸樂?但是就是因為看到多少人貪圖自己的利益,而使到蒼生塗炭的時候,自己的快樂又從何而來?故此,打擊用卑鄙手段獲取私利的人,才是我的快樂。」

他笑笑又道:「抓你,就是我的快樂;你試圖用利來使我放棄快樂,那是件不可能的事。」

吳鐵翼沉吟了一陣,嘆道:「看來,你非抓我不可了?」

追命搖搖頭。

吳鐵翼喜形於色:「難道還可以商量不成?」

追命道:「非也。我不一定要生擒你歸案,因你犯事太重,上頭已有命令,如果拒捕,殺了也不足惜。」

吳鐵翼臉色一沉。外面一記閃電,照得瞬間通街亮白,雨絲像一條條粗蛛絲,織滿了凄冷的街頭。

吳鐵翼皮笑r不笑的說:「追命兄,不給點情面么?」

追命道:「辦案的人太講情面,所以才給無辜百姓眾多苦辛。」

吳鐵翼冷笑道:「辦案子的不講人情面子,只怕難告終老。」

追命道:「就算講情面,也要看人。」他冷沉的看著吳鐵翼:「你己惡貫滿盈,剛剛還手刃三個曾為你效命的部下,實罪無可恕。」

吳鐵翼忽仰天長笑,震起五綹長髯:「這世間一向小人當道豺狼稱心,你要伏魔,今晚不要給我這魔伏了你才好!」

他全身突然膨脹了起來,像一面吃飽了風的帆,全身的衣衫都鼓滿了氣,手上的劍也發出一陣嗡嗡的輕響。

追命靜靜的看著,以一種肅穆的神情道:「人說知州事吳鐵翼吳大人文武雙全,最強的武功叫做『劉借荊』,取『劉備借荊州』之意,以他的武功兵器借力打力反挫對方,適才玄、放、蕭三人便在一招間死於自己兵器之下。」

他頓了一頓,才接下去道:「我倒要看看吳大人怎么借我這一雙長在我自己身上的腳作兵器!」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山雨欲來一般的厲嘯聲已到了巔峰,倏然之間,背後有急風襲到!

吳鐵翼是在他身前。

追命面對吳鐵翼施展「劉備借荊州」神功之際,正全神以待。

背後偷襲卻迅逾電閃!

「霍、霍」二聲,左右二腿腳踝處,已被兩件長衫卷住,「鏜、鏜」兩聲,一支鐵鑿一柄銅錘,同時敲在他左膝右脛上!

「啪」地連響,銅錘鐵鑿,同時被震得往上一盪,幾欲脫手飛去。

長衫倒卷,想扯倒追命,但卻發出一陣裂帛的撕聲。

追命腰馬分毫未動。

驚光一閃,如飛星墜流,直刺追命面門。

追命大喝一聲,張口噴出一柱酒泉,沖開劍鋒。

吳鐵翼一刺不中,眼前人影交錯,原來煎葯的白衣文士一揚手,葯盅里墨般稠濃的葯汁,濺s向追命臉門!

追命猛一個鐵板橋,後腦觸地,腰間葫蘆淬然飛盪而中,「砰」地打在文士胸膛!

文士胸口如遭金剛杵重擊,捂胸悶哼,屈曲如蚓,抽退丈外。

葯汁猛然打空,便降灑下去!

追命鐵橋貼地,長袍下擺掩遮臉門,有三數滴葯汁濺及,發出滋滋聲響,掠起裊裊灰煙,生起辛辛刺鼻的焦味。

那在背後以兩截長衫卷住追命雙腿的葯鋪掌櫃和用錘鑿敲鑽追命雙腳的伙計,生怕給葯汁濺及,忙抽身疾退。

他們一退,追命一個鯉魚打挺,旱地拔蔥,抽掠而起。

半空忽掠起星掣電閃般的金光,直s追命!

追命半空出腳,踢在金光上,金光「噗」地往上沖,破頂而出,良久才聽「噗噗噗噗噗」地連響五聲,屋頂上露出五截金色劍身。敢情這一劍給追命一腳踢上半空,裂開五截,才落到屋頂,破頂而嵌。

s出這一道金光的是煎葯小僮。

追命在半空一腳撐在梁上。

「格勒勒」一根木閎,直落了下來,吳鐵翼自後飛來的一劍,「篤」地刺入梁中。

吳鐵翼即刻棄劍,飛退。

劍本來就不是他的,他不必為了抽劍冒險。

追命卻靠這一阻之勢,借力撲到煎葯僮子身前。

這下疾若星飛,小僮應變無及,追命橫空一腳飛來,小僮只好沉腰一格,「砰」地一聲,小僮破壁而出,飛落雨中。

追命猛吸一口氣,身形疾向下沉,但腳未落地,已遭兩面大旗卷住。

那掌櫃已棄破裂的長衫,換了兩面大旗,反卷逆襲,又纏住追命雙腿。

這剎那間伙計揮舞利鑿銳錘,又向他鑽骨穿心的撲來,這次不釘他雙腿,卻鑿向他的左右太陽x!

但追命這時的身形,忽爾化成一顆彈丸般急彈s去!

這下令那伙計始料未及!

葯鋪掌櫃更意料不到。

他本全力拉扯追命雙腿,想把他雙腳牽制住,他適才以長衫卷扯追命下盤,追命不但紋風不動還反而扯裂布帛,已知追命下盤根基之穩,故全力以控縱,不料一扯之下,追命如弦發矢飛,反彈了回來!

追命半空出腿,電s星飛間,伙計無及閃躲,強以鑿錘一架,「崩」地一聲,倒飛店內,破灶碎炭,沾得一身是火,痛得在地上殺豬般叫嚎!

追命余勢未盡,直向掌櫃s到!

掌櫃魂飛魄散,「呱」地一聲,身上長袍倏地倒卷,裹住了自身,追命一腳踢去,只覺腳心被一股大力吸住,兩人「砰砰」破牆而出,落入雨中!

追命一到外面,在地上一個翻滾,霍然立起,掌櫃揭開長袍,咯了一口血,大雨把血在他長衫上染了一朵大紅玫瑰花似的。

就在這時,吳鐵翼猛喝一聲:「你?!」

只見櫃台上乍起一道金虹,瞬即如彩虹際天,里面裹著那女子纖巧婉細的身子,一面旋轉一面閃著萬朵金星,雲褶卷著舞姿一般的劍花,在雨中向吳鐵翼卷去!

還夾著一聲清叱:「還我爹爹命來!」

吳鐵翼一面閃躲,身上長衫,又澎湃激盪起來。

追命知吳鐵翼適才運「劉備借荊州」神功撲擊自己未竟,二度壓下,而今那姑娘惹他,一定難逃他全力出手,正欲趕援,只見葯鋪破壁里,步出文士與伙計,雨中,小僮與掌櫃也緩緩站起。

四人又包圍了他。

他掉頭一看,雨霧漫漫中仍有一纖巧身影,夾著金光漠漠,如神龍舒卷,圍著吳鐵翼如鐵風帆中妖矯飛舞,心知那姑娘武功著實不俗,才較放了心。

那四人走出雨地,把他四面包圍住。

掌櫃胸前染了一大灘潑墨般的血。

伙計身上被燒的多數,甚是狼狽。

小僮額角撞破,雙手顫抖,顯然跌得不輕。

文士手撫胸際,眉宇間似仍在強忍痛楚。

四人偷施暗襲,趁追命聚精會神與吳鐵翼對決前暗算,但一招之下,四人俱傷。

而且都傷得不輕。

追命望著他們,又像在望著天地間無邊無際的雨,緩緩道:「風、雷、雨、電?」

四人都沉著臉,沒有說話。

追命的眼神亮了亮,朝伙計手上的武器道:「你便是『五雷轟頂』於七十了吧?可惜那兩記沒轟掉我一對腳。」

伙計悶哼一聲:「下次我轟你頭。」

追命卻向掌櫃笑道:「好個『大旗卷風』!想閣下當必是余求病了,在下一腳,恐怕還算稱了閣下求病之願吧?」

掌櫃冷笑道:「小恙而已,你卻將病入膏肓了。」

追命轉而向小僮道:「小兄弟應當是姓唐的吧?唐門『紫電穿雲』唐又的暗器,我今日是見識過了。」

小僮冷哼道:「還有得你見識的。」

追命最後向文士嘆道:「不過,還是『雨打荷花』文震旦文先生的葯汁取命,令我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