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雲裳喝多了干嘛呢,突然抓著筷子跳起來高唱:「西湖美景,三月天哪,春雨如酒,柳如煙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
邊唱還在那寬大的客廳,大鵬展翅的比劃
孟桃夭可能也是喝得有了狀態,跟著抓了兩支筷子,扯衛生間的卷筒紙給掛在上面,最後插自己扎起來的濃密長發里,等湯雲裳咿咿呀呀唱完,滿含深情的迎上去:「相公」
湯雲裳真情實感的抓她手:「娘子」
藏族少女看得目瞪口呆,端著酒杯都差點掉了:「我好像看過這出戲」
錢多多早就對戲精麻木了:「好酒你就多喝點,很貴的」
央金趕緊又給自己倒上一杯:「真的很好喝」
錢多多其實也是想喝的:「給我嘗點」
以前在餐廳,這等好酒哪里舍得喝。
誰知道剛抿了口,就被湯雲裳跳回來,一把搶了去,要和孟桃夭喝交杯酒
還拉了央金去演小青
這么會演,咋不去上春晚呢,文體兩開花,弘揚中華文化去啊。
孟桃夭也瞎胡鬧的嚷嚷要喝雄黃酒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仨姑娘都喝得酩酊大醉。
央金看來很有戰斗潛力,未來可以跟湯雲裳比劃的那種,四瓶白酒,她和湯雲裳是主力,最後還能在錢多多推薦下,比較穩定的把孟桃夭扶著到客卧去休息,那姑娘早就人事不省了。
錢多多扶女朋友啊,湯雲裳進了卧室就給錢多多一腳踹:「桃子都故意喝醉了,你還裝正經」
其實人也在搖晃了,錢多多趕緊小心翼翼放了穗穗再把女朋友安頓到床上:「你倆都是一路貨色,你說我會嗎」
湯雲裳撇嘴,看錢多多抱著小孩兒和衣躺在旁邊,想說什么,最後還是沒說出口,趁著酒勁很快呼呼大睡。
留下錢多多靜靜的坐靠在床頭,沒法入眠。
昨晚在喧鬧中找個帳篷獨處入睡,今天抱著孩子卻很清醒,甚至還慢悠悠的抖腳打拍子,讓趴在胸口的孩子睡得更舒服。
靠著他的湯雲裳,好像也被這種節奏帶著,和穗穗的呼聲此起彼伏。
美女不喝醉,怎么有機會。
這種想法斷斷不會出現在錢多多腦海里,他甚至無比安詳。
剛才看見湯雲裳和孟桃夭頂著白素貞頭型作妖,他心里就充滿想笑的念頭。
是真高興的笑。
因為無數的鏡頭浮現在腦海,從那個慌亂迷離的絕望夜晚,到夕陽西下的冷漠回眸,平京談專利的初拾信心,香格里拉的痛苦找尋,再到餐廳里八面玲瓏的身影,站在台上游刃有余的自信。
如果當初自己一念之差,現在兩個人一定都是別樣心態,還有沒有現在這樣的蛻變
退一萬步說,那時的兩人走到一起了,孟桃夭還有這樣的改變嗎,沒經歷過痛苦的掙扎,她能有這樣的提升嗎
反正自己多半還是肥胖得她瞧不起吧,能在一起,也就為了自己那點錢
不管怎么說,錢多多覺得自己和孟桃夭,在今時今日,都是最好的自己,未來還能變得更好。
至於兩個人之間那點感情。
這樣心照不宣的埋著更好,低頭借著卧室微弱的夜燈光線,看著那小鼻子小眼熟睡的孩子,錢多多忽然有種為人父的責任感。
管特么別人說什么,這孩子自己照料定了。
側頭看看睡得有點皺眉的女朋友,他也忍不住笑,她也會善待這個小不點吧。
她那么愛孟桃夭。
昏昏沉沉直到半夜給穗穗兌奶換尿片以後,才勉強入睡。
第二天周一,孟桃夭走了。
拎了個小包,穿一身黑色小西裝,像個普通白領那樣就去她父親棲身的那家企業應聘了。
什么都沒帶。
所以錢多多到了學創中心,被雯雯問起這件事,那姑娘本能的就說了句:「啊,那她住哪,工資呢,我看見她爸穿得也不咋樣啊。」
心頭還是慌了下,趕緊打錢。
打錢的時候他還沒意識到,孟桃夭走了以後,有多大的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