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部分(1 / 2)

正文不要走,留下來

「再拐個彎就到客棧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他不肯停,只溫柔地擁緊了我的腰,淡淡地安慰:「放心,南宮澈嘴硬心軟,不會對你姐怎么樣。你難道看不出來?他非常喜歡姐姐。」

誰管南宮澈是不是真的喜歡姐姐,關鍵是姐姐喜不喜歡他吧?

再說,如果不跟姐姐事先商量,約定,我們遠隔千山萬水,到時怎么帶她回家?

我不可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不管!要回,一起回!

可是,以翠羽的能力,它能一次帶兩個人回去嗎?我茫然了……

「你相信我,只要給他們時間相處……」君懷彥低沉的嗓子淡淡地響在耳邊。

「時間?沒時間了,只剩兩個月了,我怕來不及……」我恍惚地苦笑,感到焦灼萬分又惶然無措。

為什么一想到離開,心口突然悶悶的,象被人打了一拳般難受?

「兩個月後,你想做什么,偷跑回家?」君懷彥忽地勒馬住鞍,手腕一翻,握住我的腰肢,按在他的懷里。

他緊綳了臉,俯視著我,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清冷的眸光犀利如刀,冰冷的字一個一個從齒縫里迸出來:「還是,永遠……離開?」

我心一顫,眸光瞬間黯然——他,竟然如此精准地猜出我的心思。

「是不是?」他伸指,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眸光暗沉,聲音輕柔,卻讓人冷入骨髓:「你以為你是誰?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該死的,」他壓抑而憤怒地低吼似巨錘,一下一下地撞擊著我的胸口:「既然來了,為什么一定要走?難道我對你不夠溫柔,還不夠憐惜,還不夠縱容?!如果打定了主意要走,為什么硬要擠進我的生活,擾亂我的平靜,牽動我的情緒?」

我能說什么?

說我的心酸,我的無奈,我的不舍,我的掙扎……不論說什么,都會是借口,是逃避,是不負責任,是傷人的雙刃劍,刺傷他也割傷我自己……

「你說話,你為什么不說話?平時不是挺會說的?你是心狠不屑說,還是心虛不敢說?別告訴我,你是心痛不能說……」

我垂下眼簾,掩住眸光,卻掩不住心底的哀傷。

淚,一顆接一顆緩緩地滑了出來,似斷線的珍珠,碎了一地……

「對不起,我不該凶你……」他幽然長嘆,痛楚地擁住我顫抖的身軀,低醇沙啞地嗓子附在我耳邊輕輕地誘惑:「萌萌,不要走,留下來,恩?」

我胸口一緊,猝然疼了起來,心底似一把火慢慢地燒……

那溫柔的嗓子,那壓抑的痛楚,那小心的試探和熱情的挽留……哪里是那個曾經冷漠絕決的君懷彥?

他什么時候如此低聲下氣而小心翼翼過?

「萌萌,你別哭了。」君懷彥手足無措地擁著泣不成聲的我,仿佛下定了決心,心碎又無奈低語:「好!既然你那么想你的劍哥,那就回去吧。我,不強留你……」

「嘎?」我茫然地抬頭,淚水掛在腮邊,嘴巴張成o形,怔忡地看著他——不明白我哭跟劍哥有什么關系?

從他嘴里又為什么會突然迸出劍哥來?

「不哭了?」他苦笑,面對我的驚訝,俊顏上閃過一絲狼狽,扭頭避開我探詢的目光,輕策馬腹,故做漫不經心:「你幾次在夢里提到過他。圍場受傷你叫他,皇乃乃壽誕也……如此。」

還有這種事?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極力回想,腦中卻一片空白——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心中靈光一閃,忽然憶起他突如其來轉變的態度——不會吧?

「你不是吧?」我按住唇,駭異地瞧著他:「就因為我說了一句夢話,你就生一個月悶氣,不理人?」

「你抱著我叫別人的名字,有哪個男人受得了?」君懷彥驀地回頭,眼中精光大盛,怒氣悖發。

我一言不發,笑盈盈地瞧著他——糾纏了我一晚的憂傷,被他的傻氣莫名趕跑。

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透著喜悅。

月光下,他咬牙切齒,亂吃飛醋,大發脾氣的樣子,好可愛!

「難道不是?我搞錯了?」君懷彥被我笑得心虛,麥色的肌膚染上了暗紅,難得地結巴了起來:「你,你,你不是喜歡,他?」

我摟住他勁瘦的腰身,笑倒在他的懷中。

天上,無數星子頑皮地對我眨著眼睛;月亮,也笑得直不起腰,躲進了雲層。

「壞丫頭,還敢笑?」君懷彥再傻也知道搞錯了對象,發錯了脾氣。

他抱著我飛身下馬,半眯著眼睛,冷著嗓子,生氣地覷著我:「張劍是誰?快點從實招來!」

可是,他的眸光湛然,眉梢飛舞,聲音低柔而暗啞,透著掩藏不住的喜悅。

「不過,你也沒搞錯。」我一把推開他,低頭往樓上沖,促狹地低笑:「我的確是很喜歡他。」

「你!」他氣結,仰頭瞪著我。

「其實,張劍是我姐的男朋友。」我哈哈大笑,沖他扮了個鬼臉,閃身沒入房間,反手掩上門,把疾沖而上的他關在了門外。

「你姐的男朋友?」南宮澈的身影如鬼魅般從暗處閃了出來:「那是什么意思?張劍又是哪只鬼?你說清楚點!」

「你怎么在這里?」我吃了一驚——他不是應該在晉王府,難不成讓姐姐趕出來了?

「是南宮兄來了嗎?」君懷彥推門而入,既驚且詫:「你不呆在王府,跑這里來做什么?」

正文沖鋒槍

「你們姐妹究竟從哪里來?」南宮澈不答反問,目光似鷹,一步一步慢慢朝我走來,語氣森冷:「醫生和男朋友又是什么意思?你最好老實說,這又是個什么鬼玩意?」

他猛然從身後抽出一個黑黝黝地東西,啪地一聲扔在了桌上。

「南宮兄,有什么話好好說。」君懷彥閃身擋在我的身前,淡淡地道:「沖動可沒什么好處。」

我從君懷彥的身後探出頭,好奇地瞥了一眼讓南宮澈如此生氣的東西,不由得駭了一跳,驚訝地嚷了出來:「沖鋒槍?」

「你果然認識!」

「你知道?」

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四道銳利的目光如探照燈似的s到我身上。

我渾然不覺,只沖上去,抓住那只槍,激動得哇哇大叫:「吼!不公平!憑什么我就只帶了枝小小的麻醉槍,姐姐可以帶沖鋒槍過來玩?」

我拉開保險,推彈上膛,輕扣板機,嗒嗒兩聲,彈片橫飛,雪白的牆壁上留下兩道藍色的漆痕。

我癟嘴,微笑著扔掉槍:「吼,原來是劍哥改造的仿真槍,沒我的實用!」

掉頭,那兩個男人神態各異,目光中充滿了研叛。

糟了,我好象太激動了,這下怎么解釋?

「呃,張劍是我們的鄰居,他聰明絕頂,從小喜歡舞刀弄劍。」我指了指孤零零躺在桌上的微型沖鋒槍,堆一臉敷衍的笑:「這是他研制的最新的,恩,暗器,對,就是暗器。你們也看到了,象我完全不懂武功,也能c縱自如。所以,它的威力強大無比。」

劍哥是雙博士學位,我說他聰明絕頂,可不算騙人。

把槍說成暗器,雖然有些牽強了,不過卻在他們可以接受的認知范圍。汗,不管了,事到如今,我只能裝死了……

「方越很喜歡他?」南宮澈凜容,臉色瞬間變得極難看。

「是,劍哥非常喜歡姐姐。」看著他悵然若失,黯然神傷,仿佛瞬間失去光彩的模樣。我忽然不忍心,頓了頓,加了一句:「可是,姐姐喜不喜歡他,我不知道。」

「這么說,我還有機會?」南宮澈倏地抬頭,眸光一閃,俊帥的臉寵瞬間被希望點亮。

我不語,突然心生後悔——我連自己的感情都搞不定,又怎么能替姐姐給他承諾和希望?

「南宮兄,小弟有事延誤,趕不及喝你一杯喜酒。」君懷彥悠然一嘆,伸臂攬住南宮澈的肩膀:「不如乘現在月色甚好,小弟做東,算是給南宮兄道喜。我們兄弟痛飲一場,來個不醉無歸吧?」

「d房花燭夜被逐出新房,何喜之有?」南宮澈黯然神傷,牢s滿腹,撇嘴自嘲:「世上可還有比我更窩囊之人?」

「看開點吧?」君懷彥伸掌輕拍他的肩膀,斜眼偷覷我,有感而發:「這還才剛剛開始呢!誰讓咱們喜歡上方家的女人呢?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咦,難道君兄是同道中人?」

「唉,個中苦楚,真是一言難盡啊……」

「我就沒見過比她更冷靜的女人,刀架在脖子上了都面不改色。打起仗來,比男人都狠,總是沖在最前面……」

「哈,你不知道方家的女人很會跑。一點小事,跑出幾千里,沒准一眨眼,又溜個不見人影……」

這兩個男人把著臂,瘋瘋顛顛地飄然上了屋頂,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那似嗔似怨,似真似幻的委屈和不甘的念叨,卻被夜風吹散,漸漸地融入了無邊的月色……可那夾在不甘心和激憤之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關懷,卻讓我心酸澀而熱淚盈眶。

乍暖還寒時節,夜涼如水。

當一切歸於沉寂,我擁被獨坐,環顧四周,驀然驚覺這房間太空曠,世界太安靜。空得教人心悸,靜得讓我發慌。我輕撫潔白的床單,那冰涼而冷漠的觸感,忽地讓我強烈地思念起他溫暖的胸膛,炙熱的擁抱……

清晨,小鳥在枝頭歡快地鳴唱,陽光透過窗欞跳躍在潔凈的地板。微風拂動雪白的窗簾,光影流動,預示著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篤篤」門外傳來禮貌而有節奏地敲門聲和季雲濤大大咧咧的嘲笑聲:「小雪,你個懶丫頭,快點起來吃早點。」

「來了。」我懶洋洋地應了一聲,隨手掀開被子跨下床,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床單上那殷紅的血漬,立時傻了眼。

我瞧了瞧身上這套雪白的衣裙,尖叫一聲,唬地跳回床上,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死了,大姨媽來了!

「小雪,你沒事吧?」季雲濤聽到我的驚叫,急促地拍門,似乎想破門而入。

糟糕!我是被君懷彥匆忙中帶來這里的,身邊一件換洗的衣物都沒有。而如意和吉祥全都留在了晉王府,從君懷彥到季雲濤到無塵,無香。四個全是大男人,誰能幫我的忙?

最最糟糕的是——在古代這種東西完全是手制的私密用品,市面上根本就沒有賣的!而我,完全不會針線活!

「什么事?」君懷彥淡淡地道:「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進去了!」

「我沒事,」我一急,慌亂地提高了聲音大嚷:「你們誰也不准進來,否則……!」

「一,二……」君懷彥不理我,沉著聲音低喝。

「等一下啦!」

我氣急敗壞,把君懷彥咒了個狗血淋頭。心急如焚又無計可施——怎么辦?總不能一直呆在房里不出門吧?

「三!」話音剛落,「怦」地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踢飛,君懷彥和季雲濤一齊沖了進來,警惕的目光四處搜索。

正文你才病了呢

「你干么故弄玄虛?」見我完好無損在端坐在床上,房里也沒藏著怪物。君懷彥松了一口氣,旋即板著臉,沒好氣地訓我:「這樣戲弄人,很好玩?」

「呃,沒關系,小雪跟我鬧著玩呢,是我太緊張了。」季雲濤哭笑不得地睨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干么不吱聲?心虛啊?」君懷彥皺眉,掉轉頭往門外走:「今天還有很多事,辦完了明天起程回大周。你快點出來,別讓人久等。」

我漲紅了臉,難堪地握緊被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賴在床上做什么?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君懷彥見我毫無反應,停在門邊,警惕地瞅著我:「不會是還想著要逃跑吧?」

跑個p啊!我現在連門都出不了了!

我拼命地垂著頭,腦子里慌亂地想著主意——讓他去請如意?但是,無緣無故從王府里把公主的貼身侍女叫出來,會不會太過份?我怎么跟他解釋?

「臉怎么那么紅?病了?」

我抬頭,他放大的俊顏冷不丁就出現在眼前——不知什么時候他已趨近我的身旁,正俯首凝視著我,伸手要往我額上探。

「你才病了呢!」我偏頭,躲過他的手。

「哼!講話中氣那么足,應該是沒事。」君懷彥輕笑,伸手來捉我:「那就別磨蹭了,真的趕時間。」

「別碰我!」我厲聲喝止,拼命拿被子裹住身體,緊張得胃都要抽筋了——老天,誰來救救我?

「咦?」君懷彥大奇,眯起黑眸,狐疑地盯著我,審視的目光一再地逡巡著床鋪,作勢欲掀我的被子,戲謔地調笑:「讓我瞧瞧,被子里該不會還藏了一個人吧?」

「懷彥……」我縮在被子里,不敢瞧他的眼睛,又急又羞,窘得快要哭出來:「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拜托了!」

老天,這么尷尬的事情,怎么偏偏讓我遇上了?真想買塊豆腐撞死!

「出什么事了?」他收起玩笑的心態,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瞧見我泛紅的眼眶和冷汗涔涔的額,吃了一驚:「真的生病了?哪里痛,不能跟我說嗎?」

廢話,要是能說,我還等到現在?

「天,流血了!」他倒吸一口涼氣,忽地一把攫住我的腕,把我強硬地往他懷里帶,傾身過來,高挺的鼻梁差點戳到我的臉上,聲音突然就抖了起來:「傷哪了?厲害嗎?誰干的?為什么不說?嘎?」

「嘎?哪里有血?」我一頭霧水,傻傻地追問——誰受傷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我一直躲一直躲,結果被我弄臟的床單就那么大刺刺地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下。

我又驚又嚇,雙頰爆紅,雙足閃電般纏了被子覆住血跡,企圖毀屍滅跡。身子撲過去,雙手捂住他的眼睛,一迭聲的亂嚷:「閉眼,閉眼!不准看,不准看……」

真是豬腦袋!虧他還學過醫呢!連這都不知道,怎么混到二十八歲的?

「不是?」他先是不解,繼而恍然。

「哈哈哈哈!」想明白前因後果,他就勢摟住我,親熱地蹭著我的頰,開懷地笑了起來。金色的陽光閃躍在他雪白的牙齒上,象無數頑皮的小精靈快樂地舞蹈。

那低沉渾厚的嗓子,嗡嗡作響,刺入我的耳膜。厚厚的胸膛也隨著他的笑聲,隱隱地起伏振盪。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牙齒白啊?我氣得咬牙切齒,狠狠捶打著他的後背,窘得頭頂要冒煙。

老天,這么糗,我不要活了!

「萌萌,」君懷彥擁我在懷,低頭輕吻我的頰,笑覷著我:「干嘛這么慌亂?我是你相公,還是半個大夫。」

吼!他還敢吹?

我用力瞪他,他含笑溫柔地回望著我。我臉一熱,心中悸動,似打翻了一杯茶,直燙到心底……

「好了,我來處理。你不舒服,就再睡一會兒好了。」他輕柔卻堅決地扶我重新躺好,細心地替我掖好被子,帶著一臉溫柔的笑,體貼地為我帶上房門,匆匆地走了。

我躺在溫暖的被子里,微眯著眼,看著春陽從窗外照進一室的燦爛,想著這一早上的兵荒馬亂,捧住臉,無聲地笑了。

哦!老天,明明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上大學打工,做市場調研時,我甚至還曾經面不改色氣不喘地跟男同學討論過,女生的生理期該注意些什么?哪種牌子的衛生棉最好?

我也不懂,為什么在他的面前,會如此慌亂,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般懵懂而羞澀?

想著他溫暖的微笑,似乎趕走了縈繞了我整晚的一室的寂然,我裹緊了絲被,仿佛感覺到他溫柔的碰觸,身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放松。我微笑著,身子慢慢滑入被中,漸漸沉入了夢鄉。

當我再一次醒來,鼻中嗅到的竟是濃郁的花香。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輕輕地在房中忙碌著。

抬頭四顧,房中不知何時已放置了一只巨大的木桶。床頭,桌上,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一堆新衣,粉紅,淺藍,淡紫,果綠……色彩繽紛,似天上七彩的虹。

我恍如身在夢中,幾疑身為童話中倍受王子寵愛的公主。

「懷彥?」

「萌萌,你醒了?」君懷彥抿著唇,含笑立到床頭:「想不想沐浴?我替你准備了熱水。」

「你來多久了?」

「是啊,我一大早就去了王府,親自跟如意討教了一番」君懷彥得意地輕撫著「彩虹」,笑盈盈地瞅著我:「快看看,你喜歡哪種顏色?」

正文他倒是不怕丑

「你跑到晉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