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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斜坡 未知 5537 字 2021-02-13

少冤屈驚恐的靈魂呢?項自鏈不敢想象。時間象白駒過隙,轉眼間已過了一個多小時,防汛指揮部打電話催項自鏈馬上返航,說是暴風雨就要再次到來。項自鏈問過死屍數目,狠狠心下令返航。他不能有稍稍的猶豫和遲疑,否則他會愧對死去的人們,也會愧對沖鋒舟上5名部隊戰士。暴風雨一來,難保悲劇重演,死人不能復活,活人又變成死了人!

歸途中,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項自鏈為之感到稍稍的振奮和安慰。拱橋邊的一棵榕樹上擠著十來個被洪水圍困的群眾,一個個落湯j似的圍坐在樹椏分岔處。看到船只,眾人扯開嗓子求救。暴虐的風雨已使他們筋疲力盡,身體嚴重虛脫,嘶啞的聲音在無邊的黑暗和滔滔的洪水中顯得那么微弱蒼白。待到沖鋒舟駛近橋邊,一名年輕的搶險隊員發現了他們。項自鏈急忙命令沖鋒舟挪近。有人提著搶險應急燈向上邊掃去。眼前的情形讓所有的搶險人員震驚了:強烈的燈光照在12個分不清男與女,眉毛還是胡子的受難者身上,無情的風雨讓他們變得面目全非,衣衫、毛發、五冠、四肢被熨燙得五花八門又無可名狀,象死神留下的某種烙著暗示與標識的符號。船還沒靠到樹下,樹上有了稍稍的s動,顯然為這意外的收獲而感到興奮。待船錨固停當,樹上反而沒了響動。長時間與風雨搏斗,神經與肢體都麻木了,只憑著求生的本能死死地抱緊大樹的軀體,以免被風刮走,稍稍不慎就會掉進洪流湍急的河水里一命嗚呼。現在搶險隊伍就在眼前,所有的意志在即將獲救的時候一觸即潰,連一聲感嘆的聲音都沒有。項自鏈抬頭細看,隱約判斷:老的有六十來歲,小的還在襁褓之中。苦難的人們!可憐的人們!人心在這一刻完全是勾通的,大家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解救圍困群眾,盡快脫離危險地帶。誰也沒哼聲,搶險隊員只用眼睛和心交流著,動作麻利地甩出救護繩,繞過樹椏,打結,試力,上樹。兩個年輕人帶著救生籃三兩下就登上主干的分岔。先是兒童與老人,再是婦女,最後是青壯男子,陸陸續續上了救生籃,迅速而平和地降到沖鋒舟上。船上早有人搭起踏板,引著眾人登上橋頭。被解救下來的人們很快又恢復了生氣,望著氣喘吁吁的搶險隊員,連喊著皇天有眼,感謝眾人搭救之恩,千言萬語熱淚盈眶。

又吹起風來,先是和緩,沒過幾分鍾就強勁如疾,天地昏黃,厄難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感動場面而有絲毫的怠慢。雨一下子從天而降,漫無邊際地瓢潑著。沖鋒舟劇烈地搖晃著,顯然無法適應這樣的惡劣的天氣。項自鏈皺皺眉頭,下令棄舟上岸,全體人員候上橋頭等待軍用卡車接應。危顫顫地爬上岸,一個婦女緊抱著4個月大的嬰兒,伸長著頭用整個前身遮擋著風雨遮護著嬌嫩脆弱的小生命。項自鏈大步上前,邊走邊脫下身上的雨衣和襯衫。在眾人的圍成的密不透風密不透雨的人牆里,換下了嬰兒身上濕漉冰涼的衣服。生命是脆弱的,又是剛強的,嬰兒臉色鐵灰,但依然努力而有力地呼吸著含腥帶咸的空氣。在雨衣和襯衫的包裹下,小生命似乎找回了久違的溫暖,從昏睡和困迷中脆脆地叫出了一聲「噯」!項自鏈光著上身,用寬大的身軀護著稚嫩的小生命。那一聲「噯」讓他想起兒子剛剛來到世上的那瞬間所帶給他的最真切最動聽最激動人心的一幕。他流淚了,淚水與雨水攪和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淚哪是雨。大悲哀總是與大幸福緊緊相隨,淚是幸福的淚,雨是悲哀的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項自鏈在心里祈禱著小生命能夠安全地度過此劫!對嬰兒而言,洪水中獲救只是命運轉折的開始,而不是結局。他會生大病嗎?他會否極泰來嗎?項自鏈親了親孩子,笑著對眾人說:「這孩子命大,將來一定有出息!」眾人從一句最平實的話中,聽出了喜氣聽出了希望聽出了人間至情,跟著呵呵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沖破了雨幕沖破了風牆,沖進了大地的腑臟,激活了大氣息微的脈搏!孩子的母親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直愣愣地望著項自鏈和孩子……

第二十五章

搶險隊員,被困群眾,17人圍在一起,與無情的風雨抗衡了近二十分鍾,接應的軍用卡車終於扯開黑暗、雨幕和洪水,來了他們面前……得救了,全部得救了!短短3公里路,卡車摸索了四十分鍾。台風中心過後,風更狂了,雨更疾了,仿佛世界末日的到來,大地沉入了永無天日的海底,除了水還是水。卡車司機小心萬分,多少次進了又退,退了再改道摸索。第二日凌晨1點,總算化險為夷,卡車從四面泛黃的洪水中脫身而出,順利地爬進了開發區醫院大門。項自鏈沒歇一口氣,簡短地向院長交代了幾句,要求盡確保每一個進醫院就醫的被解救者的生命安全,還特別強調了要全力以赴搶救剛剛獲救的嬰兒。三兩分鍾後,項自鏈再次登上軍用卡車,向防汛指揮部摸索過去……當晚11時整,寧臨江出現了實測歷史最高c位7。78米。高c位先後持續了近3個小時,台風中心移出寧臨上空後,大潮已失去了它興風作浪的原動力,一步一步不甘心又無可奈何地退回老家。百年不遇的惡潮惡浪,讓寧臨市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就是在這短短的3個小時里,沿海沿江所有堤壩被夷為平地,岸邊建築幾乎無一幸存。11時30分,防汛指揮部打電話匯報了最新汛情,項自鏈當時正同搶險隊員一起四處尋找救助目標,聽完後什么都沒說,只長長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當項自鏈從醫院回到防汛指揮部,已近凌晨2點。這時候潮退了,雨小了,只有風依然不屈不撓地猖獗著咆哮著。街面上的積水普遍在60公分左右,無論是人員還是車輛都無法通行。防汛指揮部里靜得可怕,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大雨大潮一過,高度緊張的神經隨即萎頓下來,許多人打起了瞌睡。累,四肢百骸都散了架,一種燒灼感自五臟六腑升起,直燒到每一個毛發,項自鏈眼冒金星,呼吸跟著急促起來。管工部走過來,勸他到休息室里躺躺,他毅然拒絕了。這個時候,作為主管一方的領導,作為防汛指揮部的最高長官,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臨陣脫逃。他輕輕地示意管工部別出聲,充分利用寶貴的幾十分鍾,讓眾人打個盹養養精神,等洪水退下30公分的時候,全體出動尋找可能救護的對象。然而,洪水才退下10公分,項自鏈就昏倒在椅子上。太累了!在指導緊張的搜尋工作的同時,他要不斷地思索對策,作出判斷,指揮著全區防汛調度工作。或許這些都並不是根本原因,對於一個領導干部而言,赤著上身與狂風暴雨抗爭才是真正要命的。入有亭堂樓閣,出有車馬轎冠,平日里何嘗受過這份勞苦煎熬,一旦遇事難免病出如麻。

為了嬰兒的生命安危,為了領導干部的形象,為了做人的尊嚴,項自鏈義無反顧地脫下身上的雨衣和襯衣,赤著上身任憑風雨洗刷……為此他付出了很多很多……就在大家發現項自鏈昏迷過去的時候,防汛值班電話響了,滴鈴鈴地特別的煩心。項自鏈與此同時蘇醒過來,驚奇地睜開眼看著眾人。電話是市防汛辦打來的,說是省里要求在3小時內填報受災情況。項自鏈一聽火了,都什么時候什么情況了,水鄉澤國,整個開發區都成龍王廟了,還報什么災?全災了!對方被項自鏈的氣勢所懾,先是嗯嗯啞啞地搭不上話來,接著又找回了市防汛指揮部的特權,硬著口氣問項自鏈是誰,說要是報不了災,請他直接打電話征求柳副市長同意。項自鏈氣壞了,氣急攻心,又暈了過去。這一暈就是10多個小時,後來才知道自己發高燒,燒到了42。4度。第二個晚上,項自鏈帶病布置了開發區救災和災後重建工作部署。在後來的十多日里,白天馬不停蹄地忙著陪國家防總、民政部、省領導和有關部門了解災情,匯報防台搶險工作經過,匯報災民安置、災區消毒、水利工程修復、企業生產恢復、救災款項和物資分配等落實情況,夜里忙著聽取各方面的匯報,布置生產自救工作。

就在項自鏈忙著組織各方面力量,收拾殘局重建家園的時候,一場政治風暴已悄然迎面襲來。

寧臨市委早在一個月前開除了黎贏權黨籍,人大緊跟著撤消了他的市長職務。現在寧臨發電廠貪污案就要開庭了。公歷10月9日,市中級人民法院里人山人海,寧臨各階層對此案表示了極大的興趣和關注。19號台災剛過去半個來月,救災工作還在深入開展之中,剛走出災難y影的人們對發電廠貪污案內幕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好奇,一大早,許多人從老遠的縣里趕過來,擠在法院門口,要求參加旁聽。開始時法院堅決拒絕,可最終迫於社會輿論壓力,同意放行。老干部、記者、法學院教授、普通市民濟濟一堂,還沒開庭就紛紛議論探討開來。庭審隊伍十分龐大,法院院長、副院長全部列席出庭,常務副院長親自負責主審,公訴律師由寧臨市最著名的法學專家羅宇新教授擔承,應訴方聘請了省內名聲赫赫的方日東律師擔承辯護,不下50人的親友團齊簇簇地亮相法庭之上。

8點半開庭,黎贏權和趙新良在法警戒備下來到法庭。兩人的精神狀態出乎意料地好,高昂著頭,目光不緊不慢地掃過眾人,信步上堂。法庭里爆出陣陣唏吁聲,顯然大家為這開場一幕感到驚訝和惶惑。然而結果更讓人震驚,黎贏權和趙新良當庭推翻了所有供詞,一口咬定沒有任何貪污行為。方日東律師更是氣焰人,要求法院出示兩人貪污的物證。根據先前的供詞,三千萬贓款全在澳門賭博輸光了,也就是說物證虛擬化,無據可查了。法院十分尷尬,本以為鐵定的案子,轉眼間形勢逆轉。羅教授不失為法學專家,始終鎮定自若,在對方反咬一口的情況下,抓住三千萬公款流失的事實,要求對方作出合理的解釋。這時候,黎贏權表態了,依然是市長的派頭,兩手羅在胸前,慢條斯理地說:「作為主管發電廠的總指揮,對於公款流失,我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的責任。請大家注意,只是領導責任,而並非貪污罪。發電機渦輪是通過國際招標購買的,合同由總指揮部與香港宏業投資有限責任公司簽訂的。」「那么價格出入……」還沒等羅教授說完,黎贏權一揮手打斷了他的提問,繼續說:「至於購買價格與生產廠家標價的出入,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只能抱歉地說,我們上當了,上了宏業投資有限公司的當。客觀地講,我本人和趙新良成了這場買賣的最大犧牲者……」法院被迫中途休庭,宣布擇日重審。消息傳開,社會輿論一片嘩然。新的偵查取證和預審工作並沒有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三千萬公款下落不明,始終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可供佐證。省高院又催得緊,明確要求一個月內結案呈報。省長葉人龍親自打電話給蔣多聞要求寧臨市委督促法院盡快結案,說是給民眾有個明確的交代。另一邊民眾呼聲越來越大,猜測、流言越來越多,其中有一種說法在民間最受歡迎和崇信:黎贏權平日里就與葉人龍走得近,這回黎贏權出了事,他能不護著?不護著,黎贏權能一口推翻供詞!不護著,就難保火燒連營,殃及自身,誰知道他暗地里進了多少好處呢!在省里的的高壓下,市中院只能匆匆結案:根據所謂的事實,黎贏權在擔任寧臨發電廠總指揮期間玩忽職守,導致了三千萬公款流失,給電廠造成了極大的損失,犯有嚴重的瀆職罪。法院積極取證,充分聽取各方意見,考慮到該犯在擔任寧臨市長期間,對寧臨經濟發展作出了較大貢獻,現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某某條第某某款,判取黎贏權有期徒刑一年,緩刑兩年……趙新良跟著得福,接受了黎贏權同樣的判決待遇。

審判過程秘密進行,事後沒有在新聞媒體上作任何報道。為這事,許鴻運還特地上門,豎著大拇指誇項自鏈有真知灼見,政治上完全成熟了。誇完之後,又連連搖頭,這案子也太黑了!

寧臨開發區在19號台風中損失慘重,停工企業400來家,死亡120多人,直接經濟損失不下20億。救災工作十分繁復,單死亡人員姓名籍貫核實就弄得暈頭轉向。死亡人員大多是外來務工者,在這場天災中,許多人沒有留下任何識別身份的物件,帶著破滅的夢想和永遠的遺憾離開了這個為之付出心血的世界。項自鏈要求民政局無論如何都要逐一搞清死者的身份,爭取早日同其家屬取得聯系。並專門召開企業負責人大會,會上提出三點要求:一要通過政府、企業主、職工三級互動,盡快恢復生產;二要確保傷亡職工撫恤工作全部到位;三要保險公司盡快完成理賠工作。針對第二點,項自鏈聲情並茂的演講打動了每位聽眾:「『我是一位游子,扛著青春,扛著父母的心願,離別故土,來到這塊生氣勃勃的熱土,獻上摯誠,獻上汗水,鑄就了你的輝煌,也遂了我的夢想……』大家記得嗎?這是一位務工者發表在《飄流者》上的一首詩,它記著每個外來務工者的夢想和誓言,記著他們的辛酸和幸福,然而,現在許多人離開了這塊灑滿了他們青春和汗水的熱土,離開了我們。夢想中的熱土啊,變成了葬身之地,有什么比這更凄涼呢!而遠在家鄉的父母正在焦灼地等待兒女報上一聲平安!現在我們拿什么告慰亡靈,告慰苦苦盼望著兒女歸來的父母呢?什么也沒有,難道我們還要克扣那本就可憐的撫恤金!在座的都是企業家,都有著創業的雄心和災後重振希望的決心,那么就拿出我們豪邁的氣慨來,就大方一次吧,實實在在做好撫恤工作,就當是大災多卷走了那么一點點!」所有在場的人都聳然動容,紛紛表示認真按照管委會的要求,按照項主任的要求,切實做好本企業意外傷亡人員家屬的撫恤工作,同時盡可能全額擔負受傷職工的醫療費用。

剛講完話,汗就大顆大顆地往下落,項自鏈感到手腳冰涼,五臟六腑卻有一把火燜燒著,煞是難受。自從台災之後,項自鏈時常感到胸口發悶,四肢無力,在長達十幾年的時間里,不知求過多少醫,用了多少中葯,才算斷了病根。項自鏈掏出手絹偷偷地抹了抹汗水,盡管腦袋嗡嗡地響,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盡量不要因為自己而影響會場氣氛。可病情並不因為個人意志而改變,在臨近會議結束的時候,終因體力不支而昏迷過去……最保守估計黎贏權和趙新良非判無期徒刑不可,但結果遠非自己所料。寧臨發電廠一案判決後,項自鏈自感失望透頂,再加上隔三差五風寒病折磨,對事對人都謙虛本份了許多。

也正因為此案,項自鏈忽然完全明白賈守道來瓊潮執政的緣由,原來葉人龍就是他那位省里的遠房親戚!

趙國亮麻煩了。19號台風中,寧台線唯一的隧道再次發生險情,大面積塌方,交通中斷一個多月,當地百姓怨聲載道,省里下文明確要求市里追究責任,市縣兩級領導焦頭爛額。

19號台風中,寧臨市死亡人數高達1800多人,直接經濟損失121億,省里對寧臨市委市府防台工作深感不滿,省委辦公會議上,葉人龍厲聲疾色地指責蔣多聞領導無方。蔣多聞有苦難言,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朝天子一朝臣,弄不好自己得掉烏紗帽。回寧後,蔣多聞迅速召開常委會部署工作,要求在全市范圍內秘密開展整風運動,嚴查紕漏,追究責任。潮瓊隧道塌方事件成了切入口,趙國亮首當其沖,一個星期內三次被市紀委傳喚問話。

項自鏈有病在身,在完成救災工作以後,秘密住進了省城醫院療養。療養期間,魏宏益特地跑過來看望,還告訴他一個驚人的消息:瓊潮市最近開展了一次嚴打活動,逮出了一批光頭幫殘余分子,附帶交代了受趙新良指使,去年年底三十日砸了魏得鳴、項自鏈的玻璃窗,投了恐嚇信。此事雖在項自鏈臆測之內,但一旦證實,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趙新良也太不擇手段不講政治信譽了。要是兩三個月以前,項自鏈一定會勃然大怒反戈倒算的,可現在情形不同了,只淡淡一笑帶過。

寧臨市政治風雲突變,他全蒙在鼓里。兩個星期後,當他從省城回來才知道趙國亮已被隔離審查。通過各種途徑了解,但探不到有關趙國亮半點真實的消息。

無奈之下,他跑到蔣多聞辦公室詢問情況。蔣多聞一臉無奈,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誰叫趙國亮犯在這刀口上。

「潮瓊隧道上次就查得一清二楚了,趙國亮擔任寧台線改造指揮部指揮期間,潮瓊隧道尚未開工,施工質量出了問題責任並不在他。」項自鏈來了情緒。

「現在已經查明,隧道塌方並不是施工質量問題,而是設計方案出了漏子。趙國亮作為指揮部的指揮,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市紀委對其立案調查十分正常。」蔣多聞表情木然。

「正常?書記大人,趙國亮不是專業設計人員,不是工程師,不是工程土木類專家,他只是工程建設的負責人,他的職責是協調各方面關系,確保工程順利實施。任何設計方案都是經過專家組嚴格審查的,出了差錯追究責任也只能追究專家組的責任啊!他趙國亮最多只是負附帶責任,誰都知道所有工程指揮部的指揮所承擔的只是行政職能,而非專業技術職能!」項自鏈激動了。

「是啊!所以找趙國亮了解情況,分析原因,找出根源啊!」明顯的敷衍塞責,項自鏈知道再糾纏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臨走的時候,蔣多聞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無奈地搖搖頭,「小項啊,你要自己保重!」項自鏈突然意識到什么,感激地看了蔣多聞一眼。

回到辦公室,盯著天花板兩眼發黑。這是怎么了,寧臨的天怎么了?不是風雨剛過去嗎?

難道19號台風所帶來的災難還不夠深重嗎?還要制造第二場風雨潮「三碰頭」嗎?他無法理解也不好理解。

許鴻運打來電話喜氣洋洋地說是辭別。原來明天出發去西歐各國進行為期兩個月的考察。本想同他說說郁悶、擔心、想法和打算,沖了他那份喜氣勁,項自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