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盜墓〗探虛陵現代篇第15部分閱讀(1 / 2)

就聽到蕭言大聲喊叫發酒瘋的聲音,歇斯底里得厲害。

師清漪蹙了蹙眉,瞧見走廊那邊迎面走過來一群人。

打頭的是一名身形頎長的西裝男子,干凈的黑色短發與身上筆挺熨帖的黑色薄西裝相得益彰,俊眉星目,好看的眉宇之間又揉著一股子儒雅的風度,鋥亮的皮鞋踩在走廊地毯上,從從容容。

這種外貌,這種氣度,更加上這種身份,絕對是大多數女人心中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他身後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一堆人,師清漪見了,忙牽過洛神的手,往旁邊讓了讓。

男子目光掃過,落到了師清漪靜然偏過去的側臉上。

他腳步停滯下來,又多看了師清漪幾眼,唇角微微往上翹了翹,拿手略微松了下領帶,這才與那一大群人離開。

洛神盯著男子遠去的方向,纖眉微蹙,又回過頭覷著師清漪。

「怎么了」師清漪渾然不知:「盯著我看,我臉上有東西」

洛神一笑:「許是你太好看,盯著你看的人才會有這許多。」

師清漪臉紅了起來,卻又很快明白洛神的意思,輕聲道:「是那個男人」

洛神頷首:「嗯。瞧他神色,他好似認得你。」

師清漪搖頭:「我不認識他。」

兩人正說著,那邊1213號的包廂里突然爆開了酒瓶子碎裂的聲音,蕭言在碎玻璃的雜音中大喊道:「蕭慕白,有種你就別走叫你留下跟小爺單挑,你倒是倒是不敢了」

師清漪進到包廂里,就見靠門口的地方站了一圈人,卻都站得遠遠的,誰也不敢上前去勸倒在沙發上砸酒瓶的蕭言。蕭言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眼睛通紅,身體癱在沙發上軟成了一灘泥。即使再英俊的人,如今成了一幅醉鬼的模樣,也順眼不到哪里去。

「蕭慕白,混蛋」蕭言罵罵咧咧著,一腳又踹在了地毯滾落的煙灰缸上。

「混蛋」師清漪走過去,彎腰,把蕭言的衣領子拎了起來,只覺得好氣又好笑:「誰也沒你混。」

「師師。」蕭言醉眼朦朧地望著她,突然又顯出幾絲委屈的神色,呢喃著道:「師師,你聽我說,蕭慕白這家伙吃人不吐骨頭的,吃人不吐骨頭你不許跟他相親你會會吃虧的。」

師清漪越聽越氣,攥著這個不成氣候的高個子男人就往外拖:「相什么親,滿嘴胡說八道。我相親不相親自己不知道,還要你來告訴我」

蕭言眼皮直打架,情緒在師清漪到來後,終於變得緩和了下來:「你瞞著我你怎么瞞著我呢。師師,你和師兄我認識了這么久,你都不告訴師兄你家里的情況原來你原來你是」

說到後面,蕭言的舌頭直打結,渾渾噩噩得連半個字眼都吐不出來了。

師清漪心說是你瞞著我才對,明明是個不得了的大少爺,還天天跑過來哭窮,有意思嗎。

她有功夫底子,攥著蕭言走也不算很吃力,洛神一聲不吭地過來幫手,兩人正要分開人流往走廊走,這時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急沖沖地跑了過來,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大概是四十來歲,鐵青的下巴,一見蕭言東倒西歪地靠在師清漪身上,便急急忙忙地過來扶:「哎三爺,你怎么成這樣子了,來來,咱不在這里,跟我回家去。」

中年男人從師清漪手里接過蕭言,感激地笑道:「小姐,謝謝你照顧我家三爺,我」

下一刻,中年男人的話隨之一滯。

他有些渾濁的目光膠在師清漪臉上,半晌才僵硬道:「小姐,謝謝您。」

不知不覺中,話語里已經使用了敬稱。

師清漪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不過還是微微一笑:「我是他的師妹,是他的好朋友,做這些事都是應該的。我就住這附近,本來該我接他回去,你既然是他的家里人,那麻煩你把帶他回去,給他弄點醒酒的東西。」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哈腰:「好,好,那我把三爺帶回去了。真是給您添麻煩了。太麻煩您了。」

一連說了好幾個「麻煩您」,那兩個男人這才扶著爛醉如泥的蕭言往電梯那邊走,而這邊蕭言帶來的那一群朋友也都意興闌珊地作鳥獸散,只留下兩名侍應生留下來清理包廂的殘局。

師清漪嘆口氣,打起精神對洛神道:「我們也回去吧。」

洛神淡淡應著:「嗯。」

「兩位請留步。」轉身的時候,師清漪聽到身後又是一聲男人的低語,聲音軟而有磁性,聽著就讓人舒心。

「什么事」師清漪回頭,看見一個碎發的年輕男人筆直地站著,好似一棵樹,兩腿修長,黑色襯衫一絲不苟地貼著肌膚,隱隱能看出薄襯衫下緊致的肌肉曲線。

「我家小姐想見兩位。」男人溫文有禮地回答:「她就在樓上,已經在等著兩位了。之前她一直在等兩位,卻遲遲不見身影,本來她想今天派我去找兩位,不想兩位剛巧就來了。」

果然是雨霖婞。

師清漪猶豫了片刻,並沒有立刻做出表示。

洛神倒是大大方方地道:「有勞帶路。」

在電梯里,師清漪特意往那男人身上打量了幾眼,看見他黑襯衫上與其他會所的工作人員一樣,別著一個身份標牌,上面寫的卻是「餐廳部經理,風笙」。

風笙領著師清漪和洛神去到十三樓,走進走廊最深處的一間包廂里。

這間包廂大得離譜,與之前見過的包廂不同,裝修一反之前的那種輕浮奢華,變得素雅而沉靜,燈光調出一種曖昧的暗色調,一個輕軟微卷長發的女人靠在沙發上,姿態優雅地坐著,身上一襲紅裙,襯著指尖捏握的高腳杯里的紅酒,越發的醉人。

「喲,貴客。」女人擱下酒杯,桃花眼角縫了明顯的笑意:「果然貴客是要請的,不請還不指望她們能來。」

洛神從從容容地走過去,盯著沙發上的雨霖婞,也是唇角玩味的一絲笑:「客人這邊也想問下主人家,有何貴干」

雨霖婞最看不慣洛神這幅淡然模樣,好像從來就沒什么顧慮似的,本來她自認自己平常在手下面前就夠裝的了,沒想到這女人一舉一動都在那裝,而且裝得毫無破綻。

「請坐。」雨霖婞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醒好的紅酒,為了表示下「主人家」的熱情好客,她這次特地還讓風笙准備的是她珍藏許久的那一瓶。

師清漪和洛神一人坐了一邊沙發,師清漪禮貌地笑道:「我喝不了酒,謝謝。」

她酒量實在淺得可憐,紅酒下肚都能很快醉了她。

雨霖婞挑眉,又看著洛神。

洛神淡道:「我慣常喝白的。」

雨霖婞眸光一沉,這女人還真會抬杠。

「雨小姐,你找我們是有什么事」師清漪手擱在膝蓋上,手指交叉著,很自然地道。

雨霖婞桃花眼滑向她,半晌,臉色有點涼地道:「你平常洗澡的時候,照不照鏡子」

師清漪臉一紅:「請問,你是變態嗎」

雨霖婞輕哼:「我不就問一句而已,你居然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師清漪不自在地道:「你問這做什么,莫名其妙的。這都是個人隱私。」

雨霖婞道:「如果你洗澡時脫光衣服照了鏡子,你有沒有發現自己身體上有什么異樣的地方比如說,多了點什么痕跡,我是說,後腰上。」

師清漪滿腹狐疑搖頭:「沒有,我好端端的。」

雨霖婞皺眉,又看向洛神:「你呢洛小姐。」

師清漪這次十分肯定地回答:「她也沒有,腰上好端端的,沒痕跡。」

之前洛神手傷,師清漪幫洛神洗過好多次澡,她腰間的肌膚怎么樣,師清漪心里最有數。

雨霖婞勻著酒杯里的紅色液體,卻是聽得一愣:「我問她呢,你怎么就知道了你不是說個人隱私嗎,你還看她洗澡,看她腰了」

師清漪:「」

洛神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淡淡一笑。

師清漪咳嗽一聲,惱道:「雨小姐,我實在不明白,你現在問我們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從墓里出來後,這段時間里,我底下的人好多都66續續地死了,死的時候,腰上都有奇怪的痕跡。」雨霖婞聲音冰冷:「昨天我洗澡的時候,發現我後腰也有。」

第四十五章 暗蠱

師清漪和洛神兩人的臉色,在雨霖婞的這番話落下後,倏然地沉了下去。

「怎么會這樣。」師清漪這下坐得萬分不自在了,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沖動,恨不得立刻去確定下自己的腰身上是不是也有雨霖婞所說的那種可怕痕跡。

聽雨霖婞言下之意,她是昨晚上才發現的,而之前她手下那批人也是66續續地死亡,說明痕跡顯現和死亡的時間有早有晚,也許是根據每個人的體質而定,並沒有一個定數。

師清漪昨晚沐浴的時候,是很確定自己的身體當時沒有出現異樣的,但是她卻不知道洛神的身體情況,想到這,目光不由得又往洛神那個方向看去,心里滿滿的都是擔憂與恐懼。

洛神站起身來,平靜道:「洗手間在哪里」

雨霖婞一揚下巴,示意:「往里走就是。」

「清漪,來。」洛神輕聲招呼師清漪,師清漪跟上去,兩個人走到洗手間外,洛神道:「進去仔細檢查。」

她眉眼溫婉,又低聲補充了句:「別怕。」

師清漪抿著唇,點了點頭,一個人先進到包廂里頭的洗手間里。洗手間里燈火通明,整面牆壁都是亮堂而豪華的明鏡,師清漪解開扣子,褪上的淺色小襯衫,露出凝脂般的肩背與一截曲線玲瓏緊致的腰身。

滿牆的鏡子壓蓋下來,將她光裸的上身映照得一覽無遺,身上的肌膚都是完美無瑕的,並沒有半點雨霖婞口中所說的詭異烙印。

師清漪穿好衣服,走出洗手間,洛神在門口靜靜等候,看見師清漪出來,聲音里終究還是透出一絲焦急:「怎么樣」

師清漪搖頭:「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暫時還沒有。」

洛神這才露出一個微笑:「只要沒有,那就是極好。」

師清漪不放心道:「你也快進去看看。」

洛神嗯一聲,走進洗手間,帶上了門。

過了大概五分鍾,她終於又走出來,看著緊張等待的師清漪,道:「我也沒有。」

師清漪笑了,笑容還有點復雜。

她不知道自己這些起伏紛亂的情緒已經都開始圍繞著眼前這個美麗女人在打轉,為女人擔憂,為女人喜悅,女人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足夠牽扯了她的心魂。

她以往沒什么特別在意的朋友,與祝錦雲交情尚好,祝錦雲對她關照而熱情,她卻像是溫吞水似地回應著那份友情。蕭言在她心中也只能算個普通朋友,而她以前唯一親昵相依偎的親人她的小姨師輕寒,早已死了。

從頭到尾只有這兩個不能算深入交心的朋友,還有一個情分極深卻早已亡故的親人,所以師清漪這些年的感情都被她斂藏得深深的,不敢輕易掏心掏肺地拿出這許多,因為並不需要。

如今,她的那些心思,那些情緒,在洛神漸漸揉進她的生活後,變得再也不能平靜。

兩人重新走回去,挨著沙發坐下。

雨霖婞已經悶悶地喝光了好幾杯酒,白皙的臉上暈著很淡的一抹紅。她心情不好,喝再多的酒也無濟於事。

「怎么樣」雨霖婞嘴角一絲略帶嘲諷的笑。

洛神搖頭,師清漪猶豫了片刻,才軟著聲音回答道:「我們兩目前都是正常的,身上並沒有你所說的那種東西。」

雨霖婞臉色涼涼的:「是嗎恭喜,真幸運。」

人總有這種陋習,如果自己倒霉,看到別人也有相似倒霉的經歷,心里好歹也有點安慰,畢竟感覺大家仿佛都平等了似的。現在在場的三個人中,只有雨霖婞一個人倒了個天大的血霉,也難怪她心里不舒服。

雨霖婞聲音懶懶的,聽上去卻像是刻意掩飾內心的恐懼:「那墓里不干凈,我的人那么多都中招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該輪到我死了。」

師清漪皺眉想了想,說:「雨小姐,我並不是很清楚情況。難道去過古墓的人,都會受到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影響,從而產生身體上的異變我和洛神目前是沒有的,你之前帶去的那些人,全部都出現了這種痕跡嗎」

雨霖婞嘆氣,道:「也不是,只有一部分。」

「只有一部分。那他們有什么特別的我的意思是,他們在墓里接觸了什么,有什么共通點腰上都出現某種痕跡,在這里頭,你們肯定是有什么共通點的。」

「共通點」被師清漪這么一提醒,雨霖婞呢喃著,開始蹙眉琢磨起來。

想了很久,雨霖婞神色郁郁地搖頭:「這個太復雜,當時人員那么亂,一時半會還真不好說。」她頓了頓,又道:「你們考古組的那個教授和你那幾位同學有異樣嗎你問下,如果他們都沒有出現這種痕跡,你們兩也沒有,那問題可能就只是出在我們這邊了,而不是古墓大環境的問題。」

師清漪琥珀色雙瞳盯著這個大小姐,斟酌著輕聲道:「雨小姐,你找我們,是想要我們幫你嗎」

雨霖婞兀自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紅酒,抿了一口,指尖擱在透亮的酒杯處,帶出一種妖異的紅。

良久,她有些不甘心地回答:「是。我很怕我會死,當然,我也很怕蘇亦死。而至於那些已經死去的弟兄,他們也都跟了我很多年了。」說話之際,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惋惜與恐懼。

師清漪道:「蘇亦,他也是」

對於雨霖婞身邊緊緊跟著的那個文雅的男人,師清漪是有印象的。雖然只是古墓里不多的接觸,卻也能看出那個名叫蘇亦的男人對於雨霖婞的言聽計從。

「嗯。」雨霖婞捏著酒杯把玩,紅色液體輕輕晃盪:「我後腰上的痕跡還算淺,是昨晚才出現的。蘇亦他身上的痕跡比我稍早幾天,程度要深些。這種痕跡很邪門,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變形變大。」

「一共死了幾個」這時 ,許久不說話的洛神覷著雨霖婞,沉聲道:「先不管出現痕跡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人,我只問你,那些死去的人,死的時候什么模樣」

雨霖婞聲音提高了些,招呼道:「阿笙,去拿那些照片過來。」

「是,小姐。」挺直身體候在不遠處的風笙聞言,推開包廂門出去,過了一段時間才折返回來,給雨霖婞遞過來一個厚厚的信封。

雨霖婞抖著信封,把里面的照片分給洛神和師清漪看:「每個弟兄死的時候,都進行了拍攝留檔,你們自己看。」

照片一共是五份,看來目前是66續續地死了五個人。

照片每份包括死者的臉部特攝,肢體特攝,以及腰間的重點特寫。師清漪端詳著手里捏著的一疊照片,最上面是一個男人猙獰的臉孔,顴骨高聳,眼窩凹陷,表情凝固著死時的癲狂,看起來死前確實經歷了一段極度殘忍可怖的折磨,臉都快爛沒了似的,分外可怖。

照片接著往下翻,翻到死者的手臂特攝。

死者的左手一片血肉模糊,生生地被咬掉了一個手指頭,而指甲和古墓棺材的那些苗人的屍體一般,也都盡數被咬了下來,剩下的手指頭宛若浸入了血湯之中,簡直不成樣子。

眼前的死者,簡直可以說是古墓棺材里那幾個苗人屍身的復制版本。

師清漪看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突然在心底特別同情雨霖婞。

雨霖婞那么風情的一張臉,如果到時候也變成了照片上這幅詭異可憐的模樣,這個中滋味,實在是不好怎么去形容。

女人總是愛惜容貌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師清漪甚至認為,像雨霖婞這種性格的人,也許並不是真正意義上地懼怕死亡,她苦苦壓抑著的驚惶與不安現在終於忍不住暴露了出來,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她內心深處其實最懼怕自己會死成照片上的這一副慘狀。

最後是腰部痕跡的特攝,死去的人痕跡十分明顯,半邊後腰都是青黑色的,已經從側面蔓延過去,導致前面半邊小腹也是呈現一種暗青色。而在這一大片的青色中,又盤踞著一條黑黝黝的影子,像是一條蟲一樣蜷縮著,在那片凝固的青色中一動不動。

師清漪看了很久,越看越不舒服,總覺得那個黑色蟲影般的東西,就要活過來,爬到她的手上。

師清漪把照片疊著擱在沙發前的茶幾上,看著對面對著照片沉思的洛神,暫時沒說話,想等待洛神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