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部分閱讀(1 / 2)

漢朝的代名將了。想想短短的幾年時間,人是物非,切都象在做夢般。

李弘和鮮於輔相視無語,切盡在不言中。

鮮於輔笑道:「來,我背你。」

李弘看著鮮於輔結實的後背,想起鮮於輔到上谷寧縣大營看他的時候,把他從轅門背進大帳,心里陣激動,淚水頓時滾了下來。

「來吧。」鮮於輔回頭笑道,「我把你背到黑豹那里,讓你記住,西涼這里,兄弟們都在等你,你要回來。」

李弘趴在鮮於輔的背上,閉上了眼睛,他想起了死去的許多戰友,他想起了鐵狼,想起了公孫虎,想起了田靜,鎬頭,趙汶,伍召,里宋,鐵錘,木樁,拳頭,他的心突然之間平靜下來,他發現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起生死了。他忽然發現自己丟棄了心中的信念,他直以來都無意於生死,怎么這次看不開了呢這么多戰友都長眠於青山綠水之間,自己也應該去陪陪了。

李弘飛身上馬。

戰鼓轟然擂響,聲震雲霄。

幾萬士卒縱聲狂呼:「送大人」

「送大人」

李弘望著自己的部下,聽著他們如潮水般的吼聲,霎時間心潮澎湃,淚水奪目而出。

李弘猛地放聲長嘯,策馬狂奔,他沿著大軍陣前路飛馳,不停地向士卒們揮手致意。趙雲緊隨其後,高舉黑豹戰旗。

士卒們遠遠看到戰旗移動,知道大帥巡陣,無不神情激奮,大家竭盡全力,放聲高呼:「送大人」

吼叫聲驚天動地,氣勢磅礴,震撼四野。

淚水打濕了李弘的衣襟,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用盡全身力氣向士卒們揮動著雙手,嘴里不停地喊著:「謝謝謝謝」

李弘驅馬走到轅門,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轅門外密密麻麻的灰色人群眼望不到盡頭,衣裳襤褸,飢寒交迫的百姓將大營圍了個水泄不通,嘈雜的叫喊聲震耳欲聾。

「大人,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們冬天吃什么我們冬天還活得下去嗎」

「大人,你不要走啊,你走了,這西涼的戰還要打到哪年啊」

「大人,你走了,那些貪官們就要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我們哪里還有活路啊。」

李弘望著雙雙絕望的眼睛,聽著聲聲無助的哭叫,心神巨震,時間呆若木雞,他的心霎時碎裂了,他幾乎要脫口大叫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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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趕到灞上的時候,接到了天子的第五道聖旨。

當天晚上,他見到了京兆尹蓋勛。蓋勛是特意跑到灞上來看他的。

李弘感動地躬身行禮道:「煩勞大人從長安城遠道而來,實在令下官不敢當啊。」

「聽說大人離開翼城的時候,七萬大軍列隊相送,數萬西涼百姓擁在轅門外,高聲呼叫著不要大人離開西涼,將大營堵得水泄不通。」蓋勛摸著自己的大胡子,衷心地稱贊道,「大人如今在西涼的威名如日中天,無人可比。」

李弘想起自己離開翼城那天聚集在轅門外的數萬百姓,耳中仿佛又聽到了百姓們失望和無助的哭喊,他心里酸,眼眶不禁紅了。

「大人,寒冬已經降臨西涼,大雪即將到來,請大人務必向西涼及時運送糧草等各種賑災物資,以幫助西涼的老百姓安然過冬。」李弘搖頭嘆道,「我要那么點虛名有什么用啊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衣穿,更不能平定西涼,幫助西涼的百姓過上安穩日子。」

蓋勛詫異而欽佩地看了他眼,說道:「難得大人小小年紀,就能看透名利。大人此去洛陽,不要太過掛念西涼的事情。陛下已經下旨,命我將三輔庫房的糧草儲備全部發往西涼,等到冀州豫州兗州的糧草運來之後再回補三輔的國庫。只是今秋收成般,糧草儲備不多,很難滿足西涼的需要。」

李弘心里驚,說道:「這么說,今年涼州還會有人凍死餓死了」

蓋勛嘆道:「今年西涼如果沒有連場大雪,情況應該比去年好點。不過,大人的情況就不比去年好了。」

李弘苦笑,說道:「去年這個時候,我奉旨率部到冀州征剿黃巾軍,好歹知道點黃巾軍的情況,心里有底,但今年到洛陽,我就點底都沒有了,洛陽如今什么情況,我無所知。」他看看蓋勛,再施禮,說道,「不知大人可否指點二」

蓋勛那張剛毅的長滿皺紋的臉上顯出深重的憂色,他苦澀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從長安趕來,就是為了和你談談。」

「你在西涼肅貪的後期,不問青紅皂白,對所有貪官律捕捉格殺,得罪了朝中各方勢力,當時我們都有殺你的念頭和計劃,但最後你贏了,所以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我們筆勾銷。」

「今天要談的事情關系到我大漢朝社稷的安危,所以我要先問問子民,你認為皇統的繼承人必須是大皇子嗎」

李弘通過李瑋的太學朋友,已經詳細了解了近期洛陽發生的事。李瑋和李瑋的太學朋友都認為天子召李弘回京述職,定和大臣們上書催逼天子早日冊立太子的事情有關。李瑋和左彥在大營中都多次向李弘仔細解說了大漢朝的皇統繼承制度,所以當李弘聽到蓋勛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立即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當然了。」

蓋勛臉色松,長長地吁了口氣。

「好,好。」蓋勛連說了兩個好,然後試探著問道:「子民,朝中有人認為大皇子輕佻紈絝,性情乖張,不適合為太子,而小皇子溫順謙和,知書識禮,繼承大統更適合點,對大漢朝的將來有好處。子民認為呢」

李弘暗暗吃驚,意識到自己這趟回京果然和冊立太子事有關。這個蓋勛蓋大人是諸卿之,朝中重臣,深為天子信任,朝中有什么大事天子都以手詔先行征詢他的意見,他自然最清楚天子的心意了。現在蓋大人這么問話,顯然有試探自己的意思,那蓋大人是代表天子的意思還是代表門閥士族的意思呢

李弘看到蓋勛雙眼炯炯有神地望著自己,好象生怕漏掉自己臉上的異常表情,他的右手放在膝蓋上,有點輕微的顫動,顯得心里很緊張。李弘隨即答道:「依據大漢律,廢嫡立庶是絕對不允許的。」

「好,好,好。」蓋勛興奮地笑了起來,他身軀稍稍後仰,放松了自己的心情,連連點頭說道,「子民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大漢朝眼前的危機也就盪然無存了。」

李弘沒有做聲,靜待蓋勛說下去。

「陛下為什么突然要召你回京,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但這件事發生在朝中大臣聯名上書陛下,要求陛下早日冊立太子的事情之後,肯定和冊立太子的事情有關。」

蓋勛隨即向李弘詳細解說了天子中意小皇子繼承大統,所以天子遲遲不願意冊立太子,拖再拖的事。

「陛下如果要立小皇子為太子,勢必要先解決皇後和大將軍這兩個障礙。大將軍手握重兵,皇後有閹支持,陛下不動則已,動只有兩個後果,要不他成功解決了問題,要不他深受其害,總之免不了場血雨腥風。」

「陛下很聰明,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謬,除了太後,沒有人支持他,所以他要培養批絕對支持自己的中官和大臣,而子民,就是他最為看中的重鎮將領,否則以你公然違旨,肆意在槐里斬殺數千人口的暴行,他會袒護你他會不對你做出責罰」

「當今陛下性格倔犟,好大喜功,他做事喜歡率性而為,常常意孤行,越是離經叛道的事,他越喜歡做。他要廢嫡立庶,肯定就要挑起骨肉相殘,更會引發宮廷內外的血腥廝殺,從而震撼社稷,危急國家的興亡。陛下因為己之私利,而要傷大漢之根基,實在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身為大漢子民,國家臣僚,當然要為大漢的社稷和興亡著想。如今你手握大軍,身威顯赫,你的想法可以直接影響陛下的決策。如果你支持陛下廢嫡立庶,京中立即就會大亂,血雨腥風之下,這搖搖欲墜的大漢朝會不會分崩離析都很難說啊。」

李弘嚇了跳,心想,我的作用有這么大嗎這位蓋大人似乎在危言聳聽,嚇唬我吧但是如果陛下也象這位蓋大人樣問我,我該怎么回答呢我要是當著陛下的面這么說,立即就會掉腦袋。

他看了眼還在滔滔不絕的蓋勛,忽然想到,自己這趟去京城,還真是死路條。拒絕陛下,那肯定是死,新帳舊帳塊算,陛下能給自己個痛快那就是天大的恩惠了。答應陛下的要求,幫助陛下扶持小皇子為太子,估計自己肯定走不出洛陽城,無論是大將軍何進,京城的門閥世族,宮中的閹,沒有個會放過自己。他們不把自己殺死在洛陽,將來就是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如果自己哼哼哈哈,給陛下個模棱兩可的態度,會是個什么結果呢李弘心里陣發虛。

自己如果想胡弄過去,給陛下的看法肯定是此人不可靠,不忠心,是棵牆頭草,是個膽小如鼠的窩囊廢,將來自己可能就是個禍患,如其這樣無是處,不如立即快刀斬亂麻,殺了干凈。李弘渾身上下打了個寒顫,頓時出了聲冷汗。

蓋勛還在繼續說個不停,但李弘已經知道他的心意,無心再聽下去了。蓋勛的目的無非就是勸阻他不要支持陛下廢嫡立庶,避免場宮廷爭斗,以免禍亂國家,但他全然沒有說出李弘所處的危險境地。李弘只要進京,無論是進是退,還是不進不退,都是死路條。

送走了蓋勛,李弘立即喊來李瑋,趙雲和龐德,幾個人商量了個晚上,都沒有商量出個結果。怎么辦呢

李弘突然奮力拍桌子,大聲叫道:「算了,不管許多了,我們還是先到洛陽,走步算步。我既然能從鮮卑逃回來,就定能從洛陽逃出天生,天下誰能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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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五章 風雲突變 第二十四節

臘月二十三祭灶。

周禮說:「顓頊氏有子曰黎,為祝融,祀以為灶神。」灶神就是古代傳說中的火神祝融。大漢的習俗是在臘月二十三這天,以黃羊或者雄雞祭祀灶神。百姓們在灶祭之後,便開始准備過年了。

護羌中郎將李弘於臘月二十三到達洛陽。

李弘和他的部下站在邙山上,被眼前氣勢磅礴的洛陽城驚呆了,李弘生平第次感受到了大漢朝的威嚴和強悍。洛陽城就象頭昂首挺胸的雄獅,傲然屹立在天地之間,俾睨天下。

李瑋喘了口氣,舉起手中的馬鞭,指著洛陽城說道:「大人,這就是大漢的國都洛陽。」

「洛陽北依邙山,南臨洛水,占地約十三萬三千余畝,東西長約兩千余步,南北長約三千多步。」李瑋興奮地介紹道,「洛陽有十二座城門和二十四條街道,些街道都通向城門。十二座城門大小不,但都有三個門道與城中三條街道相通,旁邊兩道較窄,中間較寬。中間門道也叫御道,是專供皇帝出入使用的,御道兩側築有防護牆。」

「洛陽的城門除了夏門以外都是兩重,距地百尺,門外聳立雙闕。闕是門前兩側的瞭望樓,上有樓關,下有通路,闕外有亭。」

「宮城位於城區的北部,有南北兩宮,把全城分隔為二部。兩宮之間以有屋頂覆蓋的復道連接,南北長七里。」

「大人,我們從夏門而入,可以直達北宮。」

李弘興奮地凌空抽出鞭,大聲喊道:「兄弟們,咱們走,進洛陽」

「走走走」趙雲,姜舞,龐德等人激動地連聲吆喝著,催馬飛奔起來。百三十名黑豹義從緊隨其後,路呼嘯著沖下了邙山。

當時的洛陽大約占地面積約十六平方公里,東西長約三千米,南北長約四千六百米,整個城池呈不規則長方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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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出城迎接李弘的是衛尉董重和虎賁中郎將崔均。

董重三十多歲,中等身材,白面細須,容貌俊偉,他看上去神情有些委頓,好象昨天夜里沒有睡好似的,眼睛紅紅的。他帶著南軍的旅賁令魏斷以及兩百名南軍精銳士卒護送李弘進城。

崔均是司徒崔烈的長子,也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體形稍胖,神態謙恭。

李弘和李瑋遠遠看見前來迎接的隊伍是皇帝禁衛軍,心里不禁暗暗吃驚,兩人對視眼,均感覺事情有點不正常。

皇宮禁衛軍分成兩個系統。個是南軍,個是光祿勛的皇帝近衛親軍。

衛尉董重統領南軍。南軍是皇室禁衛軍,負責警衛皇帝皇後太後太子所居宮殿及離宮別苑帝王陵寢宗廟朝廷各官署。其中警衛皇宮的軍隊最為重要,它設若干個屯駐扎在皇宮四周,各設司馬和軍侯統領。公車司馬令南北宮的衛士令負責晝夜巡察,警衛宮城諸門,盤查出入人員。旅賁令統領南軍精銳,作為機動,以應付各種意外和緊急情況。

虎賁中郎將崔均屬於光祿勛統領下的皇帝近衛親軍。皇帝的近衛親軍,負責皇宮內部的警衛侍從,兼做國家的儀仗隊,皇帝出巡或親征時侍衛左右。

南軍和光祿勛統領的近衛親軍互為表里,構成內重外輕,中央「居重馭輕」的防守格局,以維護皇宮安全,強化京城的防守。同時,南軍與光祿勛的近衛親軍也相互制約,相互監視,以防不測。

般守疆的重鎮大將回來,沒有這個規格的迎接待遇,象李弘這樣的中郎將,最多就派個議郎,大夫之類的官員招待下,今天竟然派出了個九卿,個中郎將,天子好象有點小題大做了。

李弘朝後打了個手勢,趙雲聲令下,百三十名身著鎧甲的黑豹義從齊唰唰地飛身下馬,牽馬而立。李弘帶著李瑋,趙雲,姜舞,龐德匆忙迎了上去。姜舞的手悄悄地移到了腰間的刀柄上。

李弘邊走著,邊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小聲說道:「把手拿開,現在不會有事的。」

姜舞目視策馬而來的董重和崔均,冷哼聲,大手緩緩收到了距離刀柄三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董重和崔均疑惑地看著越來越近的五個身著鎧甲的年輕人,分不出哪個是豹子。

「子平,你看哪個是李中郎」董重小聲問道,「這五個人年紀差不多,個子也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就連盔甲都是樣的。你認得出來嗎」

「我看左側三個長得白白凈凈,相貌俊逸的軍官可以排除,尤其那個帶劍的。右側兩個,那個年紀看上去稍大點的應該是李中郎,你說呢」崔均反問道。

「昨天,我叫子安畫張李中郎的像給我看看,免得今天認錯了,但那小子就是不干,還說什么是陛下特意囑咐的。我就不信,到了洛陽,就在這天子腳下,還敢有人殺他不成」董重不滿地說道,「陛下也太看得起他了,竟然讓我帶兩百人來接他,他才多大的個官」

「侯爺不要這么說。」崔均笑道,「依戰功來計,他應該是將軍了。如果不是他年紀小,這次又違抗聖旨在槐里亂殺氣,他已經是將軍了。侯爺是不是認為陛下讓你來接他,失了身份啊」

董重鼻子里不屑地「哼」了聲,說道:「今天早上,陛下告訴我,旅賁令魏斷和他的兩百鐵騎負責李中郎在京的安全,李中郎到哪里,他們就要保護到哪里。你看看,這都是什么事,大漢朝什么時候變了規矩了,個中郎將還要兩百禁軍鐵騎保護,這比保護外國使臣的規格都要高上許多倍。」

崔均好象不知道這些事,臉上稍稍變色。

「陛下還說了,如果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准私下會見李中郎。」董重看了驚疑不定的崔均眼,小聲問道,「你看,陛下是不是要殺他」

崔均搖搖頭。

「那就是要幽禁他了」

崔均又搖搖頭,嘆道:「陛下做事,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雙方相遇,互致問候。崔均果然沒有猜錯,右側年紀稍大點的軍官正是李弘。董重拿出聖旨,讀了遍。天子命令李弘立即進宮見駕。雙方隨即上馬,南軍的騎兵在前開道,黑豹義從隨後保護,兩支軍隊前後飛般馳進了夏門。李弘知道事情不對,他想問問李瑋,但他被董重和崔均左右夾在中間,前後都是護衛的禁軍鐵騎,根本無法回頭,他連看看自己的部下都看不到。李弘心里忐忑不安,時間茫然失措。

現在發生的事和他們的計劃差得太遠了。他們原先以為進城後可以到館驛住下,住下之後再連夜去拜訪宗正劉虞和李瑋的老師光祿大夫朱俊,征詢下兩位大人對朝政的看法,然後再考慮如何應對天子,但天子好象知道他們的心思似的,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時間,直接把李弘召進了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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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望著掛在牆上的幅畫,久久不語。

那是劉和回京後,在天子的親自監督下,畫的唯幅關於李弘的肖像畫。劉和至今都猜不透天子為什么要自己當著他的面作畫,畫完之後又命令自己不許再畫第二幅,還把自己畫畫的草稿都收去了。他回家問他父親劉虞。劉虞長嘆,沒有回答,老人家好象知道天子的心思。

畫布上,李弘正坐在拳頭身邊痛哭。

李弘對天子的第印象是覺得他丑,長得小頭小腦的,還有個細長的脖子,根本沒有什么天子的威儀可說。再看他時,覺得天子很累很疲倦,副精疲力竭的樣子。第三次抬頭看天子時,卻驀然發現他的才智很出眾,整個書房里,琴棋書畫,經史子集樣樣俱全。他聽李瑋說過,天子尤其擅長彈琴和做賦,其造詣很高。著名士子蔡邕就是天子的老師。

李弘跪在地上想想自己,覺得很慚愧,他除了打仗竟然什么都不會,就連給天子的奏疏都寫得勉勉強強,不要說吟詩做賦了。大漢天子那高大而睿智的形象逐漸在他的心里清晰豐滿起來。

李弘走進書房給天子見禮後,就看見了那幅畫。李弘還是頭次看見自己,而且還是坐在地上痛哭的自己,他很新奇,也很難為情。他在想,有機會定問問天子,那幅畫是誰畫的,怎么能畫自己坐在地上哭呢而且還給天子看到了,這不是糟蹋自己的形象嘛。

兩個人個做著,個站著,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這是議郎劉和的畫。」天子突然指著牆上的畫,回頭對神色緊張的李弘說道,「劉和就是你的故主宗正劉虞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