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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如雪。

朱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驚叫起來:「扶余國人,那是扶余國人,大人,那是扶余國的人。」

群鮮卑鐵騎簇擁著三個白衣如雪的扶余國人正沿著河岸飛馳而來,當前人白衣白馬,長氅飄飛,猶若出塵仙人。

那是風雪嗎李弘心頭陣窒息,難受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遠處鮮於輔也發現了對岸的鮮卑鐵騎,他看到白衣如雪的扶余國人,立即想到了風雪。風雪的事經燕無畏的口,李弘的幾個老部下都知道的清二楚。鮮於輔指著龐德大聲叫道:「令明,舉起黑豹戰旗,站到將軍大人的身後去,快點。」

龐德以為是要向鮮卑人示威,趕忙答應聲,從掌旗兵手上接過巨大的黑豹戰旗,跟在鮮於輔後面打馬跑到了李弘身邊。

紅色的戰旗在風中狂舞,旗上只張牙舞爪的黑色巨豹好象隨時都要躍空而飛。

白衣白馬的騎士突然立馬而起,霎時止住了狂奔之勢。鮮卑騎兵緊隨其後,紛紛勒住了奔馬。三個扶余國人沖出騎兵隊伍,打馬向堤岸跑來。

李弘的心臟再次劇跳起來,澎澎的聲音清晰可聞,李弘艱難地吸了口氣,勉強鎮定心神,雙眼眨不眨地望著對岸。

黑豹好象看到了什么,它低嘶聲,突然揚起前腿,全身直立而起,奮力長嘶起來,嘶叫聲順著河風傳出很遠很遠。對岸的那匹白馬好象受到了什么刺激,立時揚腿長嘶,頭沖下了堤岸。黑豹也想往前沖,但被李弘牢牢地抓住了。

風雪,風雪果然回來了。

李弘心神震盪,禁不住仰天長嘯。白衣人策馬立於河邊,猶如雕塑般,動不動。

又有兩騎沖到了堤岸上,個騎士舉起號角,嗚嗚地吹了起來。李弘心里狂喜,他聽出來了,那是柯比熊和闕昆,兩個小家伙長大了,也可以跟在大人後面出來見見世面了。

李弘隨即想到自己即將和大帥決死戰,朋友,兄弟,轉眼都變成了生死仇敵,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悲傷。對岸的牛角號聲嗚嗚咽咽的,就象此刻李弘的心情樣,蒼涼而無奈,凄凄慘慘地飄盪在沽水河上空。

李弘時無法自持,痛苦地仰首向天,高舉雙臂,再度長嘯出聲。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八章 劍拔弩張 第二十二節

六月上,洛陽。

太史令許劭夜觀天象,發現客星如三升碗,出貫索,西南行入天市,至尾而消。許劭大驚失色,當即占課。第二天,天子聞訊,急召許劭,詢問是凶是吉。許劭奏說:「陛下,客星入天市,乃是貴人大喪之兆,主大凶之事啊。」

天子聽,大喜。貴人大喪,看樣子大將軍何進是必死無疑了。他隨即重賞許劭,督令衛尉劉博,小黃門蹇碩加快建軍步伐,要求他們在七月底之前務必建成西園軍。

何進聽說此事之後,憂心忡忡,寢食不安,竟然病倒了。何顒憂心如焚,急忙找到許劭問道:「子將,此貴人是何等貴人」

許劭神情悲慟,默然不語。

何顒心里頓時冰涼的,他難以置信地說道:「怎么可能如今洛陽的形勢這么好,事事都在我們的操控之中,怎么會出現逆轉難道」他盯著許劭,低聲問道,「北疆的戰事有轉機鎮北將軍能戰勝慕容風」

許劭仰天長嘆,「伯求,我要走了。」

「你要走」何顒十分震驚,「你要離京」

許劭輕輕點頭,說道:「蔡先生給我來了封信,向我請教有關易學的問題。論才學,我難望蔡先生之項背,哪敢隨便回書,所以,我打算親自去趟晉陽,和蔡先生探討交流下。」

何顒眼露驚懼之色,半晌無語。許劭行事,每步皆有深意。此時北疆戰局險惡,雁門關岌岌可危,晉陽極其危險,他這個時候去晉陽,顯然不是為了和蔡邕探討易學問題,而是另有目的。他難道去晉陽避禍但目前北疆的戰事沒有任何轉機,即使雁門關守住了,北疆的邊郡也丟掉了大半,鎮北將軍除了勉力支撐之外,已經沒有任何能力舉兵南下了。天子如果沒有鎮北將軍的軍隊做後盾,他拿什么來對付大將軍難道就憑那個還在籌建當中的西園軍

何顒百思不得其解,他實在看不出天子有什么致勝之道,除了北疆戰局出現大逆轉,鎮北將軍大獲全勝可以騰出手來舉兵南下以外,天子根本就沒有擊敗大將軍的實力。何顒望著許劭,拱手哀求道:「子將,為了大漢國,請務必指點二。」

許劭猶豫了半天,緩緩說道:「伯求,不是我不說,而是我的確不知道。我不是神,我最多也就是借助天象演算下將來可能要發生的事而已。天象隨時都會變,隨時都會出現不同的征兆,我等凡夫俗子,豈能看透這重重天機當今天下,象我這種人數不勝數,每個人對同種天象都有不同的解釋。象今春二月,彗星出奎,逆行入紫宮,後三出,六十余日乃消,當時我就對陛下說,彗除紫宮,天下易主,此乃大凶之兆,但也有大臣對陛下說,此是天象告警,有人要圖謀不軌,陰謀篡國,要奪陛下的江山社稷。陛下遂聽信了饞言,力主組建西園軍,結果讓洛陽的局勢更加混亂不堪。」

何顒聽到許劭說「天下易主」,心里豁然頓悟,二月的天象預示天下易主,六月的天象又預示貴人將喪,那不就是說何顒狂喜,猛然躍而起,舉手高呼,「蒼天開眼,大漢國有救了,有救了」他面對許劭,放聲大笑,「子將兄,路順風,路順風」

何顒恭恭敬敬地行了禮,轉身就走,他要把這個好消息立即告訴大將軍,告訴自己的所有朋友,天象預警,大事將成,大事將成了。

許劭站起來,看著何顒急匆匆的背影,突然喊道:「伯求」

何顒霍然轉身,雙眼興奮地望著許劭,等待他的驚人之語。

「伯求,得饒人處且饒人」

何顒心里透亮,大笑道:「子將兄,我馬上要到西涼去,你離京時我就不送了,你我兄弟後會有期。」說完再次拱手,意氣風發地揚長而去。

許劭黯然傷神,喃喃低語道:「此別,當是永別了。」

許劭以老母年事已高,無人奉養為由,向天子上請辭表。天子無奈,厚加賞賜,還親自在御書房召見了他。天子說,大漢國正是用人之際,先生卻不能在朝出力,實在太遺憾了。許劭感天子之恩,拜伏於地,淚流滿面,「臣不能再見陛下,心里十分悲痛。臣懇請陛下為了大漢之社稷,務必珍重龍體,務必務必。」

天子扶起許劭,略顯傷感地說道:「先生之言,朕牢記在心就是。朕自見到先生後,心中直有個隱憂,不知先生臨行前,可否替朕分憂解難」

許劭長嘆,再拜磕首道:「陛下之憂,無非是長平公主。當日臣絕口不說,實在是有莫大的難處,今日臣即將遠行,陛下仍記掛在心,臣就不得不說了。」

天子面露關切之色,凝神細聽。

「日後陛下如有為難之事需要派人北上,可擔此重任者就是公主。」

天子愣。公主北上許劭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要聽的事是公主將來的命運,他怎么扯到北上的事了為什么要北上難道天子越想心里越是沉重,他默默地看著許劭跪拜離去,竟然再沒有說出句話。

許劭離京,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震動,最近段時間,離京的名士大儒很多,誰都沒有在意。許劭帶著幾十個太學諸生,還有太學祭酒馬日磾受蔡邕之托購置的數萬卷書籍,在個風雨交加的早上,離開了洛陽。

天子對北疆的戰事非常關心。這天,他在小黃門蹇碩的陪同下來到尚書台聽取皇甫嵩的稟報。

皇甫嵩把北疆的戰況仔細解說了下,「目前,麴義的大軍已經離開長城要塞逼近了美稷。鎮北將軍的大軍也已經離開薊城威脅漁陽,而堅守飛狐要塞的文丑已經基本上穩住了危局。」皇甫嵩指著地圖說道,「陛下請看,漢軍已經在北疆兩翼全面展開,各部以攻代守,牢牢地鉗制了匈奴叛軍和慕容風。現在,能不能打破鮮卑人的攻勢,就看中路的雁門關大戰了。」

天子擔憂地說道:「指望這些蟻賊能行嗎當年,你用幾萬人就擊敗了他們,李弘更是用萬鐵騎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這行嗎是不是太冒險了」

公主北上不會是鮮卑人占據了並州,朕要用公主去和親吧否則有什么事需要派公主北上天子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念頭嚇了跳,他摸摸自己的小臉,感覺腦後陣發涼。豹子要是把北疆丟了,朕就殺了他,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皇甫嵩沒有說話,他也沒底。他現在真要感謝徐榮的沉默寡言。徐榮自從接到朝廷的聖旨要求他在雁門關擊敗鮮卑人後,就沒了消息,也不知道他要怎么打,如何打,要征調多少黃巾軍打。現在,除了雁門關的求援信和催請糧餉軍械的文書,鎮北將軍府什么消息都沒有。沒有消息也好,否則,朝中的大臣們肯定要橫加指責,東也不是西也不是,尚書台的幾位尚書窮於應付,也不要干事了,就陪著他們瞎扯吧。

「徐中郎還沒有書信」

尚書台的幾位大臣搖搖頭。韓馥小聲說道:「陛下,徐中郎把鎮北將軍的印綬節鉞起交給了張燕,讓張燕代理鎮北將軍事,自己跑到雁門關指揮作戰去了。徐中郎這么做,是不是太輕率了而且,事先他也不向陛下征詢意見,私自作主,這實在有點」

「韓大人」盧植打斷韓馥的話,十分不滿地說道,「並州戰局危急,戰事瞬息萬變,如果事事都要征詢朝廷的意見,這仗怎么打陛下既然讓鎮北將軍府總督三州兩郡的兵事,那就是對他們的信任,願意讓他們毫無羈絆地放手去打。雁門關戰事關北疆全局,作為主將當然可以先斬後奏了,這是陛下給他們的權力。」

韓馥臉色難看,沒有反駁。許靖接著盧植的話說道:「先斬後奏也要看是什么事,不能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為所欲為。徐中郎不經朝廷同意,口氣征調了十三萬屯田兵,這么大的事他竟然事先都不對陛下說聲,這似乎也太過份了吧他只有個腦袋,但我並州有上百萬的百姓,孰重孰輕,他難道不知道」

「我已經說過,北疆戰局瞬息萬變,由不得半分遲疑和拖延。」盧植冷聲說道,「正因為並州有上百萬的百姓,陛下才要給鎮北將軍府這么大的權力。兩位大人在這些小事上糾纏不清,而再再而三的說三道四,這對雁門關戰事有何助益現在我們應該上下齊心,幫助徐中郎打贏這仗,而不應該在這里說他違了什么律,犯了什么法,難道兩位大人要把徐中郎從雁門關抓回來」

天子瞪了盧植眼。中平元年打黃巾軍的時候,天子聽信了小黃門左豐的讒言,把盧植從廣宗戰場上抓了回來。天子後來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但他總不能向盧植賠禮吧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天子為了表示歉意,特意把盧植放到了尚書台,這也算是種補償。此時盧植突然說到抓徐榮,顯然是在提醒天子,不要再聽信讒言,犯同樣的錯誤了。

「算了,這些權力都是我給他的,你們以後不要再說了。」天子揮手說道,「擊敗鮮卑人乃是頭等大事,隨他怎么干吧。李愛卿的部下和李愛卿樣,都是個脾氣,都不聽話,等打贏了這仗,朕再責斥他們。」

天子指著皇甫嵩,問道:「依愛卿看,徐中郎和張中郎什么時候能擊敗鮮卑人」

皇甫嵩苦笑道:「最快也要到八月。要打敗十萬鮮卑鐵騎,至少要二十萬大軍。而要讓二十萬大軍打場大仗,沒有三到四個月的准備是萬萬不行的。」

「八月八月哪里還有錢」天子驚呼道,「二十萬大軍去年李愛卿用十萬人就擊敗了鮮卑人,為什么今年要用二十萬大軍」

「去年李將軍手上有五萬五千鐵騎,而且這些鐵騎大多是西疆的羌人,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當然要奮勇作戰了。」皇甫嵩解釋道,「去年,我們還占據了地形優勢,如果沒有六盤山的地利,鮮卑人豈能以三萬人為隊梯次南下鮮卑人的大軍正是因為前後脫節,給李將軍抓住了機會以優勢兵力逐個擊破了。」

「這次徐中郎沒有鐵騎,也沒有地形優勢,他要想擊敗鮮卑人,只有把鮮卑人誘進關內,然後切斷鮮卑人的退路,逼迫鮮卑人和自己決戰。二十萬人打十萬,全殲是不可能,只有重創,幸好我們也只需要重創鮮卑人就可以了。否則,二十萬人是無論如何不夠的。」

「誘進關內」天子指著地圖上的雁門關,怒視皇甫嵩,「把鮮卑人放進雁門關這是徐榮說的還是你說的」

皇甫嵩知道天子的心思,天子是擔心黃巾軍旦失敗,或者黃巾軍突然叛變,北疆就徹底完了。他也有同樣的擔心,但除了這個辦法,他實在想不出徐榮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可以擊敗鮮卑人。皇甫嵩心里陣慌亂,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他艱難地喘息兩聲,低聲回道,「陛下,這是臣的看法,不是徐中郎的殲敵之策。」

天子猛地回頭望著韓馥,大聲叫道:「下旨給徐榮,命令他堅守雁門關,不許放個鮮卑人進來。」

韓馥還沒有來得及答應,太尉樊陵突然出現在尚書房門口。樊陵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濕了。

「陛下,黃河決堤了。」

六月中,洛陽。

由於連綿不絕的大雨造成了黃河水暴漲,年久失修的黃河大堤終於承受不住,決堤了。滔滔不絕的洪水瀉而下,淹沒了冀州兗州和青州的七個郡國,受災人口達到了數百萬之眾。

朝野上下,三州郡府,立即投入了所有的人力物力開始了救災,運往北疆戰場的糧餉軍械突然中斷了。

皇甫嵩和盧植等大臣聞訊之後,瞠目結舌,真乃天亡我大漢國。

天子不管北疆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救災,中原地區有數百萬難民,個處理不好,立刻就是連番叛亂。到了那時,不要說北疆了,就是自己的江山都保不住。

天子召集眾臣通宵達旦地議事,道道的聖旨飛送各地,匹匹的快馬奔馳在通往各地郡府的馳道上。

北疆戰事因為缺乏糧餉支持,全面告停。天子命令護匈奴中郎將麴義立即率部撤回長城要塞,命令鎮北將軍李弘率部撤回薊城,命令徐榮征調黃巾軍堅守雁門關,命令都尉文丑堅守飛狐要塞。同時,天子告知四地的統軍將領,糧餉已經徹底斷絕,大軍的糧食各部要節約使用,未來幾個月輸送有限。至於將士的軍餉各部也不要上書催要,現在沒有,暫停發放。天子還下令把沒有運過黃河的糧食全部改送到各地受災郡府去。

大司農袁滂在朝堂上向天子哭訴,大司農府沒有錢,怎么賑災啊天子也知道這次問題嚴重,不能再吝嗇。他命令少府向大司農府輸二十億錢,自己也從萬金堂拿了十億錢捐助給大司農府,同時下旨,百官俸祿減半,各地家財百萬錢以上的世族富豪都要捐助。

有大臣建議天子暫停籌建西園軍,把籌建西園軍的錢拿出來賑災。天子不同意,他指著衛尉劉博和小黃門蹇碩說,如果七月底看不到三萬西園軍,朕拿你們問罪。

過了幾天,天子下旨,把太尉樊陵罷職了。樊陵只做了三十三天的太尉就因罪罷職了,這是他事先根本沒有想到的。樊陵心痛啊,他為了這個太尉,給天子送了億錢。樊陵邊痛哭流涕,邊大罵曹嵩,都是那個死胖子,為了擺闊,送給天子億錢,結果害的自己跟在後面想不送都不行,白白賠了億錢。

朝堂上再也沒人敢向天子提出要做太尉了。司徒許相為了不做這個太尉,還匆忙給太後天子送錢。這個時候,誰坐上去誰就要被罷職,弄得不好,比樊陵任職的時間還要短,不但白白賠錢,還要葬送自己的大好仕途。現在,外有十幾萬胡人叛亂入侵,內有數百萬難民哀鴻遍野,稍有風吹草動,立馬下台。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八章 劍拔弩張 第二十三節

六月中,龍山大營。

平難中郎將張燕接到朝廷的聖旨後,非常吃驚,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天子的命令告訴了徐榮。徐榮句話不說,提筆在張燕的書信後面寫了個字:「戰。」然後叫快馬把這封信又帶回去了。

張燕和鎮北將軍府的從事,將領們面面相覷,人人都被這個「戰」字壓得喘不過氣來。這可是公然違抗聖旨。如今大漢國外憂內患,岌岌可危,最需要的就是個穩定的北疆。雖然目前北疆丟失了部分邊郡,但只要等到大漢國恢復了元氣,還是可以奪回來的,然而徐榮現在決意要戰,後果就很難預料了。

「此仗旦戰敗,並州淪陷,北疆其他戰場都要受到影響,而整個北疆也有可能因此而丟失。」李瑋心驚膽戰地說道,「丟掉北疆,大家掉腦袋是小事,禍國殃民是大事啊。」

楊鳳冷笑道:「李大人,你怎么知道這仗我們定會敗是不是因為我們黃巾軍不堪擊啊」

李瑋連連搖手,苦笑道:「楊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黃巾軍士卒的勇敢善戰我在西疆已經看到過多次了,翼城大戰也好,薄落谷大戰也好,黃巾軍士卒沒有個給我大漢國丟臉,他們都是我大漢國的英豪。」

李瑋雖然嘴里不承認,但他那神情,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擔憂。楊鳳不屑地冷哼聲,望望坐在四周的眾將,大聲問道:「戰,還是不戰,大家說句話。」

黃巾軍諸將神情凝重,無人應答。天子的聖旨在他們的眼里狗屁不值,他們擔心的是打敗仗。尤其是參加癭陶大戰的部分黃巾軍將領,他們對鐵騎的威力至今記憶猶新,心有余悸。如果這仗打敗了,太原和上黨就保不住,黃巾軍將士和成千上萬的百姓就要逃到太行山,悲慘的日子又要來臨。有的人不僅僅擔心打敗仗,還擔心打了敗仗後,軍隊打沒了,自己將來怎么辦象流民樣四處逃竄,任人宰割士卒們求戰熱情高漲,是因為他們想保住自己的土地,保住自己的家人,保住自己心里的點希望,但軍官們,尤其是些高級軍官,他們的想法就不這么單純了,他們想得更多的自己的性命和前途。

王當猛地躍而起,怒氣沖天地高聲叫道:「為什么不說話黃巾軍可以和朝廷的軍隊血戰,為什么就不能和胡人血戰朝廷的狗官們不讓我們活下去。胡人難道讓我們活下去嗎你們的血性,你們的良心,你們的勇氣,哪去了」他越說火氣越大,突然抽出戰刀,刀剁開了面前的案幾,大聲咆哮道,「誰要是不戰,老子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