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喊:「朱卞,你要去哪里?」
胖子將手腕上的佛珠摘下來,扔到地上,「風雲之巔不適合我。星果要分享,經驗要分享,做什么都要分享!任務時要顧及路人,顧及同學,顧及一大群拖後腿的豬隊友!良禽擇木而棲。你我從此分道揚鑣吧!」他眼無波瀾地看著葉策小小的身影被喪屍埋沒,心里有個聲音在問:如果你和你姐姐都中了病毒,你救自己,還是救她?
……
談風螢和葉沐瑤聽到燕秋晨的指令,都往高鐵站走。
唐裕把金東東帶出學校後就算完成了任務,他一回頭看見談風螢出來,立刻跟上,緊追著來到那輛出事的列車前。
段芳已經恢復原樣,金冬冬撲在她懷里,哭得不能自已。她一邊哄著女兒,一邊把針筒交給唐裕。
談雨花瞪大了眼睛,叫道:「我剛才嘴皮子都磨破了,你也不肯給我,為什么他一來,你就給他?!」
段芳道:「他是唐門的人,我知道他,我信他。」
談雨花翻了個白眼,對唐裕說,「快給我姐打一針。」
唐裕皺起眉頭問:「這是什么?」
談雨花道:「解毒劑。你跑得太快,我沒告訴你。我姐的任務目標可以制作解毒血清。葉策和胖子呢?給我姐用吧,葉策那還有呢。」
金冬冬哭著搖頭,凄然地喊道:「他變成喪屍了!我看到他正在被喪屍咬!馬上要變異了!」
談雨花眉頭一皺,「熊孩子說什么胡話?」
金冬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里翻來覆去地說:「我可以預言!我可以預言……」
她有預示未來的天賦,但因悲傷過度,無法將語言完好地組織起來。唐裕聽懂了,心里沒有半點拿到解毒葯劑的喜悅,好像在熬一罐中葯,苦澀漸漸發酵。
他只有一瓶葯劑,只能救一個人。
一邊是相濡以沫的伴侶,一邊是萍水相逢的校友。
孰輕孰重?
尋常人很容易就能選擇的問題,到他這里卻成了兩難。
救談風螢,是成全愛情與自己。
救葉沐瑤,是成全忠義與唐門。
手中的葯劑好像成了千斤重擔,好像這一針扎下去,唐門的祖宗們千年來用血堆出來的榮譽就碎了。
唐裕此刻無比痛恨自己的身份,為什么要是唐門的人?
就連這一管血清,也是因為段芳認出自己是唐門的人,才放心地交到自己手上。
無比諷刺,無比凄涼,
他雖然痛恨,但也享受著身為唐門之人的殊榮與便利。
他苦笑一聲,在談雨花的驚悚與震怒下,飛快地將血清注射進葉沐瑤的脖子,快得仿佛再慢零點一秒,自己就會後悔。
「唐寶劍」
「你這個畜生!」
原本滿含調侃之意的「寶劍」,如今喊出來帶著無上的痛恨與鄙夷,談雨花悲憤地尖叫一聲,向他猛地撲了過去,狠狠地踢打他,將他揍得鼻青臉腫,胳膊脫臼依然不解恨,伸手摸出沙漠丨之鷹,抵住他的眉心,惡狠狠地說:「你這么想死,我成全你!」
段芳想捂住金冬冬的嘴,但她卻搶先一步,快言快語:「解毒劑是哥哥和我九死一生拿來的,現在用來救他的姐姐,這有什么不對嗎?」
沒什么不對。
太對了。
與他們相比,葉策這被時空游戲所限制力量,身體變小,要帶著一個小孩,安然無恙地突破重重喪屍關卡,實在太難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