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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苦笑一聲,商秋蘆蹲下來,將那卷畫像拾起來,仔細地撣了撣上面不存在的灰塵,慢慢打開欣賞了一番,嘴角漸漸浮起一抹淺笑。
他知道,他今天應該是必死無疑了。
不過,在臨死之前,能夠看到這樣一幅畫像,這輩子也不算虧了。
畢竟,這應該是他人生中第一幅,也是唯一一幅畫像了。
「你還敢笑?阿丑!」皇後勃然大怒,一個眼神掃過,那個叫阿丑的內監飛起一腳,將商秋蘆揣倒在地,商秋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卻死死抱住那一卷畫像不肯松開。
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了白皙秀挺的下巴,那雙明亮的眼睛卻仿佛閃著光。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太子殿下的那天,那只可憐又倔強的走失小貓,就那么直愣愣地看著自己,那時候的自己,躊躇滿志,希望將他作為自己翻身最大的籌碼,拼死救下他,不過為的是自己的前程罷了。
可是,這個傻子,明明知道自己在利用他,還甘之如飴地任由他利用,給他能給予的所有,捫心自問,他又何嘗沒有想過,他這般寵著自己,怎么會毫無緣由?
不過是明知不可為,索性便藏在心里罷了。
正如他心底最深處藏著的那個人。
明日,便是那人的大婚之日了,好可惜,他只怕等不到天亮了。
還有那只傻貓,若是回來見不著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派人尋自己,還是不要尋了吧,那傻貓對皇後素來恭敬,極少駁回皇後娘娘的話,想來,也不至於為了他這樣的一個低賤之人,與皇後鬧出什么不愉快吧?
也不知道自己死後,能不能得一塊葬身之地,不過,以皇後對他的惱恨,只怕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棄屍荒野吧?又怎么會命人好生安葬了自己呢?
真是沒想到,他處心積慮,甚至不惜傷害那個唯一肯毫無回報地對自己好的河蚌,到頭來,竟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還真是……報應啊!
「商侍衛,證據確鑿,依老奴看,你也別砌詞狡辯了,老實交代吧,你是如何勾引太子殿下,引得殿下碰都不碰娘娘賜下的幾個宮人的?」皇後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旁邊的老嬤嬤便代為開口審問道。
「屬下實在不知嬤嬤所言何事,至於勾引太子殿下,屬下這般相貌,又豈能抵得上貴人們的國色天姿?不過,太子殿下與娘娘母子情深,娘娘難道從不曾察覺太子殿下喜歡男子這件事?還是說,太子殿下與娘娘,實非娘娘所想那般親密無間?」
商秋蘆微微垂眸,今日必死無疑,他也懶得再在皇後面前敷衍了,左右是個死,如今就算他百般哀求告饒,只怕皇後也定不會放過他的,不如便在臨死之前痛快一次吧!
「放肆!!!」皇後大怒,商秋蘆這句話,恰恰戳中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懼,她如今年老色衰,漸漸失去了陛下的寵愛,唯一的期盼和倚靠就是太子了,若是太子也與她離了心……皇後簡直不敢想!
「阿丑,教教他怎么對娘娘回話!」嬤嬤扶著皇後冷聲道。
名喚阿丑的內監從袖中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