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嘮叨,嘆息道,「毫無保留的信任一個人,不好。」
唐遠張了張嘴,無語的說,「不是,你這話說的,我聽著怎么這么很舒坦呢?」
他板起臉,「行吧,以後我會對你有所保留。」
裴聞靳的面色驟然一沉,以他為中心,周圍溫度都低了好幾度。
唐遠瞥男人一眼,語氣無奈的像是對著一個不講理的小朋友,攤手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咋地啊?」
裴聞靳,「……」
唐遠不逗男人了,他認真的說,「我傷沒好,武力值一半都沒恢復。」
裴聞靳安撫的模著少年的頭發。
唐遠搖頭晃腦,「我腿疼著呢,本來走路都走不順,更別說跑了,昨晚還劈叉了。」
裴聞靳看向少年,「抱歉。」
唐遠翻了個白眼,假的,你個老騙子,嘴里說著抱歉,眼睛里寫著兩字「回味」。
「明天我送你去張家,」裴聞靳把少年的腦袋摁在自己肩窩里,嗓音是一貫的平淡,卻聽著讓人安心,他說,「我在車里等你。」
唐遠於是就不說話了,側身抱住男人的腰,臉蹭上他的胸膛,慢慢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一夜大雪。
老天爺大概是瘋了。
去張舒然家前,唐遠在公司里開了個會,各個部門高層們魚貫而入。
會議內容主要是部門年度總結。
唐遠一邊聽一邊翻閱桌前的報告,都沒時間喝口水,也沒空閑的心思看離他不遠的裴聞靳一眼。
高層們對繼承人的了解僅限於輿論跟傳言,就是個嬌身慣養的小少爺。
董事長出了事,繼承人順理成章的坐上那個位置,他們對此都很不屑,明面上沒表露出來,私底下已經開始看風使舵了。
有的甚至做好年後離職去下家的准備。
高層們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憐憫心跟同情心都被磨光了,有的只是現實,想要他們甘心賣命,不單要提供他們跟自身價值匹配的待遇,還要讓他們看到一個公司的前景。
十八歲,能干些什么事?
他們那個年紀不是在念高三,就是上了大學,懵懂胡鬧瘋玩,天馬行空,最大的敵人就是課本,社會什么樣,職場什么樣,離他們還很遙遠。
商場吃人不吐骨頭,那個年紀的小孩混進來,試圖成為大集團的掌舵者,不就是找死?
自己死就算了,還會拖累一大群人。
不過,繼承人有兩點讓高層們有些詫異,一是能夠擺平那些股東們,起碼現在看起來是那樣。
二是態度。
這比第一點要重要很多。
繼承人沒有傳說中的少爺脾氣,談公事的時候也並不三心二意,不知所謂,很嚴肅很冷靜,還喜歡問問題,做筆記。
傷都不養了,死守著公司,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穩定軍心。
說的再多,再好聽,不如讓別人看到你的表現。
那比什么都頂用。
這場會議開的很順利,唐遠後面還有個年終表彰大會,一年到頭,這個會那個會,比他想象的要多。
他回過神來,會議室里差不多都走光了。
林蕭了資料過來,「小遠,張家的葬禮,你去不去?」
唐遠說,「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