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方侵竹無可奈何:「我要殺你,怎么會用葡萄干。」
風似乎是很不喜歡甜的味道,仍舊臉色難看地咽了下去:「師父說,甜是死的味道。所以,我從來沒有嘗過甜味。」他神色認真,好像在說,他從來沒有失手過。
方侵竹道:「你師父……對殺手來說,『甜』確實很危險。一個只知道苦的人如果突然嘗到了甜,恐怕會喜歡上這種味道,從而舍不得這種味道,也就變得怕死。」
風道:「真的?」
風的眼神單純無邪,方侵竹一通胡謅,他竟好像信了,倒讓方侵竹有些不好意思,他假咳一聲:「你的名字就叫風?」
「風未眠。」
「好名字。你要是喜歡吃,可以帶一點走。」方侵竹指了指葡萄干。
風未眠看了眼葡萄干,又看向方侵竹:「走?」
自從第一眼見到風未眠,方侵竹就覺得他的眼神過分地清澈,就像玻璃一般,好像毫無防備,又好像什么也不關心。
「我又不殺你,當然放你走。」
風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不相信的神色:「可是我要殺你。」
「有本事再來。」
風道:「我殺不了你。」
方侵竹無奈地一笑:「所以才讓你走。」
這次,風的眼神卻讓方侵竹有些讀不懂了。他簡直就像見到了一只被遺棄的小狗。風用那種讀不懂的眼神看了會方侵竹,道:「我要跟著你。」
方侵竹正待說什么,卻被花滿樓握住了放在桌邊的手:「不是要去看星星么?」
「可是……」方侵竹被拉得站了起來。他回頭猶豫地看了眼風。花滿樓卻拉著他出了艙門,來到甲板上。
「花滿樓,那個風未眠是什么意思?」方侵竹問。
剛剛下過一場雨,星空更加澄澈。雖然花滿樓看不見,可是他仍仰著頭。
「他不想離開,你為何一直催著他走?」
「當然得走,留一個殺手在船上干嘛?」
「你有沒有想過,他除了殺手,還是你的手下?」
方侵竹一怔,他還真沒想過。同時頭疼地道:「我以為那什么風鳥花月星,打發走就可以了。」
花滿樓搖了搖頭。他知道風未眠這種殺手,向來只服從強者,況且方侵竹還是名義上的樓主。現在方侵竹已經服了一個樓里的高手,可是卻不自知,還覺得很麻煩。就像手里握著一顆珍珠,卻把它扔在草叢里,還說:「我要它又沒用。」
不過花滿樓覺得,風未眠的心思未太過單純,小方和他談得越久,他就會越依賴小方,就像小鳥睜開眼睛,便會緊緊跟著第一眼見到的。
他淡淡地想:剛剛不是還說一起看星星嗎?
「花滿樓!」方侵竹喊了聲,才讓花滿樓回過神來。
「我們去高的地方看吧!」小方指著船頂。
他想起花滿樓看不見,便虛搭著花滿樓的手,笑著問:「花公子,敢不敢跟我走?」
花滿樓嘴角一揚,他的眼睛黑如棋子,但卻在星光、水光的掩映下,盪漾著一絲光芒:「有何不敢?」
小方搭著花滿樓的手,凌空飛起。花滿樓跟著他,兩人腳踏虛空,來到船頂。
船頂是一個很平緩的弧形。兩人落腳,站得極穩,方侵竹卻趁勢從背後摟住花滿樓的腰。他一面唾棄自己不能正經三分鍾,一面又舍不得松開手。
此時是夜晚,船早已停泊在岸。腳下的船微微晃著,滿天的星星就在頭頂。被他抱著的人明顯有一副好身材,讓方侵竹頓時生出「天下我有」的感覺。抱著這腰身的感覺實在太好,讓他舍不得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