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信佛,每年逢此時都要去城外的玉峰山吃齋拜佛。
虞夫人講究誠心,是以要一早就出發去玉峰山。
虞沁仍未睡醒,被綉桃從床上扒拉下來洗漱穿衣,全程都是閉著眼的。
哼哼唧唧的嘟囔,「綉桃,我好困呀。」
綉桃真想嘆口氣,昨夜臨睡前又是小姐她讓她今天一定要喊她起來。
虞沁眯著眼兒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走路的腳步都是飄的,綉桃攙扶著她怕她摔了。
單彥臻早早准備好,等在大門口,見她徐徐走來,以袖掩臉,水瑩瑩的眼眸微眯,就知道她還沒睡醒。
她走至近前,瞧見了站在馬車旁的他,「單管家早呀。」
聲音軟糯,與平時截然相反。
應該是與他說話時的聲音截然相反。
單彥臻恭敬的垂頭,「小姐早上好。」
他伸手扶她上去,她迷迷糊糊的順著他的手勁上了馬車。
風吹起她的一角裙角拂過他的臉,淡淡的清香,他就是知道她未睡醒時迷糊,才肯讓他近身,所以早早等在一旁只為扶她上馬車。
單彥臻待她上了車後,捻了捻剛才被她觸碰過的衣袖,這難得的接觸令他覺得吹過來的風都帶著花香。
馬車寬闊,鋪了厚厚軟墊,即便在崎嶇的山路也不顯顛簸,虞沁一上了馬車就睡過去了,還是虞夫人叫她她才醒來。
綉桃遞過一方濕帕,虞沁接過,擦了擦臉才清醒一些。
掀開簾子看到等在馬車旁的單彥臻,她主動遞手過去。
單彥臻眼眸詫異的微睜,一時沒反應過來。
見他不動,虞沁挑眉勾唇,「單管家?」
他回過神來走近前,她搭著他手臂上,輕輕一躍下了馬車。
「多謝單管家。」
她的手從他手臂移開,壓過微皺的衣料恢復完好。
單彥臻心底突然一股子歡喜涌上來,虧得平時冷著臉習慣了,才沒有表露出來,壓下了想要上揚的嘴角。
虞沁陪虞夫人拜了觀音,奉上香油錢,虞夫人進內堂聽道明師太念經,虞沁不愛聽,一個人和綉桃在廟里亂逛。
玉峰山上野趣叢生,她隨意揀了個竹亭坐下,微風吹拂愜意舒適。
遠處有兩人走近,是一小娘子和她的丫鬟,待虞沁看清那小娘子的樣貌時不由得一愣。
那小娘子超這邊走了過來,見到竹亭里的她還朝她笑了笑,笑容羞澀可人。
虞沁回神,也回她一笑。
「小姐,我們休息一下就要回去了,夫人估計聽完經要走了呢。」
她的丫鬟在一旁叮囑。
小娘子嘟囔,「知道了知道了。」
虞沁並未多加關注,雙手交疊在欄桿上,小臉枕著衣袖,露出一小半張臉,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春風吹過,陣陣花朵草木的幽香在鼻,這種天氣最適合睡覺了。
綉桃見她家小姐竟就這樣閉著眼睛睡著了,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黃漣漪看竹亭里枕著手睡得香甜的小娘子,一時愕然,還有這樣的小娘子。
等虞夫人聽完經她們回去時又在門口遇上了,虞沁朝她笑了笑,忽然看到她身後走出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
虞沁臉上的笑滯住,身體僵硬。
綉桃察覺到,「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等在馬車旁的單彥臻聽到,走近前來,看她臉色發白,眼神直直望著前方。
他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是一個外貌俊朗不凡的男子。
小姐她,原來是在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