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邊搭了個臨時棚,一幫伙頭正忙里忙外,幾十只剝了毛的雞堆了幾籮筐。
程心好奇,過去八卦哪位街坊請伙頭上門做酒席?
「冬至啊!你們康順里街坊會搞的。」一個伙頭如是回答。
以前康順里沒搞過這些陣仗,今年的街坊主任聽聞新官上任?橫豎心血來潮,就召集大家籌辦「冬至街宴」聯絡街坊感情。
冬至那天是周五,為了遷就上學的孩子,街宴推到周六這天舉辦。
專業的伙頭團隊一早來到街口開灶,提前半天准備食材。普遍四五十歲的團隊阿姨三五下手勢,不出半小時就將蓋著紅布的台凳擺滿街口,鋪好碗筷配好酒水,又在榕樹與屋檐下結了幾串紅燈籠,有模有樣,氣氛頗足。
街宴的酒席二百元一圍台,任君參與。阿爸投了三圍,將伯父以及外婆那邊的親戚都招呼了過來。
傍晚四五點,斜陽西下,街口一片紅色台凳披上金衣,吹著北風習習。
宴席尚未開始,大人也未到場,只有一群群街坊孩子在台凳之間奔跑嘻哈,結伴玩捉迷藏。
有人氣喘呼呼問:「小呢?找不到他!」
翻了九條街都找不到他!
「不知道,再找!」
小妹不知哪來的直覺,一手掀起跟前飯台的紅色台布,俯腰看台底。她身影定了定,爾後將台布放下,一聲不哼跑了。
再回來時,她帶著大妹與大一起鑽進台底。
沒一會,台底又冒出一只小手,伸長去夠台面摸啊摸,摸走幾只塑料杯子。
台底昏昏暗暗,四個孩子圍坐一圈,每人面前放著只杯。
「我無打算獨食,只是沒找到機會通知你們而己。」小捧著一支可樂逐杯逐杯斟,以行動將功補過,「那幫伙頭很惡,我九死一生先偷來一支這么多。」
「切!如果不是我發現了,你肯定一個人飲光整支可樂!」小妹不信他的鬼話,指指自己的杯,命令:「斟滿它!」
小沒說話了,到給大妹斟時,大妹肥肥白白的手蓋住杯口攔著,「不用了,大姐不准我多飲,她講可樂會飲肥人的。」
小笑了出聲,「哈哈,就算你不飲,你就可以瘦了嗎?我看你一直都這個噸位啊。」
日日見面,小不覺得大番薯有變小番薯的趨勢。
大妹抿抿唇,不和他爭辯自己暑假瘦了八斤的事實。
況且她用過兩支進口葯膏後,逢人見了都說她的疤痕淡色了不少,摸上去的膚質也柔軟了些。大姐提醒她要謹慎飲食,不然的話功虧一簣。大妹對這個叮囑記得很牢。
小妹吧啦吧啦說:「怕什么,大姐也不准我飲,話我會越飲越黑喔!但我一出世就這么黑,關可樂什么事。」
說完,她灌了半杯無辜的可樂,再指令小將杯子重新斟滿。
小邊斟邊討好:「你不黑啊!」
誰知小妹不領情:「我不黑,你會叫我牛肉干?」
小:「……」
討好失敗。
小妹轉而問大,「喂,你覺得我黑不黑?」
大盤著腳坐地上,看看杯中冒泡的可樂,又看看小妹,得出一本正經的結論:「沒可樂黑。」
「撲哧!」
小捂著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