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無還記得季縝家的電子鎖密碼,嘗試著輸入進去,成功打開了門。沒想到她走以後,密碼竟然沒換過,這兩父子真是相當信任她。
她沒換鞋,高跟敲在地板上,格外的響。
季縝蜷縮在書房,聽見腳步「咯噔咯噔」地,從大門走上樓梯,恍惚有人喊著他的名字,趙水無記得季廣紳的酒都藏在這里。
一推開門,果然,抱著酒瓶子的季縝縮在牆角,旁邊是他的手機。他喝得滿臉發紅,整個屋子里都是酒氣。還好,除此以外,沒見到其他可怕的東西。
趙水無到他面前蹲下,先把他扶起來。
「你來了……」他忽然感覺到有人觸碰,迷迷蒙蒙地看她,松開酒瓶,胳膊掛到她的脖子上。
趙水無推著季縝的肩膀,生怕他下一秒就往她胸上埋。
「怎么喝得這么醉。」她企圖把季縝拖起來,可他年紀雖小,個頭不小,體重更不用說。她試了幾次,就是拖不動這爛泥一樣的小朋友。
季縝還有理智,貼住牆壁搖晃著站起來:「在我爸這發現這些酒,就隨便打開喝了兩口……嗝……還很燒嗓子……」
「這不是廢話。」趙水無扶住他,兩個人步履蹣跚地朝他的卧室走,剛出書房,他差點被門框絆一跤,還好她反應快,「你爸這書房里的都是好多年的烈酒,我喝兩三口都上頭,別說你了。」
她把季縝推到他的床上,幫他脫了襪子,這樣睡著能舒服點。然後她扯過被子,幫他蓋上。
「不蓋,熱!」他掀開。
「乖,不蓋會著涼的。」趙水無又扯回來。
被他擋下:「你抱抱我就不著涼了。」
喝得這么糊塗還能撒嬌,趙水無覺得好笑:「你想吐嗎,還是想喝水,我給你沖杯蜂蜜水醒醒酒?」
季縝搖了搖頭,停頓幾秒,又點了點頭。
那就是不想吐,但是想喝水的意思,她自行領會,走到樓下廚房去找蜂蜜。等她端著杯子再上來,季縝已經睡得把頭埋到了枕頭底下。
她拍拍他:「出來,喝水了。」
季縝拱兩下,探出頭。趙水無把枕頭豎起來墊到他背後,遞給他水杯,這次他倒沒說非要她喂什么的。
喝完水,他再打幾個酒嗝,又躺下去。
「你好好休息。」趙水無看他除了醉酒以外沒有其它問題,也放下心。雖然季廣紳沒有提過,但以他的作風,她完成這兩周任務以後肯定還能拿到一小筆獎金。如果季縝出了別的差錯,她的獎金可就打水漂了。
她幫他抻平被單褶皺,剛要站起來,又被他一把拉住:「你要去哪?」
「我回家啊。」她說,把季縝的手扒下去。
「你別回去……」他拱到床邊,再挪幾厘米就要掉下去,「陪我一會。」
這孩子怎么喝醉了脆弱得跟生病了似的,趙水無看他那樣,心又軟,妥協:「行,你往里睡點,我坐這陪你一會。」
他這下安分了,聽話地拿被子蓋住半身,在枕頭上蹭蹭,安穩地睡過去。
這么陪著陪著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趙水無自己竟也倒了下去。她醒來,季縝睡到了床的那半側,而她頭在枕頭上,腳還沾著地,整個人擰巴得不行。坐起來,壓在下面的那整條腿都發麻。
她一看時間,已是凌晨。
趙水無得回家,她不想在季廣紳家里過夜。
她看季縝睡得香,便沒打擾他,腿上那股麻勁過去後,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幫他關好門。
這時候在街邊打車太不安全了,她要是遇上個無良司機,被拖到小樹林里,最早都得明天才能被發現。趙水無看著空盪盪的馬路,忽然羨慕起有車的好來。
有車,她就能愛去哪去哪,想去哪去哪,放縱不羈愛自由。
可她這時候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