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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9 字 2021-02-21

。」

徐挽瀾稍稍一想,隨即抹了抹嘴,笑道:「娘子莫怪我多嘴,這官司是何等情狀,咱都是心知肚明。這官司,咱其實不占理,明日若是得了勝,難教人心有不平。我想教娘子一番說辭,明日上了堂,當著那太常卿的面兒,好聲好氣,這么一說,倒也算是見兔顧犬,亡羊補牢了。雖不能讓兩家重修舊好,但多多少少,也能消減幾分怨懟之氣。人道是和氣生財,萬不可逼人太甚,我也是為了娘子著想。」

那岳大娘乃是個生意人,自是知道這徐三也是一片好心,便也不曾推拒,只湊到這徐三跟前,令她附於耳側,細細道來。聽罷之後,這壽春首富猶疑半晌,終是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隔日里赫赫炎官,火傘高張,崔鈿坐於那匾額之下,高堂之上,身著青綠官袍,頭戴犀角簪導的冠帽,抬手一拍驚堂木,這便開始審理這樁牽涉了兩家大戶的訴訟之案。

那秦嬌蕊負手而立,傲然抬首,很是蔑然地睨了兩眼徐三娘,隨即高聲道:「當日夜里,袁公子入得這岳小青房中,便聽得嬌吟陣陣,細喘聲聲,又見那紗帳另一頭,兩個人影緊緊貼合,纏綿難分,親密無間。他提步上前,一掀紗帳,便將這一雙淫/婦,捉奸在床。人道是:捉賊見贓,捉奸見雙,現如今鐵證如山,你又要如何巧詞強辯,變白以為黑,倒上以為下?」

徐挽瀾微微一笑,朗聲道:「嬌吟細喘是真,親密無間是真,只是這『捉奸在床』,實乃不虞之隙,一場誤會罷了。這岳小青,與那楊姓婢子,七八歲既已相識,雖說一個是主,一個是仆,生來即是尊卑有別,但這兩個小娘子,意氣相投,脾性相合,便結成了金蘭之友。袁公子及其仆侍,也在岳府中住了二三十日,該也知道,這岳小青,向來是不講規矩。她與那楊氏,雖同處一張炕席,且還嬌笑不止,喘吟不休,聽起來尤為曖昧,但這二人,不過是在胡鬧玩笑罷了。」

她抬起頭來,清聲道:「我知我這一番說辭,旁人聽來,自是不信。只是我想問問袁小公子,你掀開紗帳之時,那二人穿沒穿得衣裳?你乃是宦達人家的公子哥兒,想來必不會拿謊話兒誆我。若是果真沒穿,那這官司,我也不打了。若是穿了,那就說明,此事實乃誤會,不過是兩個小姐妹,閑來無事,戲弄著玩兒罷了。」

那袁公子面帶薄紗,聞聽此言,抿了抿唇,卻不得不細聲說道:「衣裳倒是穿了,只是這二人的裙衫,卻是亂皺皺,一看就是在榻上躺卧了許久。」

徐挽瀾緩聲笑道:「是了,這二人,乃是明明白白,穿著衣裳的。如此一來,這袁小公子掀開幔帳之時,那主仆二人,姊妹兩個,不曾交頸相親,亦不曾赤/裸相對,又如何稱得上是『捉奸在床』呢?」

那秦嬌蕊微微蹙眉,隨即冷笑一聲,又道:「這岳小青,平日里游手好閑,不思進取,只知吟風弄月,無病呻吟。我這里有幾幅書畫,均是那岳家娘子親筆所書。畫中之人,均與那楊氏長得一模一樣,而詩中之語,亦是頗為可疑。」

她言及此處,稍稍挽袖,自那差役娘子手中接過幾張書箋,俱是那岳小青親筆所寫的詩詞。秦嬌蕊手執詩詞,斜睨了那徐三兩眼,隨即冷笑道:

「我這里有三首詩詞,皆是出自這岳家娘子之手。

頭一首,有『翠屏三扇恰相倚,玉鏡一奩誰為磨』一句,那楊氏婢子的大名,即是屏扇二字,而這磨鏡之詞,更是不言自明。

這第二首,又有「青屏照玉鏡」幾個字,所謂青屏,即是那岳小青的青字,及楊屏扇的屏字,這所謂玉鏡,指代為何,更是毋需多言。

而末一首,則說的是「莫言多病為多情,此身甘向情中老」。據我所知,這岳小青身邊並無男子為仆,更沒有甚么相好的郎君。這樣一個小娘子,如何會在詩中,為情所困,愁腸百結?這所謂『多病』,指的該也是那痼疾纏身的楊氏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