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所以林賢看的反而比所有人都明白。
是真情還是假意,他的心里都有數,不點破而已。
因為,有些東西,即使是假的,也總比真相更加叫人貪戀。
只是,越是沉迷假象,心就越是千瘡百孔,疼痛到叫人難以承受。
一個人如果連心都不要了,那他一定很痛苦。
一個習慣去照顧別人的人,一定也是會照顧自己的,為什么?因為他沒有人照顧。
只要別人稍許抱著一些善意的靠近,林賢就會對那個人很好。
別人或許不明白,但這就是他的報答。
不涉及任何的利益,紛爭,貪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兩句叮囑,哪怕點頭之交也沒有關系。這些有著「雄心壯志」的人看不上的,對於林賢來說,卻是他最想要的。
斐鑒道:「因為看的太透徹,所以他是一個非常缺少安全感的人。不說這么多年,就說這么幾千個日夜,我每天都在想,等他回來了之後,我一定時時刻刻都陪著他,不管他再怎么趕我我也不走了,一直陪到我死了為止。」
我嘆了口氣,說:「你這是在同情他?」
斐鑒搖頭:「不是,如果是同情,還不值得我做這么多。」
雍城的天黑的很早,夜晚的時間很長,而且氣候寒冷,晝夜溫差可以達到幾十度。我從儲物袋里面翻出我的蒼狼大氅,裹緊了,才覺得好像不那么冷了。
斐鑒帶著我上街吃烤羊肉,雖然的確又是辣又是咸,但是吃下去的確能熱乎一些。
我心酸的說:「都不知道多少年沒那么冷過了……」
斐鑒說:「這不是挺好,返璞歸真。你可不要嫌棄雍城的夜晚,只有在晚上,你才可以聽見雍城的傳說。」
我道:「雍城的傳說?」
斐鑒點頭道:「也可以說,是它曾經的輝煌。」
我有些好奇的問:「是口口相傳?」
斐鑒說:「不是,是由祭司以歌頌的姿態。每天晚上子時,神廟里面所有的祭司,都會同時唱誦著這一切,他們沒有唱誦完之前,雍城的子民不得入睡,否則,就會遭遇不幸。」
我道:「小娃娃要是忍不住怎么辦?」
斐鑒說:「父母會把他掐醒的,這是規矩。」
我說:「你聽了那么多回,給我說說這雍城的故事呢?」
斐鑒:「祭司們每天只唱一段,還是自己聽比較好。」
我道:「那就更加不行了,沒頭沒尾的聽一段,怎么能夠聽得懂呢?」
斐鑒毫不動搖,說道:「等你聽完今天的,我在和你說之前的也不遲。」
我:「……」
我裹著大氅和斐鑒坐在街上,等待著午夜的來臨。
隨著到達子時的那一刻,從城中神廟里,穿出了古老悠遠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