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回來了,怎么辦……」
一塵更是暗呼不妙,萬一讓師父發現自己還瞞著她修煉了別派功法,她會打死自己的!
就在緊張之際,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提手掌,一掌向自己胸口拍到,同時左手凝起一道玄氣,用力往自己身上幾處大穴點了去,這才終於將怪前輩所傳授的玄功給壓制下去。
「塵兒?你在做什么!」
凌音已然來到殿門口,見他此時雙眼發紅,走火入魔的樣子,一個瞬步移過去,兩指一並,立時往他身上穴道點去,瞬間封住了他全身經脈。
「呃……」
一塵發出一聲悶哼,下一刻只覺喉嚨一甜,一口暗紫色的鮮血已從嘴里涌了出來。
凌音見狀,手掌一拂,抵在他胸口,快速將他內息穩定了下來,等他無大礙後,才冷聲問道:「怎么回事?」
「我,我……」
一塵到現在還感到些後怕,剛剛他是死里冒險以修煉之法將怪前輩的玄功壓制下去,萬一失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此刻見師父冷冷看著自己,說道:「我剛剛把第一重心法運行了幾個周天,覺著無聊,就嘗試了一下令玄氣逆走經脈……」
「胡鬧!」
不待他話說完,凌音便將衣袖一拂,厲聲道:「為師可曾與你說過,玄門修煉,最忌經脈逆走,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從此墮入魔道再難回頭,你可是將為師的話當做耳旁風!起來!」
「師……師父……」
這回一塵終於嚇著了,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這三個月來,他雖時常頑皮胡鬧,但師父總是冷冰冰的,不生氣也從來不笑,從未見過她今日這般疾言厲色,他沒想到自己胡亂說什么逆行經脈,師父聽了會這么生氣,許久才低著頭道:「師父,我錯了嘛,師父不在,我一個人快悶死了……」
又過了許久,凌音似是終於消了氣,這三百年來,她無悲無喜,總是心如止水,也不知剛剛為何竟動了怒,令她亂了心神。
「起來吧。」
「哦……」
一塵噘了噘嘴,從地上站了起來,見師父終於不生氣了,又咧嘴一笑:「師父去哪了啊,這么久才回來。」
凌音沒有說話,手臂一抬,掌上憑空多出了一疊衣裳,一塵見是新制的衣裳,這才想到,再過幾日便是臘月三十了,在山下凡塵便叫做過年,每逢過年,阿娘也會替自己新制兩套衣裳……
「師父……」
「這幾日你好好修煉,為師要去瑤台閉關數日。」
「恩恩!」
後面幾日,凌音不在瑤光殿,偌大的紫宵峰,卻一個師兄姐也沒有,一塵正值年少,哪里憋得住這等苦悶,對他而言,這一天便像是三年那樣漫長。
這一日陽光暖融融的,一塵正自百無聊賴,來了紫宵峰三個月,自然也到處玩了個遍,紫宵峰有四大奇景。其一,雲巔,從雲巔往下俯視,群山有如蟻蛭,每每中夜月光灑下,雲海起伏,更是景致綺麗。
其二,紫竹林,那一片紫竹林常年不衰,每每風吹過時,竹梢便發出鳳鳴一般的聲音,大是神奇。
其三,天水溪,天水溪里的水到底從何處來,蕭一塵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而在下游盡頭是一處懸崖絕壁,那水便如銀河倒懸,也不知最終落到了何處去。
其四,碧波瑤台,那碧波瑤台乃是一座非常大的寒池,里面的水特別冰涼,但在池水的中央,卻生長著一棵高不見頂的仙樹,樹上常年開滿了淡紅的花,每每起風時,片片花瓣落入水面,別是一番景致。
此刻一塵在瑤光殿來回走著,越走越是無聊,轉念一想,要不然去看看師父在做什么?
一想到師父在碧波瑤台修煉,他便又大是來勁,這么久了還從未見師父修煉過呢,便又偷偷摸摸往後山瑤台去了,看樣子已然忘了前些日還惹師父生氣了。
到了碧波瑤台,一塵遠遠便望見了那株直入雲際的仙樹,仿佛那一棵樹連通著瑤池仙界一樣,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飄落,有如夢幻仙境一般。
一塵屏住呼吸,躡手躡腳走了過去,到了附近時,偷偷藏在一塊石頭後面,等伸出頭時,整個人都像是呆住了一般。
只見遠處的碧水寒池里,那一棵仙樹下,師父雙肩如雪,冰肌玉骨,淺淺池水正好沒及她腰間。一陣風輕輕吹過,樹上花瓣飄飄揚揚落下,慢慢落在了她肩上,發上……
一塵痴痴的像是看呆了,師父好美啊……此時在他腦海里,只想到南華經里面那一句話,說的可不正是師父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