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男人,是合作公司的職員,而且又是個花花公子。所有條件都在告訴自己不要去。
可是,伊織過去曾經被他所愛、被他灌注了思念的體內所有細胞,全都情不自禁地朝著他而去。
「總之先去看看狀況吧。」
總比現在這種滿心混亂的狀況好得多。
伊織拿起錢包、手機和鑰匙,塞進口袋。才剛打開門,東京夏季的黏熱濕氣立刻撲面而來。
電車里不時出現幾個身穿浴衣的女性。來到距離醫院最近的車站,那些人也跟伊織一樣,在同一站下車。走出剪票口之後,發現外面貼著一張大大的「煙火大會?本日舉行」的海報。就是因為這個吧,伊織這才意會過來。
這間醫院的夜間急診室入口比想像中小。伊織走了進去,發現大島就坐在入口附近的長椅上,而他一看到伊織就站了起來。圓框眼鏡加胡須,還有誇張的襯衫。身高雖然不高,但腰圍倒是相當驚人。
「太好了。你總算願意過來了,佐佐木先生。」
他像是松了一口氣似地這么說。
「大島先生,貴船他……」
「現在還在進行檢查。因為是夜間門診,所以會多花一點時間。哎,如果他從看診室那邊走回來的話,就表示沒問題;因為要是有異常狀況,就會直接住進病房那邊了。」
「好的。」
兩人一起坐在長椅上。
「那個信封啊。」
大島開口說話。
「你寄給貴船的那個信封,是我轉交給他的。因為貴船當場把信撕開,掉出一把鑰匙,所以我就想了很多,而現在總算能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您的直覺真敏銳。」
光憑這樣就能猜中這么多事,實在令人感到畏懼。近年才發跡的大島翻譯社能夠一直順利發展到現在,果然有其過人之處。
「哎,如果直覺不敏銳的話,我現在也不會在這里了。對了,佐佐木先生。當你覺得迷惘的時候,只要詢問你自己就行了,答案一定在你心中。而且我覺得你跟貴船意外地相配喔。」
「……」
「失陪一下。」
他站了起來,向正好路過的護理師問了一些話,然後回頭對著伊織說:
「貴船的檢查好像已經結束了,醫生現在正在問診。今天晚上這附近好像有煙火大會,我趁現在先去叫台計程車過來。」
「咦?」
伊織站了起來。
「請等一下,計程車的話,就由我……」
雖然自己這么說了,但大島還是走出了門。
該怎么辦?
伊織坐在長椅上抱著頭煩惱,心里根本就還沒做好准備。要是他來了,自己該說什么才好?
答案一定在你心中。
貴船的身影出現在轉角處。
只見他不斷左右張望,應該是在尋找大島吧。
當伊織一站起來,他的動作立刻停止。
幻覺嗎?他看似非常驚訝地眨了好幾次眼睛。
「呃,伊織……?」
「腳的狀況怎么樣了?」
「醫生說是輕微扭傷……」
「坐下來吧?」
伊織邊說邊走到他身邊,抓起手臂,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可以清楚感覺到貴船針刺般的視線。
「要是敢做什么不規矩的事,我會毫不留情地踢你那只受傷的腳喔。」
話一說完,貴船便呵呵笑了起來。
「有什么好笑?」
「我只是覺得真的是伊織沒錯呢。」
「說到底,你這個人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一直嘻皮笑臉的。」
「說成嘻皮笑臉,還真是過分啊。」
他用平淡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