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舞劍器動四方(1 / 2)

屠狗 屠龍氏 1315 字 2021-02-23

酒樓掌櫃雖不知這麻衣少年是誰,但既然能由大旗門主陪著前來,說話又硬氣無比,自然非同小可,饒是以他這罕有的不慣逢迎的性子,也有些犯嘀咕,沒有立刻回絕。

楊雄戟越發像個狐假虎威的狗腿,趁勢鼓噪道:「沒聽到俺二哥發了話?說與大伙兒同樂就是同樂,那舞劍娘子既是要充作江湖兒女,就甭擺弄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扭捏做派。」

張寶太笑吟吟地看著,心道眼前這兄弟二人當真都是妙人、渾人,自己獨賞劍舞多好,竟是要為了這大堂里的販夫走卒與這掌櫃的為難。偏偏對方還真不好開口拒絕,真個得罪了滿城良賤與邊軍赤佬,這座販賣英雄豪氣的酒樓那當真是不用開了。

這老兵痞已然忘了最初事端是何人挑起,他也並不清楚,把二爺當槍使是件多么危險的事兒。

掌櫃的抬手招過一個跑堂,耳語幾句,那名跑堂就沿著樓梯直上三樓。二樓至三樓仍是一架樓梯,不同之處在於盡頭隔了一扇木門,從下面看不到其中景象。

不多時,跑堂再度出門下樓,稟告道:「俞大家說了,若是張老爺子發話也就罷了,現下既是遠客相邀,固不敢辭,只是還請露一手,給她個台階才好下樓。」

張寶太目視劉屠狗,笑道:「如何?」

劉屠狗不免有些為難,他只會干脆直接的殺人術,這可怎么露一手?虎爪與血海棠倒是足夠炫目唬人,只是一旦使出,豈不是試探不成倒先讓對方查了個徹底?

身處朔方城這等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的凶惡之地,沒摸清門道之前還是不要太張揚為好。難得常兆清肯在信扎中代為隱瞞修為,劉屠狗還想悶聲發大財來著。

更何況張寶太這老兵痞敬了一碗酒也才只知道了個大概,樓上的娘們兒面都沒露就敢想這美事兒?

病虎山二爺平生最討厭的,莫過於受那些自以為是之人的擺布,必定要用最利的刀鋒撕扯去他們的面皮。

他眸光閃動,驀地揮出一爪,將食指搭在那名跑堂的肩膀上。

跑堂的亦有功夫在身,身體一僵卻沒有閃避,任由劉屠狗動手施為,才要擠出一個笑臉,臉色就突然煞白一片。

掌櫃的見狀面有怒氣,冷笑一聲:「公子果真要跟公孫家為難么?」

他用的雖是問句,拳頭卻已經毫不遲疑地砸向劉屠狗的手腕,想逼迫二爺收手避讓。

劉屠狗伸出另一只手掌,食指輕輕往對方拳鋒上一點,想要將其攔下。

那只拳頭上立刻騰起一層罡氣,不成形狀,卻足夠凝聚。

「咦?一個掌櫃竟也有練氣境界的修為?」

劉屠狗姿勢不變,食指向前一戳,輕松捅破了那層罡氣。

指尖終於搭在了對方的血肉之軀上,掌櫃的同樣面色煞白,與跑堂如出一轍。

劉屠狗笑道:「這一手如何?」

掌櫃的勉強還能開口說話:「是小人慢待貴客了,這就去請俞大家下樓。」

他很聰明地沒有叫破劉屠狗的修為,眼中盡是濃濃的忌憚,眼前少年的指尖上竟帶了一絲自己堪堪摸到門徑卻苦求不得的神意!

原本靜觀其變的酒客們轟然叫好,他們看不懂那簡單一指頭所蘊含的真正門道,卻清楚地知道,過不了今晚,全朔方城都會知曉有這么一位不怕死的少年高手,才進城就狠狠削了公孫盟主的面子。

身為正主的劉屠狗反而有些意興闌珊,頭回嘗試扮惡人主動挑事兒,偏偏只是欺負了兩個小嘍啰,遠比不上向著裴洞庭、魯絕哀這類人揮刀來得痛快。

三人連同掌櫃的和那名跑堂登上二樓,占據了視野最好的隔間,酒菜很快擺滿了一桌。

掌櫃的離開了片刻,樓上樓下都在翹首以待。

當通往三樓的木門再次拉開,人人都產生了滿室生輝的錯覺。

一柄劍流淌了出來。

用流淌這個詞兒形容一把劍並不算恰當,可用在此時卻無比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