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1 / 2)

「算了,皇阿瑪心里有數就成。」

夕陽下,他倒一臉恬靜的望著我,笑說:「這天底下,也就你敢不分青紅皂白的胡鬧一通。」

「喲,中年發福,肚量見長啊!」我欣慰的笑了。

被「押」回來見老華,是件挺臉上無光的事兒。我尋思要是帳篷里沒人了,我就揀幾句好聽話哄哄他。誰知帳門一撩起來,還是烏壓壓一幫人,連多爾濟和晴蓮也撿了下首坐著。

這時讓我伏低做小,是萬萬不能的。我昂首闊步的走向案桌,帶著錚錚鐵骨的風范。站定,跟老華對視。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撇開眼問大阿哥:「這丫頭可是躥的比兔子還快?」這大阿哥剛答了「是」,老華鼻孔里便一哼,恨鐵不成鋼的數落開:「落了馬可是玩的?後面又沒有人拿你,你窮緊張個什么勁兒?有膽在朕面前當驚堂木,怎么就沒膽聽朕的嘮叨了?」見我還是理直氣壯的自找了椅子坐下,也只得說,「下次騎馬慢些,就你這顧後不顧前的騎術,唉,真叫人懸心。」

我敷衍的點點頭,電光火石間已與眾阿哥做了眼神交流,一派的氣急敗壞的憂心狀,唯獨太子將黑眸半眯了斜飛過來,生生的要勾人。

我也斜飛回去,示意:我可不是特意救你,在你身上踹一百只腳還唯恐來不及呢。

誰知這廂老華先開了醋腔:「胤礽似有話要說?」

太子忙站起回道:「兒臣是覺得……」眼神掃到多爾濟身上,頓了頓:「上次兒臣跟額附有些誤會,事後皇阿瑪也訓斥了兒臣,如今趁額附在場,兒臣要給額附陪個不是。」

一時悄無聲息。我忍住去瞧夕陽是不是落了山卻又被反彈起來的念頭,狠狠的咽了口吐沫。看老華,他一臉的莫測高深,還拈著胡須點了點頭。

多爾濟忙站起來客氣表示推讓,太子卻是一副誠心賠禮道歉的架勢,兩人來往許久。「皇上,既然太子那么誠心,不如在今兒的晚宴上,讓他跟多爾濟當著蒙古王公們演個節目,顯示咱們滿蒙一家親哪!」

老華莞爾,底下憋著笑的咳嗽聲四起,我也為這個創意問詢太子,卻被他狠狠剜了一眼。

管他呢,如今的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

我們走了

最終我也沒看成太子與多爾濟合作了一出什么好戲,只因十三在那之前瞅了個機會,拽著我就上馬。

開始我以為只是飯前的小散步,再加上這段時間老華看的嚴,偷情的小刺激鼓動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誰知上了馬他只顧一勁兒的狂奔,馬蹄聲踏著寂靜的草原,響烈至極。跑出去二三十里,我這才覺得不對勁,應該住了馬,談談情說說愛嘛,再這么瘋跑下去可就趕不回去了。

馬背上顛簸,他的話說的又斷續,有一句卻是聽得極清,「我們走了。」

走了?

他眼睛中的光亮像是把黑幕中星星摘了下來,見我疑惑的望著他,他大大的咧開嘴角,攥緊我的手死命點頭。

淚一下子涌出來,我盯住他的臉,他的眼,依舊是我熟悉的棱角分明的臉龐,今晚的月亮也沒有太過明亮。可就這么平平凡凡的一天,我們走了。

我含著淚,笑著說,這一天終於來了。

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恐懼,又狂喜,想要吶喊卻怕踏破這一夜的寂靜。甚至,他還會比我多出更深的愧疚和無奈,他舍棄了他的皇阿瑪,舍棄了一切的榮華富貴。

他緊緊摟著我,溫熱的臉頰相互依偎。剛剛那么輕巧的一句話,卻要用彼此的取暖來堅定。

就這樣被他摟在懷里,望著不可預測的黑暗的遠方。馬兒啊,如果你肋下生有雙翅,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