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2)

⑦ 基地與地球 未知 6082 字 2021-02-25

「接下來是你,女士。」

餅了一會兒,肯德瑞看著檢查結果說:「我從來沒見過像這樣的結果。」他抬起頭來望著寶綺思,臉上露出敬畏的表情。「你沒有任何征狀,完全沒有。」

寶綺思露出迷人的笑容。「真好。」

「是啊,女士,我真羨慕你。」他又翻回第一張報表,「你的身分證件,崔維茲先生。」

崔維茲掏出證件,肯德瑞看了一眼,又露出驚訝的表情,抬起頭來說:「端點星立法機構的議員?」

「沒錯。」

「基地的高級官員?」

崔維茲以淡淡的口氣說:「完全正確,所以請讓我們盡速通關,好嗎?」

「您是這艘太空船的船長?」

「是的。」

「來訪的目的?」

「有關基地安全事宜,這就是我能告訴你的一切,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閣下。你們預計停留多久?」

「我不知道,大概一個星期。」

「沒問題,閣下。這位先生呢?」

「他是詹諾夫·裴洛拉特博士,」崔維茲說:「你已經有了他的簽名,我可以替他擔保。他是端點星的學者,我這次的訪問任務,由他擔任我的助理。」

「我了解,閣下,伹我必須查看他的身分證件。規定就是規定,我只能這么說。希望您能諒解,閣下。」

於是裴洛拉特掏出他的證件。

肯德瑞點了點頭。「你的呢,小姐?」

崔維茲冷靜地說:「沒有必要麻煩這位小姐,我也替她擔保。」

「我知道,閣下,但我還是要看她的身分證件。」

寶綺思說:「只怕我身邊沒有任何證件,先生。」

肯德瑞皺起眉頭。「請問你說什么?」

崔維茲說:「這位年輕小姐沒帶任何證件,她一時疏忽。不過這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可以負完全責任。」

肯德瑞說:「我希望能讓您負責,可是我愛莫能助,要負責任的人是我。這種情況沒什么大不了,想要取得一份副本應該不成問題。這位年輕女士,我想也是來自端點星吧。」

「不,她不是。」

「那么,是從基地領域的某個世界來的?」

「其實也不是。」

肯德瑞以銳利的目光看了看寶綺思,又看了看崔維茲。「這就有些麻煩了,議員先生。要想從非基地的世界取得證件副本,可能得多花點時間。由於你不是基地公民,寶綺思小姐,我需要知道你出生的世界,以及你是哪個世界的公民,然後你得等證件副本來了再說。」

崔維茲又說:「聽著,肯德瑞先生,我看沒什么理由浪費任何時間。我是基地政府的高級官員,我來此地執行一項著大任務,絕不能讓一些無聊的手續耽誤我的行程。」

「我無權決定,議員先生。如果我能作主,我現在就會讓你們降落康普隆,可是我有本厚厚的規章手冊,它規范了我的每項行動。我必須依照規章辦事,否則規章會反過來辦我——當然,我想此刻一定有康普隆的政府官員等候您,如果您能告訴我他是誰,我馬上會跟他聯絡,而如果他命令我讓您通關,那我一定照辦。」

崔維茲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這樣做不太高明,肯德瑞先生。我可不可以跟你的頂頭上司談談?」

「當然可以,可是您不能說見他就見他……」

「只要他知道想見他的是一名基地官員,我確定他立刻會來……」

「老實說,」肯德瑞道:「這話別傳出去,那樣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我們並非基地首都的直轄領域,這您是知道的,我們名義上是基地的『聯合勢力』,這點我們非常在意。民眾絕不希望政府表現得像基地的傀儡——我只是在說明大眾的意見,希望您能了解。因此,他們會竭盡全力展示獨立的地位。如果我的上司拒絕一名基地官員的要求,他很可能因此獲得特殊的嘉獎。」

崔維茲的表情轉趨y郁。「你也會嗎?」

肯德瑞搖了搖頭。「我的工作和政治還沾不上邊,閣下。不論我做了什么,也不會有人給我嘉獎,他們只要肯付薪水給我,那我就謝天謝地了。我非伹得不到任何嘉獎,反而動輒得咎,很容易受到各種處分;我可不希望因此受到連累。」

「以我的地位,你知道,我可以照顧你。」

「不行,閣下。對不起,這樣說可能很失禮,但我不認為您有辦法——此外,閣下,這句話很難出口,伹請您千萬別送什么貴著東西給我。最近抓得很緊,接受這些東西的官員,會被他們拿來殺一儆百,而且他們抓賄的本事很高明。」

「我不是想賄賂你。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耽誤了我的任務,端點星的市長會怎樣對付你。」

「議員先生,只要我拿規章手冊當擋箭牌,我就百分之百安全。若是康普隆主席團的成員受到基地的責難,那是他們的事,跟我沒關系。不過如果有幫助的話,閣下,我可以讓您和裴洛拉特博士通關,駕著你們的太空船先行著陸。只要您將寶綺思小姐留在入境站,我們可以負責收容她,等到她的證件副本送來之後,我們立刻送她下去。假如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取得她的證件,我們會以商用交通工具送她回到她的世界,不過這樣一來,只怕有人得負責支付她的交通費用。」

崔維茲注意到裴洛拉特的表情變化,於是說:「肯德瑞先生,我們能不能到駕駛艙私下談談?」

「當然可以,但我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否則會讓人起疑。」

「不會太久的。」崔維茲說。

進了駕駛艙後,崔維茲故意把艙門緊緊關上,然後低聲道:「我到過很多地方,肯德瑞先生,卻從來沒見過像你們這樣,如此刻板地強調各種瑣碎的入境法規,尤其是面對基地公民和基地官員的時候。」

「伹那個年輕女子不是基地來的。」

「即使這樣也不應該。」

肯德瑞說:「這種事情時松時緊,前些時候發生了一些丑聞,所以目前凡事都很嚴格。如果你們明年再來,也許根本不會有任何麻煩,可是現在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試試看,肯德瑞先生。」崔維茲的語氣越來越柔和,「我全仰賴你開恩了,我把你當成哥兒們來拜托。裴洛拉特和我從事這項任務已有一段日子,他和我——就只有他和我兩個人。我們是好朋友沒錯,可是旅途中仍難免寂寞,相信你懂得我的意思。不久以前,襲洛拉特遇到這個小泵娘,我不必告訴你事情的經過,反正我們最後決定帶她一塊上路。偶爾用用她,可以讓我們保持身心健康。

「問題是裴洛拉特在端點星已有家室。我自己無所謂,這你應該了解,但裴洛拉特年紀比我大,他已經到了那種有點——不顧一切的年齡。這種年紀的男人,都會想盡辦法著拾青春,所以他無法放棄她。然而,如果她出現在正式文件中,那么老裴洛拉特回到端點星之後,就要吃不了兜著走,可有受不完的罪了。

「我們沒有做什么壞事,你應該了解。寶綺思小姐——她說那就是她的名字;想想她是干哪行的,這個名字實在貼切——她不算是個精明的孩子,我們也不需要她多精明。你非登記她不可嗎?能不能說太空船上只有我和裴洛拉特?我們離開端點星的時候,紀錄上只有我們兩人。其實根本不必登記這個女子,反正她完全不帶任何疾病,這點你自己也注意到了。」

肯德瑞露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實在不想為難你們,我了解這種情況,而且請您相信,我也十分同情。您想想,在入境站值一次班就得待上好幾個月,這能有什么樂趣?而且入境站中也沒有女性,康普隆謗本不允許這種事情。」他搖了搖頭,「我也有老婆,所以我能了解。可是,請聽我說,即使我讓你們通開,一旦他們發現那個——呃——小姐沒有證件,她就會馬上入獄;您和裴洛拉特先生也將惹上大麻煩,消息很快就會傳回端點星;我自己則注定會丟掉這份差事。」

「肯德瑞先生,」崔維茲說:「請相信我,我只要踏上康普隆就安全了。我可以對某些適當人士透露我的任務,等我講清楚之後,就不會再有任何麻煩。對於現在這件事,萬一有人追究的話,我會負完全責任——不過我想不大可能會有人追究。更重要的一點,是我會舉薦你升級,而且一定能成功,因為若是有人遲疑,我保證會讓端點星對他全力施壓。這樣一來,裴洛拉特就可以松一口氣。」

肯德瑞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好吧,我讓你們通關。可是我得警告你們,為了預防事跡敗露,我現在就要開始設法自保。我絕不會為你們著想。我很了解康普隆處理這種案子的方式,你們卻完全沒有概念;不守規矩的人,在康普隆可沒有好日子過。」

「謝謝你,肯德瑞先生。」崔維茲說:「不會有任何麻煩的,我向你保證。」

第四章登陸康普隆

13

崔維茲一行三人終於通關。回頭望去,入境站正迅速縮成暗淡的小扁點。再過幾個小時,他們便要穿越雲層。

像遠星號這樣的重力太空航具,不需要藉著逐漸縮小的螺旋路徑慢慢減速,伹也不能高速俯沖而下。雖然它絲毫不受重力影響,並不代表空氣阻力對它沒有作用。它可以直線下降,但必須相當謹慎,降落的速率不能太快。

「我們准備去哪里?」裴洛拉特滿臉困惑地問道。「在著著雲層中,我根本分下清哪里是哪里,老伙伴。」

「我一樣不知道,」崔維茲說:「不過我們有份康普隆辟方發行的全訊地圖,其中錄有每個陸塊的形狀,還特別突顯陸地的高度和海洋的深度,此外還包括政治領域的畫分。地圖就在電腦里面,電腦會自動處理,將行星表面的海陸結構和地圖對比,借此將太空船正確定位,然後循著一條擺線路徑將我們帶到首府。」

裴洛拉特說:「如果我們到首府去,會一頭栽進政治漩渦中心。如果這里真如那個海關人員暗示的,是個反基地的世界,那我們就是自找麻煩。」

「伹從另一方面來看,首府也必定是這顆行星的學術中心,假如我們要找的資料真的存在,就一定會在那里。至於反基地的心態,我不信他們會表現得太明目張膽。市長對我也許沒什么好感,但也不能坐視一名議員受辱,她絕不會允許這種先例出現。」

此時寶綺思從盥洗室出來,剛洗完的雙手還濕淋淋的。她一面旁若無人地整理內衣,一面說:「對了,我相信排泄物會完全回收。」

「沒有其他選擇,」崔維茲說:「要是不回收排泄物,你想我們的清水能維持多久?我們除了冷凍主食之外,還能吃到風味獨特的酵母蛋糕,你以為是用什么培養出來的?我希望這樣說不會讓你倒胃口,效率至上的寶綺思。」

「怎么會呢?你以為蓋婭、端點星,還有下面這個世界的食物和清水是怎么來的?」

「在蓋婭上,」崔維茲說:「排泄物想必和你一樣是活生生的。」

「不是活生生,而是具有意識,這兩者是有差別的。不過,排泄物的意識層級自然很低。」

崔維茲輕蔑地哼了一聲,不過沒有答腔。他只是說:「我要到駕駛艙去陪陪電腦,雖然它現在並不需要我。」

裴洛拉特說:「我們能不能跟你一塊陪它?我還是很難接受讓電腦處理一切,包括自動控制太空船降落,感測其他的船艦或風暴,或是別的什么東西。」

崔維茲開懷大笑。「你一定得想辦法適應,拜托。這艘太空船讓電腦控制,比由我控制要安全得多——不過當然歡迎,來吧,看看這些過秤讜你只有好處。」

此時他們正在日照面上方,因為就如崔維茲所說,在日光下將電腦中的地圖與實景進行比對,要比在黑暗中進行來得簡單。

「這個道理顯而易見。」裴洛拉特說。

「並非全然顯而易見,即使在黑暗中,電腦也能借著地表輻s的紅外線,進行同樣迅速的判讀。然而,波長較長的紅外線無法像可見光那樣,提供電腦充分的解析度。也就是說,在紅外線之下,電腦無法看得那么清晰細膩。如果沒有必要,我希望盡量讓電腦處理最簡單的狀況。」

「假如首府在黑夜那邊呢?」

「機會是一半一半,」崔維茲說:「就算真是那樣,一旦在白晝區完成地圖比對,雖然首府在黑夜中,我們仍能准確無誤地飛向那里。在距離首府還很遠的時候,我們就會截收到許多微波波束,還會收到那里發出的訊息,引導我們到最合適的太空航站,根本沒什么好擔心的。」

「你確定嗎?」寶綺思說:「你們將帶我一起下去,但我沒有任何證件,也說不出一個這些人曉得的星籍——而且我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不會對他們提到蓋婭。所以說,等我們降落之後,如果有人要查我的證件,我們該怎么辦?」

崔維茲說:「這種事不太可能發生,人人都會假設在入境站已經檢查過了。」

「但如果他們真問起呢?」

「那么等事到臨頭我們再去面對問題。此時此刻,我們不要憑空制造問題。」

「等我們面對問題的時候,很可能就來不及解決了。」

「我會用我的智慧及時解決,不會來不及。」

「提到智慧,你是怎么讓我們順利通關的?」

崔維茲望著寶綺思,嘴角慢慢扯出一個笑容,看來像個頑皮的少年。「只是用點頭腦罷了。」

裴洛拉特說:「你到底是怎么辦到的,老友?」

崔維茲說:「只不過找到了求他幫忙的正確法門。我先試著用威脅和不著痕跡的利誘,然後又訴諸他的理智,以及他對基地的忠誠,結果都沒有成功。所以我不得不使出最後一招,說你對你的妻子不忠,裴洛拉特。」

「我的妻子?可是,我親愛的伙伴,我目前並沒有妻子啊。」

「這點我知道,可是他不曉得。」

寶綺思說:「我猜你們所謂的『妻子』,是指男性的褂訕女性伴侶。」

崔維茲說:「比你說的還要復雜些,寶綺思。應該說是個法定的伴侶,由於這種伴侶關系,對方依法獲得了某些權利。」

裴洛拉特緊張兮兮地說:「寶綺思,我現在沒有妻子,過去有些時候有過,不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果你希望舉行一個法定的儀式……」

「喔,裴,」寶綺思右手一揮,「我何必在意這種事?我擁有數不清的親密伴侶,親密的程度有如你的左臂和右臂。只有充滿疏離感的孤立體,由於缺乏真正的伴侶,才必須以人為方式約定一個薄弱的代用品。」

「但我就是個孤立體,寶綺思。」

「你遲早會變得不那么孤立,襲。你也許無法成為真正的蓋婭,可是不會再那么孤立,而且你將擁有許許多多的伴侶。」

「我只要你,寶綺思。」裴洛拉特說。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慢慢你就能體會。」

對話進行的同時,崔維茲一直緊盯著顯像屏幕,盡量不流露出不耐煩的神情。現在雲層已近在眼前,不久之後,四面八方就全是灰蒙蒙的霧氣。

微波視訊,他念頭一轉,電腦便立刻開始偵測雷達回波。層層雲霧隨即消失不見,屏幕上出現了經過電腦著色的康普隆地表,其中同結構的分界線顯得有點模糊不清、搖擺不定。

「是不是一直都會像這樣子?」寶綺思問,聲音中帶著幾分驚訝。

「等飄到雲層下就不緩笏,到時會再換回可見光。」他的話還沒說完,陽光已經重新出現,正常的能見度也恢復了。

「我懂啦——」寶綺思道。然後她轉身面對崔維茲,又說:「但我不懂的是,裴有沒有欺騙他的妻子,對那個入境站的海關人員來說,又有什么差別呢?」

「我告訴那個叫肯德瑞的家伙,如果他將你扣下,這個消息就可能傳回端點星,然後再傳到裴洛拉特妻子的耳朵里,那么裴洛拉特就有麻煩了。我沒說他會有哪種麻煩,伹我故意說得好像會很糟。男人彼此之間,都有一種同舟共濟的默契,」崔維茲咧嘴笑了笑,「男人不會出賣朋友,如果受人之托,他還會拔刀相助。我想其中的道理,是因為助人者人恆助之吧。我猜想——一

他以較嚴肅的口吻補充道:「女性之間應該也有這種默契,但我不是女性,所以從來沒機會仔細觀察。」

寶綺思的瞼孔立刻罩上一層y霾。「這是個笑話嗎?」

「不,我是說真的。」崔維茲答道:「我沒有說肯德瑞那家伙放我們走,只是因為想要幫詹諾夫的忙,免得他的妻子生氣。我對他說的其他理由都有作用,男性默契只不過是最後一股推波助瀾的力量。」

「但這樣太可怕了。社會需要靠法規維系,才能結合成為整體。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竟然就能漠視法規,這難道不是件嚴著的事嗎?」

「這個嘛,」崔維茲立刻自我辯護:「有些法規本身實在是過於瑣碎。在和平而經濟繁榮的時代,例如現在——這要歸功於基地——沒有幾個世界會對進出太空規定得太嚴。而康普隆由於某種原因,卻跟不上時代,也許是因為內政方面有外人不得而知的問題,我們又何必蒙受其害呢?」

「話不是這么說,如果我們只遵循自己認為公正、合理的法規,就不會有任何法規能夠成立,因為不論哪條法規,都會有人認為是不公正、不合理的。假如我們想要追求個人心目中的利益,對於那些礙事的法規,我們永遠有辦法找到理由認為它不公正、不合理。這原來可能只是精明的投機伎倆,結果卻會導致失序和災難。即使是那些精明的投機分子,也不會得到任何好處,因為在社會崩潰之後,是沒有任何人能幸存的。」

崔維茲說:「任何一個社會都不會輕易崩潰,你足以蓋婭的身分說話,而蓋婭不可能了解自由個體的結合方式。建立在公理與正義之上的法規,隨著環境的變遷,雖然已經不再適用,但是由於社會的慣性,卻很可能繼續存在。這時候,我們打破這些法規,等於宣告它們已經過時,甚至是有害的。這樣做不但正確,更是一種建設性的行動。」

「這么說的話,每個竊賊和殺人犯都可辯稱是為人群服務。」

「你說的太極端了。在蓋婭這個超有機體中,對於社會的准則有種自發的共識,因此沒有任何成員會想違背。其實我們還下如說,蓋婭是一灘陳腐僵化的死水。在自由個體結合成的社會中,不可否認存在著脫序的因素,但若想要誘發創新和變化,這卻是不可避免的代價——就整體而言,這是個合理的代價。」

寶綺思將聲音提高八度說:「如果你認為蓋婭陳腐僵化,那你就是大錯特錯。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的行事方法、我們的各種觀點,都在不斷接受自我檢視。它們絕不會毫無道理,只是由於慣性而殘存至今。蓋婭借著經驗和思考來學習,因此在有需要的時候,便會進行調適和改變。」

「盡避你這么說,自我檢視和學習的過程卻一定很慢,因為蓋婭上除了蓋婭還是蓋婭。然而,在自由社會中,即使大多數成員同意某件事,一定還會有少數人反對。某些情況下,那些少數也許才是對的,只要他們夠聰明、夠積極,而且觀點的確夠正確,他們就會獲得最後勝利,被後人奉為英雄。例如使心理史學臻於完美境界的哈里·謝頓,他有勇氣以自己的學說對抗整個銀河帝國,結果最後的勝利果然屬於他。」

「他的勝利到此為止,崔維茲。他所計劃的第二帝國不會實現,蓋婭星系將取而代之。」

「會嗎?」崔維茲綳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