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個黑影向我走過來:「嗨!——」
是我那個朋友到了。
我馬上想到:該怎樣解釋身邊的這個女子呢?
他卻好像根本沒看見她,一p股就坐在了我和她中間,擋住我的視線,我看不見那個女子了。他「嘿嘿」地笑了笑,說:「對不起,你等半天了吧?」
「沒有……」
他把帽子摘下來,想放在那個女子一邊的沙發上,突然他像被針扎了一下跳起來,驚叫道:
「老鼠!——」
「哪有老鼠?」
我也一驚,站起來,見那個女子已經不見了。
這時候,另一個正准備唱歌的人也在台上叫起來:「誰把麥克風給啃掉了半拉?」
卡拉ok廳里s亂起來。
難道?……
我快步跑出門,看見那個瘦小的女子正在前面疾步快走。
她是不是被我那個朋友嚇壞了呢?
我想弄清真相,加快腳步朝她追去。
她越走越快,拐了一個彎,不見了。
我跟上去,只看見一條空盪盪的胡同,不見一個人。
我正遲疑著,突然注意到不遠處的牆根下有一個乒乓球大小的d口,我一步步地走過去,頓時瞠目結舌——
借著路燈的光,我看見那個黑糊糊的老鼠d里,有一只人的眼珠,正驚恐地盯著我,正是那個女子的眼珠!
那么小的d口怎么可能裝下她那么大的身體?
我和那只眼珠緊張地對視著,一時不知該怎么辦。
過了好半天,那只眼珠一閃不見了。
……我回到卡拉ok廳的時候,好像剛剛跑完馬拉松,感到極其疲憊。
我那個朋友還在那里等我。
卡拉ok廳的老板已經換了一個麥克風,已經向我的朋友道了歉。一切都正常了。
我那個朋友興趣未減,很快就上去一展歌喉了。
這時候,又一個女人的黑影乘機走近了我……
我盯著她,在想:這個人是什么?
貓頭鷹?
兔子?
狐狸?
蟲子?
(我那個身材笨拙的朋友在台上像中了邪一樣,又唱又跳,載歌載舞:「來來來,讓我們一起唱起來!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j戌狗亥豬,來來來,讓我們一起快樂地唱起來!跳起來!」)
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報道,說西南某地有一個奇怪的山谷,叫「血戰溝」,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或者在雷雨j加的時候,有人聽見那個山谷里發出過可怕的聲音,還有人看見過駭人的怪影。
該報記者采訪了當地科技局長和旅游局長,都說確有此事。
隨後,記者又采訪了附近村庄的當事人,問他們那到底聽到了什么聲音?看到了什么景象?
有的人聽見的是無數馬蹄的踩踏聲,戰馬受驚的嘶鳴聲。
有的人聽見的是人的慘叫聲,砍殺聲。
有的人聽見的是喜慶的鑼鼓聲。
有的人聽見的是送葬的哭喊聲……
記者發現,身體瘦弱一些的人聽見的聲音大,而身體強壯一些的人聽見的聲音小。
而且,當地有武警證明他也遇見過類似情況。
一天半夜,下著大雨,他執行完任務,連夜趕回營地,路經那個詭怪的山谷,竟然看見寸草不生的土石上出現了一隊兵馬,大約有五六個人,他們穿戴金盔金甲,手持寒光閃閃的長矛,遠遠走過。同時,他還聽見了戰馬噴鼻的聲音,鈴鐺搖晃的聲音……
那場景持續有半分鍾。
而有的當地人走過那個山谷,牲口受驚,回家就死掉了。
於是,他們輕易不從那里走了。「血戰溝」更加荒涼,更加y森。
記者想在午夜親自去那個地方體驗一下,但是由於沒有人同行,他最終取消了這個念頭。
地質人員對這個地方的土質做過檢測,發現含有大量硅和磁鐵礦石。
一個專家告訴記者,某些土壤和岩石就像錄音機和錄像機,可以把一些久遠的聲音和場景再次播放出來。古代有大量聲異、影異事件的記載。盡管是地質和大氣的因素在起作用,但是,具體是什么機理,仍深藏懸念,需要探究。
經過廣泛的采訪,記者排除了海市蜃樓、集體幻覺、次聲波、還有其他自然聲響的可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大自然全息錄音錄像機。
我當天就背上包,買火車票向這個神秘的地方進發。
我是一個寫恐怖小說的作家,我應該到這樣的地方闖一闖,不是考察,是體驗。
既然想體驗那種恐怖,就不能有人跟隨,我只想一個人去。
那個地方很偏遠,我從省城下車之後,換長途客車顛簸,又換驢車搖晃,一路來到離「血戰溝」最近的村庄。
我找了一戶農家投宿,安頓下來,並向他們問清了路。
半夜的時候,我向那個地方走去了。
遠遠近近可以看到一些像駱駝刺一樣的植物,影影綽綽。
月亮很圓,地上白晃晃,我的影子顯得極其y森。
來到溝前,我四下觀望,沒有任何聲響,靜得嚇人。我硬著頭皮進了溝。
夜空一下變得狹窄起來,兩邊的石壁和枯樹黑煞煞。這時候,突然刮起了大風,沙土橫飛。我看了看表,12點過幾分。
一抬頭,y兵真的出現了!一個,他騎著高頭大馬,金盔金甲,手持弓箭,遠遠走來。風太大,那匹馬走得似乎有些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