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1 / 2)

痴人不說夢 未知 6080 字 2021-02-25

失望的癟癟嘴,我把他按到凳子上,隨後繞到他身後替他把發髻解開。

幫阿遙這邊卸裝,那邊廂,門外似乎傳來水胤月的說話聲,聽男人的語氣,看樣子還挺火大的。

哈……我把相好帶家來了,這事夠他鬧一陣了……

不禁露出訕笑,可再一抬眼,就見阿遙回頭,有些不滿的白了我一眼,很明顯……他討厭有作風問題的男人,認為我這兒又跟水胤月勾搭成j了。

說來好笑,其實阿遙本質也算是違背男子禮教的一號人物,可同是顛覆傳統,卻又和水胤月水火不相容,誒!?他們這是八字想沖還是怎的,不然怎么見面就掐架。

有洛央守著門,他的辦事效率還是挺可靠的,不一會兒,水胤月氣呼呼的聲音遠去,轉而代之的是男人重重的跺腳聲,真是想把木板地面給踩出個d的架勢了。

幫阿遙散開累贅的發髻,他自己把頭發給扎成發辮,隨後端過屋里的水盆,胡亂的給自己洗臉。

「別這么搓……你那是臉皮,不是抹布!」心疼他這么不把男兒家臉面當回事,我忙上拉他胳膊,隨後強按著男人的身子,舉著毛巾給他一點點的擦拭殘妝。

「阿妘……」為方便我幫他擦卸妝,阿遙低著頭,輕聲喚我。

「恩?」

「那個……我換男裝……是不是特別扭,特不能看吶?」說這話時,阿遙悵然的移開視線。

打小就被當成女孩兒養,舞刀弄槍,女兒家會的武學兵法,他樣樣精通,男子家會的刺綉持家,他則一竅不通,除此之外,阿遙也長得高大壯實,渾身上下一點男兒味都沒,滿滿的英武氣概,連女子都比不上。

這樣成長的男子難免會覺得自卑,所以阿遙也怕這樣的自己會讓我看得別扭。

「我愛看!不管你什么樣我都愛看,反正打一開始,我就不是沖著外貌看上你的,別在乎這副身不由己的皮囊,阿遙,日子過得開心就成,管人家怎么看呢。」拍拍他的面頰,我朝男人笑笑,而後又親了親他的嘴唇,「若是不想再扮女人了……這樣吧,今兒下午陪我去次皇宮,回來時,我帶著你去買兩身新的,由我親自幫你打扮一次,讓你看看什么才是合適自己的。」

「進皇宮!?你一個人吶?知不知道現在世道什么樣!你一個人去就不怕她們有埋伏,來個有去無回?!」聽我這么說,男人立馬激動了起來,抓住我的肩膀,很是嚴厲的瞪著我。

肩膀被他抓的很疼,可想到他這是為我擔心,我便不覺得太難受了,笑著說,「你不是來了么?現在是兩個人去啦!」

「你這家伙是膽真大啊!」男人氣急,皺著眉頭很是惱我這點,遇到麻煩事總能表現得這么悠哉,自己不急,急死別人……

「呵呵……好啦,別擔心,我心里有數,現在有你有我,我們夫妻上陣,這把握就多了兩倍,吶,我現在回屋幫你找套衣服來,我那幾件還適合你的吧。」

「你……好,我也不說你什么了……真是的……」我死豬不怕開水燙,任他教訓什么都能笑顏以對,就這種態度,讓男人都不屑來跟我說教了。

開門出了房間,我看了眼洛央,他還老老實實守在門外呢。

「兩個夫君怎么搞定的?」我隨口問道。

「水夫君氣勢洶洶,怕不好擋,便扯了個謊,說王爺不在酒樓,有什么事待您回來再說,先請兩位夫君出去游玩。」他一本正經的回道。

點點頭,我贊賞的看了他一眼,這事辦的好……惹不起就先躲著,把人支開一會兒是一會兒。

然後我回房找來套藏青色的便衣,又讓掌櫃給准備了雙新的女靴,這才返回洛央的房間,把東西交給阿遙,讓他換上。

穿著我的衣服,武將特有的挺拔豐姿讓我移不開視線,阿遙洗凈臉上的妝容,男人清亮俊美的容顏真是讓人看了眼直。

情人眼里出西施,真的有道理,不管他是身著英姿颯爽的女裝,還是換了y陽怪氣的男裙,我都愛看,甚至是百看不厭。

「遙遙,左璟的門禁是不是不嚴吶?你那么帥……混進來的時候,人家信你是男子么?」拉開椅子,我反騎著椅子,腦袋擱在椅背上,懶洋洋的看向阿遙。

「去,我姐說我需要時間習慣習慣男裝,所以硬是讓我穿這裙子穿了一路,我還是有點男人形的!還有啊,門禁那兒嚴著呢,我原本也在為進城發愁,可巧,左璟的一個小官攜家帶口的訪親回來,一行車馬也要進城,我花了點小錢,讓她們的隨行下人幫著把我混進去,進城的時候是麻煩了點,幾個守衛煩人極了,最後還找穩公給驗了身,這才放行。」

是穩公驗的身……那還行……

「這就是男女不平等的好處了,女子就要三查六問,男子就不用。」明明是厲害得很的人物,可就因為他是男子,那些守衛就放心的讓他進左璟了。

我的感嘆換來男人的唏噓,「嘁……你以為是個男人就可以隨便放行吶?!」

「怎么?不是么?」

他白了我一眼,嘟囔了些什么,並不願意直接回答我。

我帶著阿遙出門,洛央見靠山王大人現身,男人錯愕得半天說不出句整話。

進屋時是個打扮古里古怪的大個兒男子,出來的時候就變成英氣人的馬上勇將靠山王,洛央好幾次盯著我想發問,不解我這大變活人的功夫哪里學來的。

我倆也懶得解釋,管他是當靠山王無奈變男裝,還是認為這靠山王本就是男兒身,反正早晚,他都會明了其中的玄機。

昨天交代幾個錦衣衛去傳話,讓睦言飛的閨女,小睦派大轎來接,可她們並不知道我這邊又多了一人同行,一頂轎子塞兩個人,真是擠了些,於是我跟阿遙提議,我們騎馬進宮,可不知怎的,男人卻破天荒的否決了這個提議,說什么也不騎馬,寧願擠在轎子里也不願隨我騎馬進宮……

兩個大娘們擠在一頂轎子里實在難看……

也罷,你坐轎就坐轎吧……

我這小小的王爺委屈一下還不行么,和洛央騎馬跟在邊上,當你的隨護……

「王爺……這……」洛央騎馬跟在我身邊,小聲的開口詢問,是真看不出阿遙是男子,可剛才又這么出現在酒樓里。

「你覺得是什么就是什么……洛央,你若真覺得阿遙是個英雄,那英雄就是英雄,真材實料的英雄不因任何因素而改變,當然……英雄沒變,你的心變了,那就說什么都沒用了。」幽幽的說著,我並沒有直接回答,若是洛央參透不了那么膚淺的道理,那他也就愧為皇太女的教師爺了。

轎子直接進了宮門,在進了第一道門之後便停了下來,有宮侍出來迎接我們,專門把我們迎到待客殿。

睦言飛病危,國家岌岌可危,皇宮里卻不見半分蕭條,還是那般富貴奢華,看來這愛搞面子工程的習慣也有遺傳,老娘傳閨女,都是一等一好面子的人士。

和阿遙一起在待客殿等候代理女帝睦得安。

我低聲告訴阿遙,過會兒睦得安來了,他唱白臉,我唱紅臉,待那腦滿腸肥的睦得安被我們一唬一騙,這事也就成了。

這邊跟阿遙商議好了,我覺得心里的包袱變小了不少,轉而喚了那個留這兒伺候我們的宮侍,「小哥,勞煩幫本王把杏兒叫來。」

「呃……杏兒?宮里叫杏兒的小侍不只一個,不知王爺要找哪一宮的?」那人客氣的向我略施一禮。

「就那個……飄雪殿下的貼身小侍。」直接點名道姓的找飄雪實在不妥,於是我這邊問的是杏兒。

「啊……那個呀。」知道我這邊問得是誰,那宮侍的臉上頓時變顏變色,似乎對飄雪和他身邊的人都滿是不屑,然後冷冷的回道,「那位哥哥因為在位失職鑄成大錯,所以半個月前已經被施以杖刑驅逐出宮。」

飄雪的心腹宮侍被逐出宮,而且看這些宮侍的臉色……小人兒的日子可能過得不怎么樣,可能連這幫狗眼看人的家伙也會欺負他……

畢竟這里的人都好面子,飄雪的丑聞傳出去,左璟皇室顏面掃地,這讓睦氏母女夠吃上一壺了,遷怒之下,定是不會讓飄雪好過,也不知道他現在境況如何,若是我見到他的時候,人兒已經被瘋弄瘋,或是傷的不成人形……那可怎么辦!

想到這里,我猛地拍案而起,現在腦子里除了把飄雪救出來就是救出飄雪來……

「誒……別沖動。」右手突然被人拉住,阿遙起身附到我耳邊低語,「擅闖他人後宮這罪名可不小,知道你心疼飄雪,可她們罰的不只是那宮侍么,念在飄雪曾是睦言飛的心頭r,別人也萬不敢拿他怎么樣的。」

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我回頭看著阿遙,男人溫暖的大手按上我的肩,又把我按回了座位。

阿遙守在我身邊,有了他的安慰,我也逐漸變得舒心了些。

「你可記得我在家里的時候做過噩夢……若飄雪有個三長兩短……我真的要自責一輩子了。」救不了一個月竺,我已愧疚至極,若再加一個飄雪,那我恐怕後半輩子都要在愧疚中度過了。

「別瞎想,飄雪雖是人小,不過畢竟也跟了水胤月那么多年,多少還是長些腦子的,一定不會有事。」

「希望如此……」

等那睦得安來到殿內,我這才看到這新一代的女帝是何模樣,她老娘是肥頭大耳,可這女兒怎么就長得鷹鼻鷂眼,一臉j猾,和我想象的大胖子形象完全不同。

「靠山王!曇王爺!二位大駕光臨實乃讓這小小待客殿也蓬蓽生輝吶!」

誰不知道我這邊是被她連恐嚇帶威,好不容易「請」到宮中的……對那些事情心照不宣,我們都維持著表面的敬意。

行罷君臣之禮,我和阿遙入座,彼此又寒暄一番。

「殿下客氣了,聽聞女帝陛下身染頑疾,不知現在情況如何?」表達一下關切之意,我微笑著問道。

「承蒙二位惦記,母皇這頑疾是一時半會還好不了,我已命人去尋天下良醫,只希望盡可能將母皇治好,不然這國可不能一日無主啊!」座上的睦得安皺起眉頭,很是惆悵的嘆了口氣。

「殿下真是一片孝心,不過論殿下年紀輕輕已有這番作為,想必也非池中之物,待日後由殿下執政,屆時定有一番豐功偉績!」說著違心的奉承話,我話中之意便是指這睦得安比他母親更有能耐,更適合取代帝位。

尖嘴猴腮的女人聽出畫外音,高興的笑了出來,「王爺過獎!來人!王爺的茶都涼了,你們不知道添新的么!」

與我這邊溫和友善的態度不同,睦得安喜滋滋的招待我倆,卻換來阿遙的一聲冷哼,對座上的睦家丫頭很是不屑。

捕捉到阿遙的不敬之意,睦得安頓了頓,又換上和顏悅色的嘴臉,「不知二位今日來訪有何貴干吶?」

「貴干不敢當……想必現在左璟在什么狀況,睦殿下也心知肚明,不知……這有關兩國對陣的事情,本王是與殿下談,還是與女帝詳談?」抱著雙臂,阿遙的眼睛似眯不眯,連看也不看睦得安。

「母皇身體不適,已交代朝中大小事務都由我全權代理,有什么事情靠山王但講無妨。」臉上還掛著不由衷的笑容,睦得安維持著自己的「准女帝」形象。

靜靜的喝著茶水,我佯裝事不關己,安然的看著阿遙挑刺找茬,做出我倆不是同一戰線的姿態。

我交給他的任務就是一威懾,二貶低,把左璟整個國家都說得一無是處,讓人覺得這么塊j肋國土也沒死守的必要,要么就主動讓出來,要么就為守這么塊地方而開戰,最後這國家還是落到堰廣手里。

就像買東西似的,為了賤價買到手,第一件事就是不停挑刺,把這東西所有的缺點都點出來誇大一番,讓老板覺得自己瞎眼,怎么就進了這么個沒銷路的商品,最後不但要賤價買給您,還得跟您道謝,謝您收了這個沒人要的積灰貨。

一番犀利的批評讓座上的睦得安臉色愈加難看起來,自己好不容易等到可以當皇帝的時機,卻不想有人沖到家門口罵街,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國家說成這樣……可想著自己國家又確實是越來越不濟,自己又為難發愁,又不想放棄江山,加上阿遙這一番批判……若不是畏懼堰廣國的勢力,和那守在左璟國外的八千軍馬,這睦得安八成早就掀桌子趕人了。

阿遙把無理取鬧的找茬者演得恰到好處,整一個黃世仁的腔調,翹著腿,舉著茶碗,一邊把水喝得滋哇亂想,一邊狠狠的數落左璟的一草一木。

「其實若不是我國女帝有意思接收這里作為我國南擴的領地,我自己還真是不想帶著眾姐妹過來,為了這么個小破地方還勞民傷財的浪費那么多……我是體恤我那些個兵,犯不上為這么個地方費勁,也是念在和你母皇還有那點交情,所以才過來告訴你一聲,要么你就守著這破地餓死,要么就快臣服我國,等我們女帝良心發現,還能賞你碗飽飯吃,換作別人,真是!左璟這個小破國根本就沒人要!」他甩甩手,很是不以為然。

座上的睦得安眼看就要撐著座椅站起罵街,我忙不緩不疾的c話,「靠山王,您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

與阿遙那凶神惡煞的表情不同,我輕揚眉毛,微眯眼睛,露出和善的笑意,「怎么說也是有些年頭的國家了,早些年,還是左璟初代女帝當政的時候,這里也算是天藍水清,物產富饒的好地方,想當年……左璟也算是這片大陸數一數二的大國,哎……雖說富不過三輩,可這爛船也有三斤釘吶,怎么就能說一文不值呢?!」

睦得安擦了擦臉上的汗,表情緩和了一些,「曇王爺說的是,雖說現在不比我先祖在世,可這左璟在我的統治之下,一定也能恢復富饒的!」沒有留神自己一時嘴快,吐露稱帝的心聲,睦得安當我是為她說話,我這邊的好感分不停增加。

「怎么,曇王爺對這里有興趣?!那怎么不見你帶兵過來吶?!若是想和堰廣搶東西,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備!」阿遙挑著眉,很是不悅得看向我。

「呵呵……搶東西?靠山王何談一個『搶』字?這本是老睦家的江山,論搶,那也是堰廣搶人家的呀,與我月崎國有何干系。」抿嘴笑著,阿遙這副潑皮嘴臉裝的真像。

「那你替她們說話是什么意思?!不想要左璟!又跑來趟這渾水?!」刻意把嗓門抬高,阿遙很有氣魄,聲勢跟要干架似的!。

「呵呵呵……實不相瞞,說完全不感興趣是假,可這趁人之危的事情,我月崎不做……爾等諸國都意欲把左璟吞入腹中,我們可沒有這個打算,所謂互盈互利,我是來救左璟的,同時,也通過兩國合作,達到共贏。」

聽我這么說,睦得安來了興趣,「王爺有何高見?!」

放下茶杯,我笑著看向睦得安,佯裝為難的蹙眉頭,「哎呀……現在想來,可能還是有不妥,怎么看都是我這兒占便宜,也罷,還是不談了,殿下和靠山王繼續商量吧……我這兒就先告辭了。」

「誒!王爺且慢!」見我起身作勢要走,座上的睦得安忙起身挽留,「難得月崎國肯伸援手,還請王爺留下共進晚膳,我立馬吩咐御膳房給您准備山珍海味。」

「呵呵,殿下客氣了,本王也並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珍饈美味早已吃膩,並非不賞臉,而是已和家中兩位夫君約好,必須回去陪佳人。」我歉然的說道。

「那……我命人備上房,還請王爺來宮里小住,幾位隨同也一並留下,還請您務必給小侄一個款待貴客的機會。」話是越說越甜,這睦得安甚至開始與我套磁。

「哎呀……這可真是讓本王為難了,胤月他一向嬌慣,本王這邊寵著他,許多事還必須跟他先支會一聲……要不,殿下明日再派人來迎我,明晚我留在宮中與您商議大事。」退而求其次,我另許諾了個時間,睦得安立馬露出笑顏,滿口比金子還黃的大板牙炫的人眼暈。

「那敢情好!明兒中午,小侄一定派人來迎!」

和睦得安又客套一番,她親自送行,帶著我、洛央和那臭著臉的阿遙一起向外走。

「對了……本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殿下能否滿足。」微微拱手,我這邊的態度很是客氣。

「好說好說,王爺有何需要?」

「胤月近日想念飄雪想得不行,畢竟是打小帶到大的孩子,胤月眼看就要隨我回月崎了,臨別之際,男人說什么也想見見飄雪,不知殿下是否方便,讓這親似父子的倆人見上一面。」話說的婉轉,我把自己思念飄雪的感情借水胤月來表達,說是老師想徒弟了,那按誰看來,都是件無比合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