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熙帝笑道:「你可會唱兩句?」
「漢人姑娘是不唱的。」
「你肯定會唱,你唱來朕聽聽。」
亭幽自然是會唱的,且她本就愛聽愛唱這大山里的歌,在永安時聽得那爽朗直率的歌聲,讓她也能歡喜些。只是選歌方面卻得斟酌,雖然定熙帝如今興致高,可保不准哪日想起來,就得責怪她不矜持了。
因是亭幽選了山里男子唱的一段。
「一座座青山連成脈
山茶花兒開
山下的妹子俏又白
綿柳細腰惹人愛
山泉流過路人喝
山桃熟了有人摘
山上的哥哥喲
想起妹妹直發呆。」
亭幽的嗓子清且甜,唱起山歌來特別的純,有時候她去永安山上的庄子住,忍不住對著山那邊回一曲的時候,不知引得多少山里人的回應,四處打聽那日唱歌的妹子。
定熙帝聽罷笑道:「倒底還是他們活得暢快。」一邊說,手又一邊動,「山桃熟了有人摘,嗯?」
亭幽連忙躲了,「臣妾……」
定熙帝自然知道亭幽在躲什么,因收回手,「你就會掃興。」話雖是氣話,但生氣的意味不重,果然是人熟了就好說話。
只是片刻後定熙帝就掀了被子起床,「你歇著吧,朕還有些事兒要處置。」
這是他們的老習慣了,定熙帝總是在歡愛後去處理事兒,亭幽也習慣了。到天將明時,亭幽被一具滾燙的身子給弄醒,又是一番纏綿。
待亭幽起身,見南窗那盤棋,定熙帝又行了一步,步步緊逼,亭幽棄了中盤,轉而經營一角,行了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上一回,定熙帝洗手的問題,是某璫忽視了,應該寫,凈了手後再上葯。不過鑒於今後上葯頗多,某璫為了節約字數,以後請大家自行腦補,其實人家定熙帝還是愛干凈的,每回都是洗了手的。
關於定熙帝的個人衛生習慣,俺們就討論到這兒。順帶提一句,就算我今後不寫,大家也自行腦補,定熙帝每天都洗澡的,做之前要洗,做之後也要洗。
討論完畢。
☆、從來恩斷發未白
一整日亭幽都被那盤棋攪得心魂不守,揣摩著定熙帝下一步該如何走,因又想了十來步,等得晚飯後,亭幽早早收拾妥當,卻遲遲不見俞九兒來傳旨。
是夜,渾渾噩噩過了一晚,天明時亭幽才聽得原來雲輝齋又進人了。
禁宮的雲輝齋就好比西苑的連理堂。想來定熙帝不知又從哪里尋到個女子,安頓在了雲輝齋。
這事仿佛在亭幽臉上打了一耳光,讓她頓時清醒了。亭幽走出門,在花盆里抓了一捧雪揉成團,滿滿咬了了一口,又在自己額頭上滾了滾,將一片心涼快下來。
如今想來真有些後怕。老祖宗在時就耳提面命,這宮里的女人什么都能做,就是不能把個心交出去,要真當皇帝是自己夫君,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只是這十來日功夫,亭幽同定熙帝日日相處,生出一種宮里只有她一人的錯覺來,每日里一片神思都寄托在定熙帝身上,受寵的得意與歡喜漸漸侵入,在她不經意的時候,就險些犯下大錯了。
如今想來,宮女子不過都是皇帝的玩物,喜歡時放在手里把玩,不喜時便丟開一邊。她,敬亭幽,也絕不會是例外的。
雲輝齋住進人,敬太後的慈寧宮照例會興旺一陣子,亭幽去的時候,於賢妃、蘭昭儀都在了。
蘭昭儀看著亭幽似笑非笑,其意思不言而喻。
亭幽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卻不是因為蘭昭儀,而是為了自己的不爭氣。
等宮妃散去,敬太後因問亭幽,「你哥哥的事可對皇帝說了?」
亭幽對敬家的打算與敬太後完全不同,自然不曾向定熙帝提,「還沒顧上。」
敬太後盯了亭幽一眼,不再言語。
只是亭幽見敬太後臉上多了層灰霾,便道:「太後娘娘最近可是又睡不好了,聽宋姑姑說,娘娘飯量也減了。」
敬太後長嘆一聲,「哀家的身子你不用操心,早去早了。」
亭幽一聽就知道敬太後又要老生常談了,也不敢接話。
「別瞧著哀家表面榮光,可宮里的日</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