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水》_分節閱讀_48(2 / 2)

《三千水》 明月璫 1856 字 2021-02-25

夜里,過了良久,久到王九福都打了一頓瞌睡了,忽然聽見定熙帝的聲音在黑暗里響起,「備馬,朕要出宮。」

王九福應了一聲,心里卻「哎喲」了一下,又是大半夜地出宮,真是要了命了。

這一夜亭幽也難熬,特地沐浴,還用皂角洗了頭發,一身比丘尼袍靜靜地坐在燈下,抱琴去了別的地方睡下,亭幽並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那般模樣。

至於尼姑袍嘛,一來是沒什么衣服可換,二來,以她對定熙帝的了解,指不定這打扮還能促了他大爺的興致。

只是這一夜也等了太久了,亭幽拿手撐著下巴,一搖一晃地睡著了,又驚醒,驚醒了又睡著。

最後,總算還是把人給盼到了。

碧玉冠、青竹袍、人仿似瘦了些,翠翠翡石,郁郁青山,郎艷獨絕,真真是好風采,好氣勢。

亭幽有些無措地站起身,本來心底做好了無數的准備,但定熙帝一跨進門來,亭幽就覺得呼吸開始困難,整個屋子仿佛都被他的身影籠罩著,本來就狹窄的空間更是容不下人了。

亭幽緊張地行禮,一時手快,居然雙手合十在胸口,被定熙帝眉毛一挑,才醒悟過來,可穿著尼袍行宮妃禮,怎么看怎么別扭,亭幽只能愣愣地站著。

相比起亭幽的無措,定熙帝就鎮定大方多了,擺了擺下袍,將手里的木盒子放在屋里唯一的桌子上,在旁邊亭幽擦得很干凈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亭幽被那木盒子刺了刺眼睛,總算想起今日究竟是為個什么了,上前殷勤地倒了杯茶水,雙手捧到定熙帝跟前。

定熙帝眼光閑閑地掃了一眼那杯子,斜睨了亭幽一眼,絲毫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嘴角倒是扯出了一絲譏諷,刺眼得緊。

自然是嫌棄了,這樣粗制的杯子,末等的茶葉,做皇帝的當然是喝不下的。亭幽悶悶地放下杯子,低著頭思忖著怎么開口效果更好。

一年多沒見,亭幽覺得定熙帝陌生得跟仿佛十年沒見一般,以前他雖然冷淡,又愛諷刺人,但周遭的氣勢並不如今日這般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讓人難以靠近。

亭幽還在沉思,但定熙帝的耐性顯然不怎么好,靜默不到片刻,便霍然起身,欲往外走。

亭幽大驚失色,若真就這般了了,她何苦做那許多表面功夫,歷史好似總在重演,上一次是為了弄箏,這一次又是為了父親,可既然下定了決心,自然再容不得「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思想。

亭幽從後面抱住定熙帝的腰,貼了上去,說不出話來,眼淚一顆顆往外滴。

亭幽的臉在定熙帝背後蹭了蹭,雖然心底不想承認,可是這樣抱著他,只覺得真好,但是那眼淚不知是在泛酸,還是在哀悼自己將要失去的自尊,亦或者是她做的戲。

定熙帝的背僵了僵,半晌才轉過身,又半晌,才抬起手,輕輕撫了撫亭幽的背。

兩個人像極近,又似極遠。

「臣妾想皇上了。」亭幽吸著淚,低聲道。

定熙帝的手僵了僵,收了回去。

亭幽感知到了,心里只以為定熙帝是被她的話觸動了,定熙帝愛聽什么,亭幽自以為還是知道的。

「以前是臣妾不懂事,總是使小性兒氣皇上,可那也是臣妾妒忌的原因。」亭幽的最後一句仿佛在急急解釋,總是要表明自己那般是為著愛慕皇帝陛下,「以後臣妾再不敢了,皇上能原諒臣妾么?」

原諒吧,原諒吧,既然能原諒自己,自然也就不會一邊兒臨幸著女兒,一邊殺人老爹了。

亭幽這番話說得婉轉動人,即表明了自己一心戀慕定熙帝,又認了錯,當初鬧得那般僵,不就是因著自己的性子倔么,亭幽自以為定熙帝既然能設局逼她認錯,又能半夜私會於崇真寺,自然會順坡下驢,卻不想被定熙帝推了一把,踉蹌了幾步跌坐於床畔。

「說這些話,你自己不覺得惡心嗎?」

定熙帝的聲音冷冷傳來,亭幽抬起頭就望入了定熙帝滿眼的諷刺和厭惡里。

惡心?亭幽自然是惡心的,惡心自己。

「不必虛情假意,不就是想替敬國安求情么,只要伺候得朕高興了,朕可以考慮。」定熙帝背負著手,俯視著亭幽,「都說敬家會□女兒,你該慶幸朕還沒玩膩。」

一個「玩」字將亭幽臉上好容易養出來的血色擊退得干干凈凈。

「你這身衣裳極好,知道該怎么伺候朕么?」定熙帝的聲音揚了揚,嘴角翹起一絲笑容。

亭幽只覺得這話可恨又可怖。

定熙帝既然將話挑明了,亭幽若再不識相,就是自尋絕路了。怎么伺候自然是知道的,也確實被□過,只是亭幽從沒想過會用上。

亭幽站起身,將眼淚抹了干凈,手指擱到頸部,還是忍不住有些顫,想要解開自己的衣服。

定熙帝已經重新坐回了木椅上,看著亭幽,勾出一絲冷笑,「不必,瘦得這么難看又皮粗肉糙,脫了反而礙眼。」

亭幽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的確粗糙了許多,再不是宮里那位細皮嫩肉的娘娘了。心底泛起的感覺,亭幽無心去品評,勉強壓了下去,乖順地走到定熙帝跟前。

一站,一坐,自己居高臨下,定熙帝自然會不豫,這是伺候的忌諱,亭幽選擇側坐在定熙帝腿上,見他沒有反對,這才又進了一步,緩緩靠過去,想要親一親定熙帝的唇角。

營造一絲親密,更利於下一步的伺候不是?

眼看著即將靠近,定熙帝卻側了側頭,避了開去,臉上的嫌惡表現得極為明顯,亭幽</dd>